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苏喜晴约好六点在这里碰头,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苏喜晴还没到,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时间,弄错了地点也很有可能,便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有人接。这下他连是不是存在这个约定都充满怀疑,过了一阵子,苏喜晴这个人是谁他也模糊起来。好在他脑子还没完全坏掉,被他左右拍了两下,很快想起苏喜晴球形的身材,八百五十度的黑框眼镜,也想起这个人一边吹牛一边吃桂圆的样子。按照年龄来说,苏喜晴比他大一岁,按照年级来说,苏喜晴比他高一届,所以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尊称苏喜晴一声师兄,而不是“小喜子”,这不但没大没小,而且让人屡次怀疑苏喜晴和李莲英等人有关系,一边还拿眼睛瞟他的ku裆处,后面的情况是,经过苏喜晴本人多次上书和陈敏秦的研究决定,“小喜子”被“喜儿”取代。苏喜晴是江苏常州人,按照他的说法,大学里头一半都是他的故人,别人开同乡会,他们开“同校会”甚至“同班会”,经过一年,他的交际圈子还是没怎么变,对此他_gan到兴味寡然,决定进行改变。接新生那天,苏喜晴作为大二的老人引导陈敏秦办理各种手续,他对于陈敏秦爱耍zhui皮子的作风_gan到亲切,因为他本身也是这号人,俩人二十分钟不到就开始称兄道弟,具体说来“小喜子”也是当时就诞生了。开学后一个星期,陈敏秦的同乡会,苏喜晴硬是厚着脸皮去蹭,再过了一个星期,轮到苏喜晴的“同校会”,他便也要拉陈敏秦同往——这就是这个傍晚约定的渊源了。
两个校警靠在传达室窗前聊天,陈敏秦对他们的南京话听得不太懂,但他总觉得他们在谈nv人,每当有学生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就会停止交谈,露出警觉的神情。七八只灰色的鸽子从陈敏秦头顶飞过,卷起一小阵风,它们起起伏伏,最终落校门口的花坛边,两个nv生正坐在那里说话,其中一个高呼到:“麻雀!”另一个心平气和的纠正了她。
已经开学半个月了,陈敏秦对这个校园仍然不太熟悉,不如说,他没有去熟悉它的yu望。这是他来南京的第三十天,最初的十几天,他暂居在位于长虹路一带的姑姑家,那位姑姑他是有生以来头次亲见,单从外貌讲,他觉得叫她一声**更加贴切,她在火车站接他时还挽着一个菜篮,说是顺路买菜,他对她说普通话,她说还是说方言吧,她就用家乡话说了句“你和你爸不像”,他解释说别人说他像_M,“我没见过你_M,”她一面说一面从皮包里掏出手绢,大声擤鼻涕。
姑父是个矮小j壮的公务员,他为他们开门,看了陈敏秦一眼,从Q子手中接过菜,一言不发的朝厨_F_走去。
具体说来,陈敏秦到达南京的第一天就是这样,晚上他睡在一张铺着凉席的_On the bed_,听见客厅里传来电视剧的声音。
第二天的早餐桌前,姑姑非常客气对他提议,“今天让你姑爷带你出去转转。”
他摆出早就想好的对策,告诉她自己在南京还有好几个同学,不用麻烦姑爷了。“是吗?
我没听你爸说过,”她说,接着她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关于陈敏秦的_M,“在百货公司上班?卖什么呢?首饰?哦——”
报到也是自己一个人去的,那天下了雨,他走进学校的大门,校警站在巨大的迎新横幅下交头接耳,就和这个傍晚一模一样。也是在那一天,他认识了胖子苏喜晴。
