距离江敛进宫已经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颜怀隐院子旁的千岁府没有打开过一次。
朱红的大门紧紧关着,府nei府外都沉寂到没有一丝声息。
变化发生在三天后的一个下午。
颜怀隐的院子在宝文大街最里面,都能听到街外传来的喧哗声,像是烧开的沸水,冒出的热气蒸腾的人心烦。
颜怀隐出了院子,他走出宝文大街,就被挤进了人群里,_geng本不用他分辨方向,人群带着他往一个地方流去。
颜怀隐顺着人群往前走,没有走多远,就停在了一条街的入口处。
那条街和宝文大街离得很近,近乎相当于就在宝文大街对面,最外面的是一个挺大的府邸。
前朝太子的王府。
白玉狮子后,王府的大门大开着,看热闹的人群挤了一圈,颜怀隐仔细听了两耳朵,就听出来了个大概。
讨论的都是一个事——王府被搜府了。
江敛进宫三天后,他手下的王府被搜府了。
大开着的门里面发出了一阵动静,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就静了一瞬,随即又低低的絮语起来,动静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从门nei来到了门外。
森默的衙役中间,每八个奴役抬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连成一条线似的往外走着。
谁都知道那箱子里面是什么——一块块金子,足足五十万两。
即便是装到这么大的箱子里,几百个人抬着,也要从府nei到府外连成那么长一条线。
见人出来后,百姓们反倒是沉默了,他们静静看着He着的箱子。
没有人能看到箱子里的金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任谁都知道这金子属于谁。
陈府,南阳侯府。
这金子如今不属于南阳侯府了,却也到不了他们手上。
无数双寂灭的眼看着一箱箱金子被拉到巷子外的马车上,再有人护送进皇宫nei。
颜怀隐在人群中,也抬眼去瞧府门。
他其实不怎么记得自己短暂生活过的王府是什么样子了,颜怀隐想了想,他被封王时不过十一二岁。
明胜帝从来不喜欢他,他更喜欢买来的一个胡姬。
胡姬被诊出有孕后,太医说是个儿子,明胜帝大喜,竟扬言要让胡姬的儿子做太子。
奈何有个名正言顺的颜怀隐在那挡着,明胜帝想了想,想随便给他封个王爷打发出宫去,才有了这个王府。
金子一箱箱搬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车队上,第一辆车装了两箱金子就满了,马车吱呀呀地动了起来,开始缓慢地往皇宫方向驶去。
颜怀隐敛眉瞥了一眼被压出的车辙,从人群中慢慢退了回去。
他回去后,给柳尚青写了一封信。
太阳还未落山的时候,柳尚青的回信就送了回来,来送信的正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公主齐虞。
人公主压_geng没有走正门进来,颜怀隐一抬头,就看到她龇牙咧zhui地蹲在墙头揉膝盖,繁复的长裙被她在yao上系了一圈,下面竟穿了条男人才穿的长ku。
见颜怀隐望过来,她颇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道:“对不住,才刚开始练轻功,有些掌握不好力度。”
良久,颜怀隐道:“公主能自己下来吗?”
“那自然是可以。”齐虞信心满满,她道,“但我只是来给你送个信,马上就要走了。”
“给你。”齐虞将手中的信扔向了他怀里。
她蹲在那里歪了歪头,黑白的眸子分明:“柳尚青这厮接了你的信,马不停蹄地就写了回信,他这样子倒是少见。”
颜怀隐自然不能告诉她为什么,他笑着转开了话题:“公主能自己再下去么?”
“没意思,”见颜怀隐转开了话题,齐虞瞥了撇zhui,她从小缺乏管教,却也有着未被束缚过的灵气,她拍了拍膝盖,笑嘻嘻道,“走啦。”
颜怀隐眨了眨眼的时间,齐虞就掉了个个,从墙上蹦了下去。
颜怀隐没有再管她,而是低头看信,柳尚青果然善推算,颜怀隐问他未来五天气象,柳尚青信中答他未来十天皆晴朗,只两日后shen夜会有东风。
东风好,长风吹*万物,过后一切都干干净净。
颜怀隐将信折好,极为细心地收了起来。
他又一次出了院子,这次没有再出宝文大街,而是来到了千岁府的大门前。
千岁府朱红的大门上,颜怀隐握着纯银浇铸的门环轻轻叩了叩。
半柱香后,门被打开了。
老管家一如既往苍老的面容出现在缝隙中,他见到颜怀隐,shenshen叹了一口气:“颜大人。”
颜怀隐颔首,他没有过多的寒暄,开门见山地道:“我要见江敛身边的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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