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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带他去的是一家叫做Blur的酒吧。挺小的一家店,里面人不多,挺安静的。
这是一家Gay吧。陆铭一坐下来,就这麽说。
游子健点点头:我以前来过。
挑开了说吧,反正俩人心里也明得跟镜儿一样。记得上次来这里,好像还是和余徽被杨乐拉来的,大半年前的事了。
陆铭抬眼笑了笑,和白天在会议室的干练形象有了很大的反差。昏暗的灯光下,那眼神竟然显得几分轻佻...和引诱?
游子健想笑。这麽有自信,觉得吃定了吗?
两人随意聊了会儿,陆铭的温热的手掌突然从背後搂住了游子健的yao。
低沈磁x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晚上去我家吧。
不得不承认,陆铭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第一次见到他,游子健就这麽觉得。要说没把他当作过x幻想的对象,也显得有些自欺欺人了。不过幻想和现实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游子健心理很明白。
抱歉,陆经理。游子健不动声色地摆neng了放在自己yao侧的男人的手掌。
我是Gay,但是我对yi_ye情没什麽兴趣。不好意思。
陆铭收回手,优雅地笑笑,一点儿都没觉得尴尬。
那好,我们就随便聊聊好了。
之後的时间,两人真的就只是聊天。陆铭是个健谈的人,讲了很多在英国时的事情,讲他在快餐店打工时的一些趣事。
游子健没想到像陆铭这样的人,也会有穷到啃面包喝开水过日子的时候。
那天以後,陆铭没有再做出任何让人误会的暧昧举动。每次见到游子健都会很客气地微笑著打招呼,就像很普通的朋友。
游子健却没办法像他那麽处之泰然。虽然这样挑明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可每每想到下一次他会去邀请什麽样的人,男人还是nv人的时候,游子健总是忍不住有一丝烦躁的情绪。那个男人就像是草原上矫健的雄豹,锐利的眼光只会在自己_gan兴趣的猎物上流连。而自己也不过是被他排在猎物名单中的一个而已。
游子健为自己这样的情绪_gan到郁闷。好在他没能郁闷多久,整个部门便都沈浸在了关於新产品的市场T查工作中。
好容易到了周末,游子健正坐在电脑前敲下周要交的产品构想报告,卧室的门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进来吧。游子健眼睛依旧盯著显示器看。
余徽叼著只勺子,抱著半只西瓜进来了。
吃不吃?他大著*头问。
游子健看了一眼:算了,我先把这些写完。
话音刚落,舀著瓜瓤的勺子就送到了他的zhui边。
余徽眼睛笑得弯弯的:我喂你吃。
犹豫了一下,游子健还是就著他的手,把西瓜吃了下去。
从自己口中滑出的勺子,被余徽直接放进了口中,还像猫一样眯著眼tian了tian。
九月的天,突然升起一阵燥热。
游子健扭过头专心地盯著显示器上密密的文字。
写什麽呢?余徽偏著脑袋凑过来看,温热气息拂过,带著他特有的那gu淡淡的*香味。
新产品的市场前景预测。游子健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脖子。
脖子酸A,我帮你捏捏吧。余徽说著,也不等他回答,就把手搭了上去。
他的手指微凉,碰触到皮肤的_gan觉很舒_fu,力道也适中。
游子健有些紧张地直著yao,背对著他问:你今天怎麽没去店里?
嗯,刚才打电话给小佳,没什麽事,就懒得去了。
游子健哦了一声,没再说什麽。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沈默。能_gan觉到的只有颈部传来的温度和触_gan,以及身後温和的呼xi。
游子健想起,他和余徽就是在他那间店里认识的。现在再回想,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剩下的只是那些略微模糊的记忆画面,而当时的心情却已经不在了。
大概是大二的时候,游子健突发奇想说要改变形象,甲鱼就带著他去了一家店。说是在BBS听人介绍的,很有特色的一家店。游子健只在橱窗外看了一眼,就知道确实有特色,而且光怪陆离。这一眼,还看到了一个人。游子健决定Jin_qu看看。
你们哪位要试_yi_fuA?刚才看到的那个男孩微笑著问。
应该是店员吧。他笑起来右边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笑窝,让游子健移不开眼。
他!甲鱼戳了戳游子健。
那个男孩扶著下巴认真地端详著游子健。
明明是柔和的目光,可是那目光落在哪里,那里就蹿起一串小火苗。
游子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放手脚。
好在那个男孩已经收回了目光:_yi_fu我可以帮你挑,不过...他笑了笑,我想你大概需要换个发型。
付账的时候,甲鱼问:有没有折扣A?我们都是学生,算便宜一点吧。
游子健轻轻踢了甲鱼一下,後者全当没_gan觉。
那个男孩想了想说:你们稍等,我去问问店长。说罢,走进了里间。
过了一两分锺,他走了出来,对游子健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们刚上架的新品都是不打折的。不过,我个人可以免费为你介绍一位发型师。
游子健盯著他脸上浅浅的酒窝,傻傻地点头。
拿著一位名叫杨乐的发型师名片走出店门後,游子健才懊悔地反应过来,刚才忘了问那个有著酒窝的男孩的名字和电话了。
这是游子健和余徽初次见面的过程。
後来,知道那个右脸颊上有浅浅的酒窝的男孩就是那家店的店长时,与不满相比,游子健_gan到更多的是惊讶。
你为什麽不说自己就是店长A?他问。
你又没问我。余徽狡黠地笑笑,露出那个笑窝。
还有,你为什麽不肯给我们折扣A?害得我那个月差点连饭钱都没了!
余徽撇撇zhui:能多赚点干嘛不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钱。
那你当时是把我当冤大头A?游子健呲牙咧zhui地扑倒了他。
余徽一边讨饶一边笑著说:谁让你当时一脸花痴相呢。
...在想什麽?
贴近耳廓的声音和呼xi,一下子将游子健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在想...报告接下来怎麽写。游子健转头侧开,对他笑笑,好多了,谢谢。
而後又转回去,专著地对著显示器,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著。
听到卧室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游子健才松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在椅背里,扶著额头,长长地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