苏喜晴整整迟到了二十分钟。他一路跑来,最后停在陈敏秦前面喘气,他大概一米七不到,陈敏秦本来打算给他两个凿栗子,后来由于产生了点小想法,没有动手。在苏喜晴奔跑的过程中,动作很笨拙,他穿最大号的卡其ku,白色tshirtXiong面前印有一只熊,他就这样一身典型胖人打扮的奔向陈敏秦,陈敏秦被他搞得有点不好意思,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站在幼儿园门前接儿子放学的家长,就这样,他起初满腹怨气想要找人打架,结果却成了一只漏气的皮球。他还总想去买一支BangBang糖,好在这冲动被他抑制住了,自然也就没能一面摸苏喜晴的脑袋一面递给他。关于迟到的原因,苏喜晴说,系辩论队招新,公平起见,让那群大一小p孩分组打比赛,择优录取,这耽搁了很长时间。陈敏秦一听就懵了,“就是说Jin_qu还要通过考核?”“别担心别担心,你哥我好歹也是辨协元老,你嘛,是我担保Jin_qu的!”“那不是走后门儿?”“什么后门儿?就拿考大学打比方吧,一般人由于不具备超越凡人的才能,需要通过高考选拔,而你这种具有显而易见才能的家伙,就不需要那么繁琐,还考什么考?直接保送!知道吧?保送!”陈敏秦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苏喜晴就拍了拍他肩膀,为了这么做,他不得不踮起脚尖,“兄弟!你哥我眼光绝对不会有错,你就一天生的辨才!”过后他又说,不久后的新生杯,等待着陈敏秦去大放光彩,陈敏秦从小属于后劲生,还没被这么赞美过,_gan到热血沸腾,正要抒发几句雄心壮志,被苏喜晴拉进了一道旋转门,他们“同校会”的地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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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主席来啦!”苏喜晴领着陈敏秦一进包厢,就有人嚷嚷,苏喜晴中学时代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当时就以矮胖的仪态着称。包厢里光线暗淡,有人在用常州粤语唱光辉岁月,另外一些不唱的人在用方言聊天,既不唱歌也没聊天的人在嗑瓜子剥软糖,总之大多数人百无聊赖,眼睛瞟来瞟去。苏喜晴的出现解放了多数人的空虚,一部分人涌过来,和苏喜晴打招呼,剩下的也找到了话题,开始谈论苏主席的风流往事。
先后有好几个nv生来找苏喜晴搭讪,其中有些漂亮,有些一般,有些Xiong大,有些Xiong平,漂亮的那几个打扮的比较正式,身上的香水味道轰隆隆掣过,把陈敏秦劈得头昏脑*,苏喜晴催促他自我介绍时,他也有点没缓过神,显得不及平常一半伶牙俐齿。坐在包厢最里面的一桌nv生正在对所有到场男生评头论足,谈到陈敏秦,她们就犯了错误,光凭他自我介绍时的愣头愣脑,便认定他是必然是个“乖乖的”“孩子气的”“害羞的”男生,后来她们在另一些场He看到他时便大为震惊,_gan到人x诡异难测。
苏喜晴介绍了很多人给陈敏秦,但后者心不在焉,只记住了其中几个。一个头发烫成波*状的nv生,她是为了这个同校会专门烫的头发,那些金色绸带一样的卷发称着她的瓜子脸,显得非常j致,但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美丽,因为她的nv伴们没有告诉她,据说她第二天便把头发给拉直了,自此陈敏秦从满学校的披肩长发中再也认不出她。一个穿西装的男生,眉毛茂盛的不可思议,往上把额头覆盖,向下又挡住了眼睛,他让人想起捉迷藏的游戏,而且看了他就想躲,因为他的眉毛如同蒙住眼睛的黑布条,他的每个挥手都好像在打算捉住谁,苏喜晴说他是化院的大牛,他还写诗,想象力非常丰富。
后来陈敏秦就坐到了一堆nv生中间,和她们一块儿嗑瓜子,她们问他哪个专业,哪个地方的人,哪年出生,回答之后,出于礼貌他也一一询问她们,最后他脑子里便是一串难以对号入座的专业和星座名称。与此同时,苏喜晴开始在众人的怂恿下唱歌。这个时候,多数人都摆neng了百无聊赖,但又慢慢的觉得这和百无聊赖没什么差别。
包厢的门又开了几回,这就是说,不断有人加入这个同校会,或者说,百无聊赖之人的数量在增多。后面当这种百无聊赖到达极致,便有了柳暗花明,一个又高又瘦又凶悍的男生走进包厢,突然冲过去抓住了苏喜晴的_yi领,他用正宗的普通话吼道:“谁让你擅自主张?!”坐在陈敏秦身边的nv生哼了一声,“那不是你们系辩论队领队吗?”陈敏秦楞了一下,下一秒就_gan到大事不妙,这事情八成与自己有关。
“老兄至于吗?”苏喜晴仰起头,“不就是引进一个新人嘛。”
“队里有队里的规矩,每年招新都要通过打比赛,你凭什么开口让他进他就进?”
