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对仙庭众仙而言漫长而难熬,但于夙鸢来说,不过是一场梦。
解除了梦境后,夙鸢回到了第十九层鬼狱的那个石室中,一袭曳地青衣丝毫不乱,只神色间添了一分餍足。
容湛仍是赤身裸体地被锁在石床上,冷白的皮肉上蒙着一层细汗,下身硬得发胀而不得发泄。
夙鸢在床事中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自己爽了便抽身离开,时常留下对方一人高潮将至而不得出,此番对容湛自然也是如此。
“仙君好生休息,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夙鸢苍白细瘦的手指在容湛腰间的蛇形刺青上逗留片刻,幽幽笑道。
容湛的呼吸有些急促,下身的顶端冒出几缕黏稠的前液,面色却依旧冷漠无波,半阖着眼不看夙鸢。
夙鸢的笑冷了几分,却知晓梦境外的他受分身影响小上许多,对那所谓的仙君尊严看得更重,自然比不上梦境之中那般坦率地面对内心情感。
刚经历了一场情事,夙鸢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对床伴总算多了一分宽容。他冷嗤一声,暂且放下教训容湛的念头,转身离开石室。
出了鬼狱后,有鬼差战战兢兢地前来通报,说是前任鬼王夏无期求见。
夙鸢从梦境出来后,身体复又恢复了原本的孱弱,喉间一痒,掩唇轻咳了两声。他的脸色苍白,唇色惨淡,属于鬼王的威势却半点不弱,漆黑凤眸淡扫了鬼差一眼,鬼差身子一震,明白了他的意思,恭敬地伏身一拜,转身去将他的命令吩咐下去。
夏无期虽是前任鬼王,却因着夙鸢身体病弱,仍旧留在鬼域帮夙鸢处理各种事务。
鬼域的鬼王更替不同于仙庭和人间的王朝,是由鬼域的意识直接决定的。鬼王无父无母,由鬼域万千怨气直接凝聚而成,历任鬼王诞生之前,当时在位的旧鬼王都会提前得到鬼域的提醒,以便辅助新生鬼王成功度过十世试炼。
夏无期尽职尽责,在夙鸢历练的第一世便附身在他的兄长身上,每每在关键时刻暗中诱导夙鸢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并在第一世结束后帮助夙鸢觉醒了鬼王传承,此后九世都不必再失去记忆进行历练。
因此,夙鸢虽对万事万物冷心冷情,唯独对夏无期,到底存了一星半点亦师亦友的情谊。
“明卿,你来了。”
撩开珠帘,夙鸢一眼便看到端坐在白玉方桌一侧的夏无期,月白长衫,腰佩玉环,眉眼温润,君子端方。
“你这大忙人今日怎么记得寻我来了?鬼域的事务竟能让你闲出空来不成”
夙鸢撩起衣摆,施施然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他一早温好的茶水,轻啜两口,笑问道。
他本就一副清隽书生的好相貌,不用阴冷的目光看人时,立刻便会显出几分若有若无的柔情。夏无期凝视着他的脸,微微闪神,一时竟想不起如何作答。
“嗯”
夙鸢等了片刻不见他回答,挑眉看向他,面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疑惑。
“我此番寻你,为的是你红鸾煞主之事。”
夏无期回神,眸光微暗,借着垂首饮茶的动作掩下不该有的神色,语气温和道。
“你该不会也和那伞灵一般,想劝我放弃飞升吧?”
夙鸢调笑般开口,漆玉似的凤眸却浮着一丝冷意。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
夏无期温声道,神色一如既往地温和而包容,“既然你想要了结因果,我便去为你寻来所有的红鸾煞主,好叫你早日清算情债。”
“我已经寻到了两个。”
夙鸢听闻他的话,神色放缓,玉一般的手把玩着手中的杯盞,淡淡道,“你寻到了谁”
“此人你应当很熟悉。”夏无期抚掌一笑,随着轻缓的掌声,一人垂头从珠帘后走了出来,“我也是无意间发现,他竟然就在鬼域。”
夙鸢眯眼望去,却见那人披着一件聊胜于无的淡粉纱衣,叫人能清晰地看见雪白的肌肤和樱色的乳首,手腕和脚踝各缀着一条银白镶玛瑙的珠链,脖颈套着玄色的项圈,乌发垂足,身量纤长,颇有几分不堪罗绮的柔弱。
“这是哪个鬼鸨教出的妓子,怎么这般不懂规矩”
夙鸢一眼看出这是个还没来得及投胎就平白被鬼鸨相中样貌捉去调教一番后献给鬼王的鬼妓,言语间透出几分蔑意,“抬起头来。”
那鬼妓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露出被黑发掩住的面容——眉眼秀润柔婉,天生含情唇角自然上翘,不笑而带三分笑意神情怯懦,望着夙鸢的碧眸猫儿似的湿漉漉泛着水光,隐约勾人。
“你叫什么名字?”
夙鸢不动声色地觑了夏无期一眼,正撞见他含笑的目光,心下了然,面上仍冷冷淡淡地问道。
“回王上,贱奴名叫云棠。”
鬼妓怯生生地回道,一双碧瞳忍不住地去偷瞟座上的青衣鬼王,被抓包以后便仓皇收回目光,但过了片刻后,又忍不住去看,活像个怀春的少女。
夙鸢见他这副小女儿情态,简直要笑出声。
若是云棠恢复记忆,恐怕会羞愤致死吧?
——在灭他全族的仇人面前摇尾乞怜,当真是可笑之极。
美攻都给爷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