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用法术抹去了他的记忆。我刚想把他架走,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的脚步声。
“川哥!”
我一挑眉,“哦,利三啊。”
利三是鬼族的人,虽然化了人形人模狗样的,不过真身却是一个没有头的,说是死前被人砍了脑袋,到现在也没找着,故而办事有些少脑子。
我叹了口气:“上边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瞧瞧把人童子给吓得,好好的一泡童子尿就这么浪费了。”
利三看了看马桶上的小孩儿,嘴角一抽,连忙道,“川哥,有一只狐妖在床上吸了人的精气,那人看样子快不行了,那只狐妖也逃了。川哥……你说这要是把镇邪所的那帮祖宗给招来了,老大肯定会打死我们的。”
我眼皮子一跳,“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不能让狐妖接客吧?要是镇邪所这次收了你们,我可不管。”
“川哥!”
利三像是吓坏了,一把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裤腿,“川哥,您是仙君,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我誓死都要做川哥您的腿部挂件啊。”
我冷笑一声,“别了,我年龄大了骨质酥松不适合做负重跑。再说了……仙君?那是谁前天在南门那处嚼舌根,说我是重冥那小混蛋的御用男妓来着!”
利三这下子不说话,身子抖个不停,像是生怕我把他抓走练了丹。
我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放心,我不是丹修,绝对会给你的利索的,不会让你生不如死。”
利三简直快要翻了白眼,我自然不会跟这种小鬼儿一般见识。
“人呢!”我问道。
利三指了指楼上,“3……306房间!”
现世救人讲究黄金三分钟,我这里就要讲钻石一须臾了。
但非寿终正寝者,生死簿上难寻其命,冥府之主也不收。若是能救回,什么都好说,若是就不回,怕是就要怨气缠身化身厉鬼,不过那之后要是作妖也就是镇邪所的事情了。可是今儿个这狐妖是重冥店里的人,这就不太秒了。
镇邪所的那群公务员就快穷疯了,巴不得现世出点什么大事,他们好打捞一笔。再说我听说最近九重天要来个一个特派员,镇邪所正怕出了什么事被提溜上去受罚,这就出了这种事,到时候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刚走到三楼,走廊深处就传来一阵的狐狸骚味,店里重冥的几个手下已经封锁了整个楼层,见我来了,这才让来了身子。
我走了过去慢慢的推开门,豪华包间里,衬衫皱皱巴巴的扔在了地上,再走几步就是领带,还有内裤……
不用想就知道前戏有多么的激烈。
一眼看过去,偌大的欧式圆床上,只裹了一个浴衣的男人摆出了一个大字,还有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再走近些,就看见男人脸色铁青,看来精气被吸了不少。
我摸了摸他的眉心,叹了口气。
我从兜里拿出一只小葫芦,从里面到了一粒药丸给他服了下去,这药丸本来是我要留着哪天给自己保命用的,这下倒好,偏偏给一个愚蠢的人类用了去,真是作孽。
不过退一步想,如果再过一会儿,这个的魂魄飞离,被游荡在现世的恶鬼围住,我岂不是还要与鬼抢魂?
如此想来,这丹药用的还是很得当的。
吃下仙丹之后,男人紫黑色的脸这才恢复了过来,褪去的原来的猪肝色,我这才看清楚男人的长相。
好嘛!原来躺在这里差点领了便当的人竟然是当红的明星,对面的商场上前段时间还挂着他的海报呢。
我以前就觉得重冥干错了行,就冲他那张帅脸,就应该去做娱乐事业。回头看看某些人,人家染了魔气不照样进军演艺圈,唱唱跳跳风风光光的,多好。
偏偏要来开什么风月场所,真是想不开!
男人的气色刚刚好转,那边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的嘈杂声,我推开门,就看到利三他们拦住了一个女人。
“吵什么呢!”
利三道:“川哥,这个女人非说是里面男人的经纪人,要进去。”
我看了看女人,“恩,放进来吧。”
利三松了手,女人看了我一眼就进了房间门。不用我处理接下来的事,我当然高兴,只不过这二半夜的我还要去追那只吸了精气的狐妖,这就令我非常的不爽了。
我一边下楼一遍想着要是抓到了那只狐狸,是要从头剥皮,还是从屁股开始剥起好,就看到二楼的电梯突然打开,一群酒保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老大!”
我噎了噎,转身就想脚底儿抹油。
“站住!”
我的右脚还没有落下,身体里的魂魄就被男人寒钟一般的声音生生定住,身后随之而来的寒气让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缚仙咒!
男人蹭着我的肩就走了过去,他身上的寒气刺得我浑身难受。男人打开了一间房间,率先走了进去,我看着他宽大的脊背,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身后的一群鬼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许是察觉到重冥今天的心情不好,麻利儿地逃命去了。
缚仙咒没有预兆的解开,我方才施了力的右脚冷不丁落在地上,害我跄踉了一下。我抿了抿唇刚想说些什么,那边冷清的声音就穿过了厚重的房门。
“进来!”
我看着眼前的欧式房门,突然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我咬了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即使化身人形,身穿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却还是封不住他已经渗透进了魂魄的戾气,他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中透露着一种刀锋一般的美感,英俊的无以复加。就算他尽力想要低调,可就凭这张脸,这也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周围的空气像是要凝结成冰割破肉身,我被那凌厉的目光看的眼神忍不住游离着。
“不接电话……聋了?”
他淡淡开口,随手开了一瓶桌上的红酒,酒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里随着他的掌心轻轻晃动,在那样的一张面容之间,轻触他嘴边的仿佛已经不再是红酒,而是赤红的血。他的喉结鼓动着,却看得我天灵盖一麻。
我想我是知道他今晚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