“怕你了行吗?我们出去说好吧,”苏喜晴朝众人耸耸肩,“各位继续,我们队辛老大天赋异秉行动诡异,各位不要介意,我去去就来,”他把头转向陈敏秦,使了个眼色,让后者也跟着,陈敏秦站起来,跟着前面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人,离开包厢。
五队长
在走出包厢之后,陈敏秦开始仔细打量那个男生。在包厢里的时候,灯光像是透过积了几十年的灰尘照出来,把人的脸都照成赭石色,大块的*影取代了皮肤的光泽,从颧骨游移到鼻梁。人的body也黑乎乎的,简直就是皮影戏里的剪影。那个男生夺门而入,径直冲到苏喜晴面前,当时的场景让人诧异,而此男生的愤怒也显得很突兀,一旁正在唱人间的nv生吓得跳起来。夏天入夜比较迟,七点多钟了,日光的余辉还没完全褪尽,因此从包厢nei突然转移到大街旁,陈敏秦还有点睁不开眼,等到眼睛适应了光明,他便朝那男生瞅去,打算看清对方的长相,他首先_gan到这个男生身后无限延伸的桔黄,他们就这样站在一天当中色彩最敦实的傍晚。
男生身材相当高,苏喜晴毛茸茸的脑袋才齐他前Xiong。陈敏秦记得苏喜晴和自己站一起的时候,大概能到肩膀,这就是说,如果苏喜晴身高稳定,并且自己和那位男生的身材比例都较协T,不会出现某个部位过长某个部位过短,此男生就还要比自己高出一个从前Xiong到肩膀的距离。为了苏喜晴今后的幸福,这里还是补充一下,苏喜晴身高还是相当稳定的,毕竟他不是变形金刚,实际上,除了过于肥胖不便携带,他完全可以充当一条直尺。
男生穿一件shen红的体恤,下面是一条宽松的牛仔九分ku,颜色为shen蓝,两截又瘦又硬的小tui露出来,汗毛不重也不淡。这人大概也觉得陈敏秦看自己看得太仔细,本来在和苏喜晴说话,此刻便转过头拿眼睛蜇了陈敏秦一下,陈敏秦嘿嘿干笑两声,发觉对方皮相还挺行。不过这些都是次要问题,主要问题是他人咋样,脾气大不大,如果他人格温驯脾气几乎没有,他就算长着一张类人猿的脸陈敏秦也会心存_gan激,但对于这一点,陈敏秦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特别是被对方蜇了一眼之后。
“哦,就是他。”苏喜晴说,一边还拿旁胳膊指向陈敏秦。两人本来说话声音都很低,现在瞬间发生了变化,在苏喜晴粗声大气的“就是他”后,那男生也疑虑重重的拖出一声:“他——?”
陈敏秦觉得时机已到,便清了清嗓子,想要耍点zhui皮子,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因为苏喜晴一个劲儿的朝他使眼色,让他闭zhui。男生扫了陈敏秦一眼,低头问苏喜晴,“理由呢?”
苏喜晴咧zhui一笑,样子很是狡猾。陈敏秦想,该,胖喜儿要瞎掰了。
“他是个天生的辩才!”陈敏秦听了这句其他的就没注意了,_gan到手臂上起了几个_chicken_皮疙瘩。苏喜晴在一边滔滔不绝,无非先摆出陈敏秦是人才的论点,再胡乱编造大量事实来论证。这些话词藻华丽,但在那个男生听来就显得很不诚恳,“等于说,你第一次见他就惊为天人,以后每见一次就重新强化一次自己的最初判定。”苏喜晴环顾四周,确定除了陈敏秦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听到这等笑话,才郑重点头,“惊为天人,可以这么说。”
“所以说,对于你不通过考核就私自招人,你并不_gan到后悔。”
苏喜晴再度环顾自周,再次确定无论自己接下来做什么,目击者都只有陈敏秦后,他不知道从哪儿挤出了一滴泪,“辛政,别人你不清楚,我你还不清楚吗?我做什么事,哪样儿不是为了队里着想A?陈敏秦!你过来,辛老大,你看看,他真是个人才!”
“人才不人才先不谈,先谈纪律。”
苏喜晴头一歪,陈敏秦知道他这个动作在显示他的无奈。但由于他外形使然,头大脖子短,加之zhui巴因为惯x还张着,眼睛也有点翻白,就让他本该显示无奈的动作变得很诡异,象是在模仿患了先天x痴呆症的儿童,并且总让人觉得有gu撒娇的味道在里头。果然对方朝他头一拍,“做什么鬼样子?”
“哎,我总算明白了,诸葛先生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去写出师表,明知道刘禅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还要鞠躬尽瘁,哎,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的思想真的比木桩子还僵化,我多次提醒你,告诫你,你还是**哎,你处事为何不能灵活一点呢?你可是个辩手A,整天纪律纪律,如此上纲上线,长此以往,你怎么打比赛A?”
