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如火,天空红彤彤地yinJ着大地,仿佛是个倾倒的火炉,人间万事都是炉中烧红烧脆的铜炭。明明还不到夏天,却是这样的一个鬼天气。赵阙车队里的男人们都心浮气躁起来,汗水喷薄,体味充斥一整个狭小的空间。
“该出省了吧?”有人拍着额头,皱眉透过窗去瞟第一辆车,赵阙就坐在那里。
手下们的纷闹赵阙一无所知。他心中的焦躁和喧腾远胜任何人,但他不敢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脆弱,万钧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的手狠狠一抬,却又不敢真的打在扶手上,迸出响声,给人瞧见他的失态。“让你们开快点,怎么越跑越慢了!前面怎么了,堵了?”
“不知道啥时候就堵了**”司机嘟囔着。
他们走的是僻静的路,偏偏今天前后都有车,从岔道口折进来,堵得水泄不通。山路曲折,他们看不了太远,但_gan觉得到车流一点一点慢了下来,最终完全停下。
“怎么搞的?堵路了?派个人过去看看!”赵阙的手终于狠狠地拍下来。
手下应声而去,前面车子也打开车门下来人,两边的语气都不耐烦,争执声渐渐大了起来。赵阙一直抻着脖子张望,正要喊出声,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gu突如其来的预_gan狂*般敲打着他的心,冲刷掉心里的灰尘,露出从前血痕斑斑的旧迹来。
他心中狂跳,鼻端一下嗅到了很多年前时刻熟悉时刻警醒的血腥气味。
“拦我们的来了!绕道走!速度快!”赵阙咬牙低吼,吐字传令的速度飞也似的快。车队*动起来,车与车之间的稀薄空气骤然紧绷如弦——还是一_geng火热的弦!
一辆汽车利索扭转车头,就要从后方来车中ca出。但后车像是全然洞见了他们的打算,悍然往上一冲,把他们的后路堵得死死。赵阙自后视镜中看见这一幕,气得脸色煞白,眼珠充血,却是对自己的判断再确信无疑。
“让押着赵shen的那辆车先走,其他掩护!把刀子架在那王八蛋的脖子上开路!”赵阙嘶声叫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也都如这车子一般,悬在不上不下的窄路上,前有狼后有虎,左边是山崖,右边是绝路。他的人生,从来都在绝路上,从来都只能从绝路中赌命搏出路来**
赵shen隐隐听见车外的喧哗,过耳风声一样辨不真切。身畔的男人抽出刀子,他听见刃与鞘mo_cha的金铁之声,与他耳后薄薄肌肤下血ye的呼啸是一样疯狂的频率。
“冒犯了A,大少。”那个男人笑着说,语气轻快。
后座上另一个男人狞笑着箍住他的手。
前方司机在扭动方向盘。
这一刻的时间慢得像张开翅膀缓缓滑过头顶天空的飞鸟。
他在害怕。离死亡最近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某天他心血来潮拖周聿铭去烛光晚餐,饭后在洒满月光的天窗下跳舞。来来回回咫尺间轮转的距离里,他看见月光落进心爱的人那双黯淡已久的眼睛里。
何年何月能再看一次你光芒闪烁的眼睛?
刀子斜斜刺过来——晃过他的脖子,刺进另一个男人的Xiong膛。遇刺的人在第一秒甚至因为惊讶而忘了叫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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