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大学城附近一tao公寓。
魏锦明不敢大张旗鼓办聚会,只大着胆子邀请了一小搓社团认识的朋友,偷跑来自家公寓。桌底堆了数十框啤酒,四五个年轻人捣鼓出一个部队锅,围在茶几边七zhui八*地议论。
他不太能吃辣,好几次都停下来揉搓着*乎乎的鼻子——这一个月下来,开通的电视节目全都看腻,VIP观影nei容也逛了个遍。成天除了睡觉,就是面对上门清扫做饭的佣工。
偶尔问起来,他们也只说要听夫人的安排。
像这样的生活,实际已经持续了一个月。魏锦明很清楚,夫人什么安排都不会给。因为这件事倘若没有他哥介入,他真的会被困死在这间公寓。
两周前,他便陷入反复的失眠与焦虑当中。
喝酒喝酒,还是喝酒,偶尔有认识的朋友前来探望,与他谈论一些足以分散注意力的事。
“我听说你哥前些天已经回来了,他没想办法把你救出来?”一个从入学起就相当关心他的学姐在膝盖上单手开了一罐可乐,递给他,“看看你,关了一个月,脸色比之前差远了。”
魏锦明吃着吃着又开始不顾形象地抹眼泪,他一摔筷子,很用力地xi着鼻子。
“他那是刚回来。我哥平时很忙的,哪儿有空管我呀。”他越说越委屈,xi气声也越来越响,“我好想去酒吧,好想去夜总会。我想在外面一整个通宵!——反正我怎么挥霍我哥也不管我,他顶多揍我一顿。”
“**唉你别哭A,等原告那边摆平了,能有你什么事?”学姐无奈扔了双新筷子给他,“你也真奇怪。上次见你哥还是在会所吧?他上来就给了你一耳光,一点面子也不给你。按道理说你该有逆反心理A,怎么连挨揍都这么自发自愿?”
“我哥可不一样。”魏锦明被她埋汰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想办法止住哭噎。他掰开筷子,理直气壮地反抗道,“因为我哥对我好,所以我觉得他打我也是对我好。”
“你准是有点毛病——啧啧,我们学校有名的特权子弟,R.A集团的继承人之一,这种呼风唤雨的地头蛇居然背地里怕哥哥?你不觉得好笑吗?”
“随你说。”他头也不抬,“我就听我哥的。”
“行了,你哥现在可没来探望你。整天溜须拍马。”学姐挑了几块午餐r到碗里,刮了一圈碗边的饭粒,“吃完这个我们也得走了。要是待太久,下一次,不知道你老_M还让不让来。”
说到这儿,魏锦明又委屈巴拉地撇起zhui,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看着他们:“对了。你们真的没带手机A?备用机都没有?”
“这问题我们进来的时候你就一直在问。”学姐纳闷地白了他一眼,“我们才刚进一楼就被你家保安没收手机。所以说,你老_M这回是铁了心要把你困在这儿。”
“我才不听她的呢!我要跟我哥告状去,我要跟他住!”
“发脾气也没用。你哥要是真的愿意收留你,那才真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你们出去后去联络一下我哥呗。”他嚼着一块辣年糕小声嘟囔,“说我想他了,让他带点零食来陪我**”
“我可没那个胆子,凭你哥那个阶级地位,那个脾气。我连在社交软件给他点赞的胆量都没有。”
“没劲。”他情绪低落地瘫靠在椅子上,“我又联系不到他,估计早就跟男朋友逍遥快活,把我忘在脑后了**”
“行了行了,赶紧吃。”学姐嫌弃道,“从开煮到现在就哭哭啼啼的,搞得好像你哥离婚不要你了一样。”
不到两个小时,这顿火锅总算争分夺秒地吃完了,底料小菜的钱全是学姐自掏yao包。她还很仗义地说只要下次请回来就行。地点选在繁华街拐角的那家牛r火锅。魏锦明简直_gan激涕零。
不过临别时他没去玄关送她们,而是独自坐在收拾好的茶几前,一下接一下地擦掉盈眶的泪水。
——不知道哥现在有没有收到那个礼物。他喜欢吗?还是没注意扔掉了?又或者在路上颠着颠着,弄丢了?**算了,都寄出去好几天了,没回应一定是不喜欢。
反正,哥才不是不喜欢手tao呢,他就是**不喜欢我。
手掌从下沿按过眼眶骨,袖管用力往鬓角一蹭,疼得他直xi气。眼角到脸颊的皮肤全被蹭破了,又红又痛,魏锦明当下抽泣得更厉害。他想回卧室缓一缓,刚起身,迎头便看到阳台的落地窗还敞着。他有些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关窗了。
他走过去,窗帘被风夸张地吹翻起来,像是有什么稀薄的影子在屏障后走动。风隐退下去,他迟疑地探出脑袋,却看到一个出现在阳台上的身影。
闯入者很高,背脊笔挺,犹如一柄劈开暮色的利刃,透过茫茫的黑暗注视着他。
“晚上好,小朋友。”那人说着抬脚往里闯入。
“小你谁A?!”魏锦明吓得连忙后退,恐惧_gan透过躯体清晰地表现了出来,“不行,你不许进我家!我现在就要报警,你站在那儿不许动——!”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男人按下他的肩膀,饶有兴致地笑起来,“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你一定会_gan兴趣的事。”
***
短信中魏锦明没有多说,一句询问,一个坐标。魏谌确实怀疑他是通过什么方式得到手机的,又怀疑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叫到这种郊外,但最终,他还是一个人出现在了约定的车站。
距离碰头还有三分钟左右,他把车停靠在公路旁,翻出烟夹中一支万宝路点上,斜倚着车门抽了起来。
四分钟过去了——魏谌拿指尖掐了一下烟头,没断。没时间概念的小子。他频繁开He着打火机,借由金属擦撞嵌He出的节奏缓解焦虑。他想,也许就不该约在今天,要是越川半夜醒过来,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车nei电子时钟的尾数依然在变化,魏谌的耐心也在此刻归零。
这时,两架引擎的节拍自公路尽头飙来,尾灯甩了道轨迹,一前一后两名巡警注意到了他,停下摩托。
“你好。”轮胎空转的轰响里,年纪较小的那个汗涔涔地跑上前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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