“成,我早知道不能和你当面谈,你不往歪处扯就不是苏喜晴,交书面解释吧,再解释不清楚就再写一份,以此类推,无限循环,”被叫做辛政的男生顿了顿,瞟了眼陈敏秦,“陈敏秦是吧?你人先在队里呆着,考察一阵子,再定你的去留。”
陈敏秦觉得此时必须要说点什么了,但再度被苏喜晴使了眼色。事后苏喜晴说,辛政那人脑子成分特殊,缺少一_geng听进别人意见的神经,如果硬要向他提意见,也得用开玩笑的口吻。总之他是辩论队的独裁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进了队里,要好好表现,别让他挑漏子。哎哎,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看点辩论书籍录像,我那里有本狮城*战你什么时候来拿,还有一tao国辩系列的碟,买电脑了没?还没?那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宿舍看吧。说了这些,苏喜晴升华道,你看,明知道他会这样,我还力挺你,哥对你咋样,不用哥再说了吧。
等他们回到包厢,一个漂亮的大一nv生凑过来,“那人怎么这样A?突然冲进来,粗声粗气的,还抓住主席你的_yi领。”
苏喜晴露出了绅士的微笑,“那哥么儿极度自卑,所以总是找些法子来xi引人的注意力。”
“是吗?长得还挺好的。”
“是吧?我们也跟他这么说过,说他其实英俊潇洒,让他做人有点自信,但他硬是不肯相信,觉得我们在戏弄他。你见过他上食堂打饭吗?他有点喜欢一个炒小炒的姑娘,对,就是六食堂二楼那个,他又不敢直接表达爱意是吧?你猜他怎么着?他就往那小炒窗口前面儿一站,冲着那姑娘抓头皮屑,白茫茫一片**”
nv生听得目瞪口呆,另一高年级nv生忍不住过来提点,“你还真信他A?他瞎说的,他们辩论队的人全胆儿小,不敢当面反驳辛政,只好在背后说人家坏话,还编的一tao一tao**”她一边说一边瞪着苏喜晴。
“怎么着吧?刘琼同志,你想红杏出墙怎么的?居然不帮你老公,说!辛政用了什么方法,把你迷的这么五迷三道,哦,我忘了,他不是对着小炒姑娘,是对着你抓头屑**”
nv生高叫一声,朝苏喜晴张牙舞爪而去。后来陈敏秦知道她就是苏喜晴的nv朋友,别人都说她是用暴力征_fu了苏主席。
六
按照建设年代划分,学校的学生宿舍可以分为老中青三批,分别建于20世纪四十年代20世纪六七十年代20世纪九十年代。在校园南部边缘处,眼下正在新建第四批学生宿舍,这样一来,以民工为主体的流动人口便大量散布于校园中,中午和傍晚时分,他们涌入食堂,和学生一起排队就餐,这时候有nv友的男生就_gan到极大的威胁,觉得民工大叔们的身上有种成熟男人气息,而这种讨姑娘喜欢的气息,他们自己还不具备。关于对宿舍的划分标准,有人提出了异议,他们觉得“老中青”这个概念太暧昧,而且不具有持久x,毕竟再过那么几十年,不管“中”还是“青”,都成了“老”。他们的意见是,为了保持和历史的一致x,应该把四十年代那一批楼命名为“新民主主义宿舍”,接下来则分别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宿舍”和“改革大开放宿舍”。其实这两种划分标准都罗里罗唆,还是按男nv划分最为利落,唯一的缺陷就是忽略了时间的痕迹。陈敏秦他们所住的11栋,是老一代宿舍,也就是四十年代那批,这里可以透露一下,虽然这种楼也是“三大宿舍”之一,实际数量却只占了所有宿舍的三十八分之一,也就是说,它仅仅是全校三十八幢宿舍中的一幢。
这是一栋木质结构的三层楼,黑瓦整齐的覆盖于最上方,常常有鸽子站在瓦片上四下张望。楼中心高出的一间阁楼上,突现着一颗油漆剥落的红五星,红五星下面,是三个大字:人民楼。总而言之,这栋楼的特点有三:一,老而不破二,冬暖夏凉三,没有厕所。换种简洁的说法是,这楼的特点就是“没有厕所”,毕竟,就像一个缺了*_F_的nv人,指望一群臭男人记住它的好处是毫无希望的(读di)。
住在这楼里的男生,至今保留着用夜壶的习惯,所以虽然学校的规定是,男生不能进nv生宿舍,nv生可以进男生宿舍,11栋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nvx的身影,除了每天早上打扫卫生(包括清洁夜壶,不然那群男生可得造反)的老太婆,所有见过她的人都知道,该婆的第二x征已经neng落,大概在三四十年前,这第二x征就随着她最后一次月经的纱布丢进了某个厕坑。
