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了点风,倒也不至于冷。
阳台上,贺听握着一罐柠檬苏打水给姜信冬讲述打架那事的始末由来,当然,自动略过了所有陈琳夕表白追着他不放的情节。
姜信冬靠着竹椅,一双长tui随意搭在阳台架子上,安静聆听。
“她去医院看我就是nei疚吧,”贺听说,“_geng本没nv朋友这回事,是徐叔误会了。”
听到这里,姜信冬歪过头看他,笑意很shen:“她喜欢你吧。”
贺听一顿,原来丫早看出来了。他索x也不再掩饰,坦然承认:“是表白过,但后来聊清楚了,就是普通朋友。”
话音刚落,姜信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好像与某个数学比赛有关,同学解题遇到阻碍,打电话来请教他。
贺听竖起耳朵,只听见一些复杂的数学用语,什么高斯正态,偏差分析,反正也听不懂。
姜信冬在电话里娓娓道来,没有拿草稿纸,题和解题步骤已经自动生成存在脑海。
电话里的人被题_N_得焦头烂额,他这边却轻松得不费力气。
平时也是这样的,不管遇到什么事,姜信冬总能从容不迫地应对。
贺听陷在椅子里,撑着脑袋,怀疑男朋友的字典里_geng本没有“焦虑”“无措”这样的词汇。
挂了电话,姜信冬回头向他解释:“一个小学弟,第一年参加没经验,但很聪明。”
贺听点点头,他想连姜信冬都说聪明的人,那是真的很聪明了。
一瞬间,竟还生出点介于羡慕和嫉妒之间的情_gan。
可能是羡慕小学弟能得到男朋友赏识,也可能是嫉妒他能和男朋友讨论复杂的专业话题。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风更大了,吹进来一阵桂花香,姜信冬稍作犹豫,问:“可以把明天的电影往后推吗?教授希望我明天带大一的新人,下周就要比赛了**”
虽然有些失落,但贺听分得清轻重缓急:“没关系,比赛重要,电影以后再看。”顿了会儿,他问:“刚刚我们讲到哪里了?”
姜信冬说:“医院里那个nv生。”
“哦,”贺听转头看他,“你对她还有问题吗?”
姜信冬耸肩:“没了。”
贺听怔然片刻,微微皱起眉,这也**太淡定了吧?
好歹也算半个情敌,就没点好奇?
要知道上次他偶遇nv生给姜信冬表白,可是郁闷了一周。
他许久不说话,只是不停往肚子里灌苏打水。
“怎么了?”姜信冬看出他的低落,低头追问,“因为看不成电影不开心?”
“没有。”贺听摇头。
就是偶尔会觉得,在这段_gan情里,他陷得更早,更shen,也更卑微。
如果今天不是他主动谈起前任这个话题,好像姜信冬也不曾主动问过,即便他可能早就看出陈琳夕的心思。
对于_gan情姜信冬总是游刃有余,更不会像贺听那样,迫切地想要了解对方,迫切地想要确认这段关系。
但这也不是姜信冬的问题,_gan情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总不能说“因为我觉得你好像没有我喜欢你那么多”。
那样像个怨妇,一点都不酷。
几滴雨水飘到贺听脸上。他拿手抹过,凉的,抬头看看天,站起身说:“下雨了,你要去接阿姨吗?”
姜信冬起身伸手在阳台上试了试,点头,随即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没事?”
贺听tiantianzhui唇:“没事。”
雨声渐大,淅沥沥地,越来越多地落到贺听脸上。
姜信冬抬手替他抹开额前的几缕头发,用指腹轻轻擦拭:“比完赛我们就去看电影。”
贺听颔首笑笑。
灯光微暗,风声作响,雨水夹杂着桂花香在空气中*过,他们在阳台交换了一个柠檬味的吻。
两人下楼,贺听先上的出租车,在玻璃窗上混浊的雨水中,他看到姜信冬颀长的身影不停往后退。
明明灭灭,带着虚幻_gan。
不知道是从小成长环境在他基因里印下的不安全_gan作祟,还是因为男朋友太过出类拔萃,到了现在他还是会觉得姜信冬各方面无可挑剔,仿佛一轮正要升起的新日,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发出万丈光芒。
他不一定能稳稳抓住,但是愿意永远仰望。
中秋一过,姜信冬就去了C城,全身心投入比赛。
贺听对这个比赛一无所知,上网去查,只能从许多专业词汇里拼凑出一个浅显的认知:
全国顶尖数学联赛。
比赛前一晚,姜信冬在电话里给他解释明天可能会考什么,准备到哪一步了,贺听实在无力给出建议,只能说着苍白的加油。
其实他早就明白他和姜信冬之间隔着些什么,只是在那个刹那看得格外清楚。
他浑浑噩噩过了好多年,觉得生活无非就是这样了,还能掀起什么波澜。
可偏偏让他遇到姜信冬这么个自带光环的角色,搞竞赛拿满满一箱子奖,玩乐队随便唱几句就让人喜欢得死心塌地。
交了这样的男朋友,就好像是抽奖中了豪车却不知该怎么进行后续保养。
他不害怕别人对他的大奖虎视眈眈,却忧心终有一天自己难以望其项背,再也追不上对方的脚步。
所以望着讲台上挂着的“距离高考还有253天”几个大字时,散漫随x惯了的贺听终于生出了些紧迫_gan。
最近几天,许铭惊讶地发现贺听转x了:不仅上课不睡觉了,课间十分钟还会抓住同桌问题。
他仿佛见了鬼,随手抄起一本书直接扔在贺听头上:“你脑子坏了?”
贺听夺回头上数学课本,把笔别在耳边,冷冷说:“书砸坏了拿你的赔。”
许铭:“砸坏了是重点吗?”
重点是你居然要看书!
贺听拿着笔,抬头不耐烦地把他支开:“别挡黑板,我看不见了!”
许铭心想这人怕不是谈恋爱谈傻了,愣了半天,才记起自己来的目的:“不是你等等,等等!我要跟你说黑板报的事儿。”
学校一年一度的黑板报评比开始,作为宣传委员的许铭跑来请贺听帮忙。
至于为什么从不关心学校事宜的许铭会竞选宣传委员,贺听猜想大概因为叶知明也是隔壁班宣传委员的缘故。
抵不住糖_yi炮弹,贺听接下这个活,每天放学后都拿着水彩笔在黑板上画画。
某天正画着,突然听到身后有同学对他吹口哨。
他回头,只见陈琳夕穿着他们学校的校_fu,坐在最后一排桌子上笑眯眯地撑手看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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