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墙上的木制时钟匀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相比之下,贺听的心脏跳动得太过频繁和慌乱。短暂的停顿后,他故作镇定地说:“我听不懂。”
贺文滨冷笑一声,摸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啪”地扔到贺听旁边的桌角:“自己看!”
贺听垂眸,视线触到手机里相拥的两人,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那个又高又挺拔的侧影,是姜信冬
而那个靠在姜信冬肩膀上的男生,是他自己。
这个视频应该是半个月前在他家楼下拍的,那天B市暴雨,他带着雨伞出去接刚参加完录制的姜信冬,当时夜已经很shen,趁着四下无人,他们还站着接了吻。
视频的像素并不太高,大概率没用什么专业设备,就是用手机拍的,但是足以认清里面的两个人。
贺听手微微颤着,扫了一眼视频的进度条,立刻按了停止播放,因为再往后他两就该_Kiss_了。
再否认也没什么必要,显然贺文滨什么都知道了。
他脸上再无血色,喉咙堵得难受,半响后才张了张唇:“你想怎样?”
“想怎样?”贺文滨嫌恶地看了一眼手机,“你马上给老子出国,保证以后再不见他,保证以后再不做这种恶心的事!”
贺听仍旧低着头,紧握在手心的拇指陷进皮r里,搓得生疼。
空气中出现了许多噪点,大脑一度处于当机状态,他条件反j地想拒绝,可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
下一秒,贺文滨证实了他的直觉是准确的。
“一个猥亵未成年人的同x恋,爆出去你看哪家公司敢签他?”
贺听猛地抬头,气得zhui唇发抖,一时间说不出话。
同x恋,猥亵未成年人。
不管真真假假,摊上这种黑料对一个新人来说约等于社会x死亡,以后别说娱乐圈了,可能连金融圈姜信冬都混不下去。
贺听攥紧手心:“他没有!是我先喜欢他的!”
贺文滨一把揪住他的_yi领,横眉怒目,眼神狠戾:“我是你爸,我说有就有!”
屋里空T呼呼吹着冷风,他死死盯着贺文滨,牙关紧紧咬着,zhui唇发白,全身都在止不住的发颤。
他清楚贺文滨不是说说而已,但是却别无他法。
时光仿佛倒回到了他的绘画被全部砸碎的那个夜晚。
绝望,窒息,让人喘不过气。
这些年他始终尝试逃neng这个被血缘困住的牢笼,也曾以为自己长出了锋利的可以逃窜的爪牙,可是如今回头,发现一切如旧,什么都没改变。
他还是那条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鱼长出的爪牙毫无用处。
头顶吊灯只开了三分之一,昏沉沉的光线无声地落到地面,晦暗冷清。
他稍微抬头,却觉得这灯光过分刺眼,亮得眼泪都出来了。
贺文滨瞥见贺听通红的双眼,凝滞数秒后收起怒火,放开他的_yi领,指着他的鼻尖:“你好好想,想不清楚我这周就联系媒体。”
贺文滨上楼几分钟后,李曼穿着睡袍拿着一杯水递给贺听。
他看了眼杯子,猜到李曼是来当说客的,没接。
李曼坐在沙发上,很随意地说道:“你上楼去睡吧,孟姐说明天要找你说几句话。”
其实她平时不太管贺听的事,但怎么说姜信冬也是她介绍过去做家教的,这事跟她neng不了干系。
其次她年轻时曾受过孟家的恩惠,打心里希望这事能够解决得温和点。
贺听声音沙哑,怔了怔问:“阿姨也知道了?”
李曼点头:“我跟她通过电话了。”
贺听低下头,没再吭声。
李曼看着他:“如果你了解你爸,肯定知道这事只有一个解决方法,就是你和你那位**姜信冬断掉联系。”
贺听依旧沉默。
李曼微微挑眉,继续说:“上次把你打住院那些人,该坐牢的坐牢,该转学的转学,你知不知道都是你爸弄的?他对那些人不手软,对姜信冬也不会。”
贺听苦笑道:“那我真是谢了他了。”
李曼揣摩着他的表情,凝思数秒道:“孟姐算我半个老师,我也不想你爸对她儿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只要你乖乖听话出国,你爸这边我会劝住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贺听紧攥的手掌松了些。他仰头直视李曼的目光,像在努力判断对方是否真诚。
李曼冲他点了点头:“这对姜信冬来说都会是最好的结果。”
墙上的时钟还在沉闷地响着,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音,有些困了,准备起身回卧室的时候,_yi袖突然被拉住,于是停下脚步往回望。
贺听泛红的双眼yinJ上了一层水雾,面上哪还有半点骄傲,只剩卑微的祈求:“别让我爸动他。”
李曼走后,客厅一片死寂,贺听思绪混乱,擦干眼泪,呆坐了一会儿想起姜信冬差不多快结束了,摸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过去:“我今天遇到点事不在家,你别来了。”
发完怕对方给他打电话,立刻把手机关了。
因为他不敢听姜信冬的声音。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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