诚然,用夜壶是11栋的传统,但也有少数男生不用,这类男生常常不太好混。因为,艰苦的条件使这栋楼里的男生甚为团结,这就提供了一个可能x,能够随时随地聚众造学校的反。所以如果硬要对该栋的男生划分阶级,就只能划分为“用夜壶阶级”和“不用夜壶阶级”,而前者占了压倒x的多数,一旦发生冲突,比如发现有人向宿舍管理员打小报告,或者谁的_On the bed_被浇了屎,就会怪到后者头上,而此时的后者就只能挨打。
陈敏秦打小没用过夜壶,蹲在上面大号就_gan到十分惶恐,但他不愿搞特殊。他在nei心嫌恶能在夜壶上从容屙屎的人,比如他们宿舍的张浩真和李烨,这两个人最常做的事情是,于清早时分,双双搬着夜壶来到阳台上并排屙屎,一面还聊天,直到阳光焕然。不过如前所述,他本x很不耿直,所以从来不表现出来,每天早中晚三餐都和那两个人一块儿行动,还勾肩搭背的不太成体统。他们宿舍的另一个人,名叫祖江,这个人个子很小,屁gu也小,在陈敏秦看来,他对着夜壶大便的情形最能让人接受,他本身像一个幼童,这副场景就比较He理,并且含有一种天真未泯的寓意。实际情况却是祖江属于“不用夜壶阶级”,每天早上,当张李二人开始例行公事,祖江就会捂住鼻子摔门而出,可想而知,他一直没有融入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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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午最后一节课下了之后,陈敏秦和张浩真李烨去六食堂吃午饭。
他们平常爱去的是七食堂,这个食堂挨11栋比较近,吃完饭上水_F_拎壶水,上个坡就能回宿舍。这一天他们绕了个大弯子,鬼鬼祟祟的跟着一个nv生,来到六食堂,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_yi裙,姿态优雅的上了二楼,三人也紧随其后。nv生不是他们系的,但每周五第三四两节课,她都和他们一块儿上军事理论,该课属于通修,好几个系的人同坐在一个能容五百人的报告厅里。“于五百人中,我偏偏认出了你,”张浩真望着nv生的背影,抒情。
三人的计划是去和那nv生坐一桌。食堂里吃饭的人很多,大部分座位已经被占,“所以我们走过去,向她提出同桌吃饭的要求,也相当自然,”李烨端着一盆五毛钱的米饭,一盆宫爆_chicken_丁,率先向nv生所在地进军。
“同学,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李烨正要在nv生对面坐下,她发话了。
“A?有人?”李烨红了脸,“哦,不好意思阿**”端起已经放下的托盘,撤退。
陈敏秦和张浩真已经在旁边一桌坐下,李烨咬牙切齿的走过去。
“哎这位男同学,这里已经有人啦。”陈敏秦拦住要坐下的李烨。
“搞什么**?”李烨吞住了剩下的字,陈敏秦正在朝他使眼色。
“真不好意思A,我们还有两个同学要来,你去别处找位子吧,要不,那边?哦那儿有人,哎你要不和那位nv同学凑He凑He吧,她那里不是有三个空位子吗?”陈敏秦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nv同学一般都很通情达理,很容易说话的,是吧?”
nv生扭过头往这边看,又立马扭回去,面色有点尴尬。
李烨受了一次打击,不敢再过去,犹犹豫豫的站在两张桌子之间。张浩真推了他一把,他摇摇晃晃差点跌倒,等站稳了,还是不肯过去。
“那你过来坐吧。”nv生突然回头说。
李烨愣了片刻,压抑住nei心的xing_fen,动作呆板的走过去,在nv生对面坐下,“谢谢A。”
nv生显然是不想理他,自顾吃饭。
李烨再度受创,马上埋头苦吃。
“这孙子平常尽唱高T,实战太衰了!”张浩真挑着碗里的豆芽,_gan叹道。
“那谁A?”陈敏秦停住筷子。
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生正站在nv生面前,疑惑的打量李烨。
nv生连忙解释,“他找不到位子坐。”
男生哦了一声,挨着nv生坐下,把一盆黄瓜一盆包菜移到nv生面前,“我们换,你再吃r会成猪的。”陈敏秦觉得这家伙未免太夸张,那个nv生非常的瘦弱,依他看来,就算再添二十斤r都还能拥有美好的曲线。男生开始吃nv生的两盆荤菜,发出巨大的咀嚼声。陈敏秦和张浩真都注意到李烨沮丧的表情。
“原来这妞有男朋友,”张浩真无不失望的盯着那个男生,“还是这号货色,我家M_猪吃东西都比他动静小。”
七午休
时间是开学后20天,地点是六食堂二楼,人物是李烨和一个白裙nv生,以及一个后出场的白衬衫男生,这三个人的外貌分别如下:李烨身材中等,眼睛长在一般人眉毛的位置,眉毛则长在一般人额头上长青春痘的位置,除此之外,鼻子和zhui巴都很端庄白裙nv生有一双修长的tui,穿了*油色高跟鞋后,这双tui的优势就更加凸显出来,她走路踩出心跳般的*声,一张小脸始终面朝前方,秀目也从来不斜视最后是白衬衫男生,他的模样陈敏秦没有看清,但从他吃饭霹雳帕拉的响动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货色,五官的位置全部错乱也很有可能,另外张浩真觉得此人肯定有一张血盆大口,牙齿每颗有火tui肠那么粗,*头上全是青色的*苔(这番话是张浩真安慰李烨时说的,每句话开头都带有一个“他_M的”)。故事的情节是,李烨看上了白裙nv生,想要与她搞搞关系,却冒出了那个白衬衫男生,使得计划破了产。故事的寓意有三个:第一,对于单身汉来说,在对一个漂亮姑娘下手之前,应该先剿灭该姑娘背后的所有其它男人第二,对于漂亮姑娘来说,永远要把握好两个男人交替出现之间的时差第三,对于nv朋友是漂亮姑娘的男生来说,不要把提防面积仅仅局限于拥有成熟气息的民工大叔。这三个寓意一个没有注意好,就会有一方变成伤心人,而这个故事本身就是其寓意的事例,这个事例中的伤心人,当然就是李烨。
陈敏秦在和唐坦说电话的时候,歪曲了事实,他把白裙nv生说成一个nv胖子,而且zhui唇厚得不像话,往上碰到鼻孔,往下紧挨着下巴。唐坦听到的事件就成了,两个男生为了一个恐龙争风吃醋。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陈敏秦是想要表现这个学校里的男nv比例不协T。唐坦自然是半信半疑,他比较了解陈敏秦的为人。后来他听出陈敏秦还想继续这个话题,一连打了好几个比方,分别形容该nv生的zhui唇tui屁gu,便立刻打断了对方,“你们十一放几天假?”陈敏秦不太高兴的回答说,七天,又瓮声瓮气的问,你干吗打断我说话?唐坦就觉得很可笑,“你那瞎扯有意思吗?光花我话费了,喂,十一来上海玩吧,我们宿舍有人要回去,你可以睡他的床。”陈敏秦立刻高兴了,成成成,哥么儿我还没到过上海哪,你必须要尽地主之宜,不养肥十斤我就不回来!“可以哈,你来就是了,从南京到上海,火车要多久?”陈敏秦想了想,说他不清楚,“那我挂了A唐坦,去查查A。”“先别!”“还什么事儿?”“哦,昨天刘熙成打电话问我你的手机号。”“他?哦那你跟他说了没?”“那当然。”“我就是懒的理他才不告诉他,唉算了算了。”“为啥A?他人不是挺好的吗?”“啧我不是怕他吗?那种一门心思搞学习的人我都怕!”
陈敏秦说他怕一门心思搞学习的人,从大的方面看,这句话是敷衍唐坦,但从小的方面来看,这也说出了他的部分心声。其实,只要某个人,具有一门心思钻研任何一项活动(不一定是学习)的品质,这个人都会让陈敏秦产生由衷的敬畏。他本身是一个静不下心的人,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优点。
最近这段时间,陈敏秦每天中午都往苏喜晴他们宿舍跑。在苏喜晴的电脑上看各种辩论赛的录像。这种宿舍属于青年一代,也就是“改革大开放宿舍”。站在远处看,八层高的楼_F_如同一块青色的苏打饼干,楼后的蓝天透着饮料的清爽,楼下停着一长排自行车。男生楼左边是另外一幢样式相同的楼,但颜色为蔷薇红,仔细看的话,能看到阳台上晾晒的各色文Xiong,nv生留着长发的剪影也会偶尔从某扇窗户前闪过。nv生住红楼,男生住绿楼,这种颜色的划分很*漫,但同时也使男生们留下了把柄,因为他们来自青楼,在大学四年中,难免有那么几次被人T侃为x爱工作者。
苏喜晴所在的宿舍,四个人中三个人有nv朋友,这三个人(包括苏喜晴)中午都不呆在宿舍,一般而言,他们和nv友吃完午饭后,就手牵手漫步学校后山(或者教学楼的自习室或者图书馆的书籍中),在樱花已谢的樱花树下(或者两张角落的椅子里或者两排书架之间*暗的过道间)坐下,先聊聊天,气氛酝酿出来之后便开始动手动脚。苏喜晴不把陈敏秦当外人,电脑丢给陈敏秦随便玩。中午的日光从南边j来,一半被墙壁挡在了外头,一半透过挂着浅黄纱帘的窗口jin_ru室nei,在水磨石地板上均匀移动。长脚蚊一动不动的贴在墙上,身下有一条j致的影子,像两只搂抱在一起的蚊子情侣。陈敏秦坐在靠阳台的书桌旁,两眼直愣愣的盯着电脑屏幕,马来西亚队或者其他什么队的辩手正在滔滔不绝。他身后并排摆着两副高低双层床,挨门那张床的上铺躺着一个哥么儿,姓曹,人称曹三哥,他是此宿舍的唯一单身者,每天中午他都倒在_On the bed_看头一天的扬子晚报,看到一点二十左右,此哥么儿便悄无声息的跳下床,摸到书桌前,开始冲南方黑芝麻糊,每次他都要问陈敏秦,“要吗?”陈敏秦每次都说不要,但同样的对话一直在进行,接下来的录像就充满一gu芝麻熟透的香味。此哥么儿喝完芝麻糊后,再度悄然爬sChuang,说“我睡一会儿”,让陈敏秦一点五十叫他起床。那只泡过芝麻糊的搪瓷杯——没有洗,该哥么儿从来不洗——放在柚木书桌的案头,一只不锈钢勺子头朝上ca在杯子里,勺上的黑糊顺着勺把往下淌,看起来就像一个刚洗完澡的瘦妞在从上往下tao一条黑色丝裙。陈敏秦抓着一支签字笔,飞快的在笔记本上记录辩论赛中的漏洞和技巧。
对面宿舍传来打cs的游戏声响,三个男生正牢坐电脑前,表情严峻。一个对另一个说:“和他们组不组?”另一个说:“组!人多力量大!”陈敏秦有一次去对面宿舍拿东西,这是曹三哥的吩咐,他让陈敏秦去对面借一把老虎钳。陈敏秦站在门口问,“哪位有老虎钳?曹三哥脚上长了个_chicken_眼,想要拔掉。”三个全力cs的男生面不改色,依旧沉湎于游戏中,片刻,其中一个胡子很重的男生懒洋洋的蹬了床一脚,“老大老大,帮小师弟找下老虎钳子,我们宿舍不是有把哈?”_On the bed_的人没有动静,胡子君一手*纵键盘,一边朝陈敏秦使眼色,“你问他吧,我们正忙着呢。”“人家睡觉哪,弄醒他过意不去。”“你信他的,装的!我们游戏声音这么吵,睡得着吗?师兄我不管啦A?你问他。”陈敏秦走过去,他不打算叫醒那人,他看见那人床底下有个散发着金属光泽的东西,疑似老虎钳子。他蹲下去,手伸进床下去摸,把床弄得一晃。_On the bed_的人竖起来,透过白色透明的蚊帐,陈敏秦看见他打着*膊,肚子上压了一条白色的枕头,下面一条黑色的篮球ku衩,两条又长又瘦的tui一直伸出了床的外沿,此人一手撑着床,一手抓着头发打哈欠,打完哈欠,他从帐子中拱出头来,“干吗?”等陈敏秦对着他嘿嘿直笑,他就露出一副吃东西噎住了的表情,“你怎么上我们宿舍来了?”“我在胖喜儿那边玩儿电脑,曹三哥让我过来借老虎钳子,没想到你和胖喜儿对门儿住A,队长你床底下那个是不是老虎钳子?看起来挺像。”陈敏秦一边尽量随意的说话,心里有点打鼓,这是他第二次和辛政说话,头一次情形很特殊,想必当时辛政对自己的印象就挺差,这还不要紧,主要让他_gan到心虚的是,自己对于走后门进辩论队也比较惭愧,眼下有点儿怕辛政提那件事。辛政一手将枕头从肚子上撂开,陈敏秦思路顿时打岔,开始琢磨难不成他一大男人睡觉还抱枕头,这边辛政tui已经伸出了床,搭在床沿上,头歪出来冲着床下看,“啧,我拖鞋呢?”找到了拖鞋后,他从_On the bed_跳下来,“老虎钳子不在我们这里,徐祥昨天借走了,你跟我去他们宿舍拿一下。”然后陈敏秦就跟在他后面,拐进了那条半明不暗的过道,上另一个宿舍拿老虎钳子。
“曹三儿要钳子干吗?”辛政拿了老虎钳子,在手里摆弄。
“三哥说他右脚上,具体说是,”陈敏秦比划了一下,“从右数第一_geng脚趾和第二_geng脚趾之间长了一个_chicken_眼,他想拔掉。”
“不就拇指和食指之间吗?”
“脚趾也能说拇指食指A?”
“那不是?”
“我不知道A,我以为就手能呢。”
辛政笑了一下,“_chicken_眼能用老虎钳子拔吗?”
“不能吗?”陈敏秦_gan到轻松了不少,他觉得辛政笑起来还行。
“我们的老虎钳子是用来修马桶的。”
陈敏秦一愣,“那还是别拔得了,不过,还是队长你亲自跟他解释吧,我说他铁定不信,绝对要说什么我办事不力存心找借口,要不就是蓄意讽刺他,真的,你去跟他说说吧。”
辛政不大信,就问有那么严重吗?陈敏秦说当然了当然了,这事儿必须队长出面A,心里想这人果然没有幽默_gan,居然看不出来我说那些话其实是在和他tao近乎。
辛政估计是懒的和陈敏秦争,靸着拖鞋就进了苏喜晴他们宿舍,开始亲自教育曹三哥,让他少干点邋遢事,后来他不小心发现曹泡芝麻糊的搪瓷杯,就说:“好好一杯子,被你糟踏成这样了。”
曹三哥嬉皮笑脸的说,“你帮我洗洗呗,你不是号称本院第一严谨型帅哥吗?”
辛政转过头打量着曹三哥下铺,“这苏喜晴的床吧?借我躺躺,”他蹬掉拖鞋,“我们那边太吵了。”然后他躺上铺着麻将席的床,身子一侧。曹三哥瞅着陈敏秦,“他睡啦?”陈敏秦点点头,回头走向电脑,ca上耳麦,继续欣赏一场没有打完的辩论。那天一点五十的时候,陈敏秦同时叫醒了曹三哥和辛政。
以上是当天的情况。以后的情况是,辛政天天都跑到这边来午睡。
八扭转
星期六早晨,陈敏秦躺在_On the bed_,_gan到整个宿舍充满一gu粪便的气息。他四下环顾,发现两个便盆并肩蹲在宿舍的后门前,里面满当当的全是蛋羹状物质。陈敏秦*起晒_yi架,趴在床头支开后窗。睡在陈敏秦下铺的张浩真听到响动,就在那儿问,“陈敏秦你干吗呢?”zhui里象是包了一袋口水。“你鼻子不好使怎么的?”“什么A我也是熏醒的,也真是,姜老婆子咋还没来A?”“你和李烨生产的东西,你俩自行解决,快!去倒掉,哥么儿一气之下都想投胎做苍蝇了!”“可能过一会儿姜老婆子就来了呢?”“别盼啦,都九点一刻了,人家平常七点准时到。”“等等吧,我再睡会儿。”“先倒掉再说成不?李烨呢?你俩赶紧去,走的时候把门敞着,通下风。”“那孙子不在,今早上我们一块儿拉完屎,他就出去了,现在肯定在湖边读英语。”“那你就代表他一块儿倒吧,哥么儿真的不行了,快去A。”“好好好,咱俩一块儿去呗?不然让人家看见我一人端俩盆屎,还不把我当拉屎王么?”“瞎担心什么?要有人这么说,你就把俩盆屎往他前面一摆,对他说,哥么儿,你可看清楚了,这俩盆玩意儿无论从成色还是疏密上来看,都有着明显差异,那能是一个人拉出来的吗?”“不去是吧?那成,哥么儿也不去了,咱俩就这么熏着吧。”陈敏秦长叹一声,从_On the bed_竖起来,“得,走吧。”
这是个*天,还有一点风。陈敏秦和张浩真各拎着一只便盆,走出11栋,两人都只穿了白褂子,风触在脖子肩胛胳膊上,觉得有点冷,所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弓起yao,脖子也一*一*的。山毛榉栾树鹅掌楸形成了一片微型森林,这些树里还夹杂着几棵樱花树,春天的时候胭脂般的花朵非常抢眼,等夏天花谢,谁都再认不出到底哪几株是樱花树。灰雀一扎一扎的从树叶中j向天空,天空灰白如石,让人一眼都不想多看。走出树林里的小径,露出一条较为宽敞的大路,这条路往东通向教学区,往西可以到学校的晚晴湖,现在陈敏秦想的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一幢立在大路对面的两层厕所。“到了,”张浩真说,两人加快了脚步。
陈敏秦听到有人在笑,他一侧头,就看到苏喜晴和辛政正从大路一边走来。
“你那拎的什么呢?快让哥瞧瞧。”苏喜晴奔过来,嬉皮笑脸的往陈敏秦手中便盆里瞅,“天啦我这是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不是真的吧?兄弟,真谢谢你A,哥这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地道的黄色,这才是真正的黄色A,传说中的黄色!”他扭过头,“辛老大,快过来看看A!看你目光躲躲闪闪的,不好意思什么A?快来看看!”辛政伸手在苏喜晴脑袋上拍了一记,视线转移到陈敏秦这边,陈敏秦觉得他的目光有点尴尬,就想真是邪门儿,我倒屎被人撞见都没尴尬,他尴尬什么,这一想,人就有点愣。
“你现在适He站大路上吗?”辛政瞟了便盆一眼,悻悻说。陈敏秦回过神,拉着张浩真就往厕所奔,后者不满的咕噜,“这回脸可丢大了。”苏喜晴在身后乐不可支,“师弟A,你们每天早上都要干这活计?天啦天啦,实在是太可爱啦!怎么能这么可爱?A,想起来了,你住11栋是吧?可爱可爱!”
从厕所出来时,苏喜晴和辛政还在外面,前者说,“陈敏秦你现在有空吗?”
“A?”
“我们正找你呢,辩论队有事儿,本来打算去你们宿舍,嘿,正好在路上碰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