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威压对岑遥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他端起牛奶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有些恶趣味地说:“海茵,你这样对我毫无作用,以我们的信息素契合度,我会以为你在像我调情。”
岑遥声音柔软,那声海茵叫得千回百转,一时之间对面Alpha那双冰蓝的漂亮眼睛里全是震惊和错愕,像是在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哈哈哈哈哈。”岑遥放下玻璃杯大笑起来,他甚至笑得喘不过气,手直拍桌子。海茵在他笑出声时就放下了刀叉,他已经知道自己说不过岑遥,只是在岑遥笑完后很平静地道:“我为昨天说的话像你道歉。”
岑遥带着些笑意看他:“嗯,然后呢?”
海茵很诚恳地说:“对不起。”
对面的男性Alpha穿着笔挺的白衬衫,勾勒出舒展的肩部,他的金发散着,这让他多了几分温和感,那双冰蓝眼睛里有很真实的歉意。岑遥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都让海茵有些不适应了,岑遥才唔了声。
他说:“好吧,原谅你了。”
“新婚快乐。”
两人出门前往民政局时进行了临时标记。
都是第一次,海茵接受过生理知识教育,知道如何做,他有些奇怪地问岑遥:“这是上学的第一课,你不知道么?”
“我没上过学。”岑遥解开衬衣扣,背对着海茵脱下衬衣,却被男人扣住了继续往下脱的手。海茵望着他纤细白皙的后颈,说:“露出脖颈就可以了。”
岑遥柔顺地低下了头。
海茵握住岑遥的手在缓慢地摩挲,他看着Omega脖颈那处细腻的肌肤,喉结滚动了下,说:“为什么不用上学?”
在他的个人终端里,岑遥的基础教育经历是空白,在如今的时代,基础教育已经普及,成为每个公民必尽的义务,根本无法逃脱。而岑遥的高等教育经历却没在联邦首都,毕业学校只是佛西州的一个二流学府。
“因为我是天才。”岑遥说:“你是紧张还是不会啊,咬啊,光聊天还能聊成标记状态啊?”
海茵:“……”
空气有几分安静。
岑遥转身仰头看他,“你是不是不行?”
海茵:“……不是。”
Alpha停顿了两秒,说:“你没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我怕你受不住。”
岑遥哼了声,抓住Alpha的军装领,让男人低下头,拉到自己面前,他俩鼻尖相处,岑遥望着他的冰蓝眼睛,说:“咬,别浪费时间。”
然后他们就浪费时间了。
岑遥知道海茵的受不住是什么意思了。
在Alpha咬上去的那一刹那,他像是被冰和火同时包围,一种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愉悦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他在海茵身下颤栗着,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快乐,他拉住海茵军服的手指受不住地痉挛,被海茵强势又温和地扣住,标记完成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又有什么东西融入。
他跪倒在地,整个人被海茵抱在怀里,海茵的唇在他的颈部亲吻和吮吸,象征着占有欲。岑遥脸埋在他结实的胸口,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氛。
半响后,岑遥说:“标个记为什么能标发热。”
海茵还抱着他,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徘徊,他们刚刚缔结标记关系,双方会有很强的依赖感,岑遥甚至会觉得海茵抱他抱得还不够紧。
“第一次都这样,我们契合度太高。”海茵说:“以后就好了。”
岑遥遵从内心的欲望抱住海茵的脖颈,两人紧密相贴,他蹭着海茵的脸,说:“对于刚才的事,我道歉。”
海茵嗯了声,问然后呢。
岑遥说:“对不起。”
海茵说:“好吧,原谅你了。”
两人抱着在玄关处摸摸揉揉了十分钟,随后各自去洗澡。随着信息素的淡去,岑遥那被海茵信息素熏得上头的大脑开始运转了,他点了根烟打开玻璃窗,想到刚才两人黏黏糊糊地在玄关处又亲又揉又抱了十分钟,脸上的表情跟吃了屎似的。
不出意外海茵也是这么想的。
再次出门时两人对视一眼,而后都尴尬地移开,不自在地上了悬浮车,同时保持了一段较远的距离。
岑遥浑身暖洋洋的,有一种安全感,这是感觉他从未有过。充沛的精力有着温暖纯粹的力量,他能闻到,不,或者说感受到海茵的信息素,那是木檀香和冰川消融的清冽,抚慰岑遥的每一处神经,舒服得让岑遥觉得圆满。
岑遥大脑前所未有地清醒,他点开了面板,无数的思绪在那一瞬间理清,他找到了让自己落入陷阱的点,开始了演算。
内心有一股挠人的痒意,叫嚣着:“去抱他,去亲他。”
岑遥强制镇压住了这个想法,他一边演算一边想,临时标记淡了应该就好了。
悬浮车滑入车轨,民政局到了。
离两人的预约时间还有十分钟,他们就在车里等,狭小的车内混着他们信息素的味道,不同于主人离得八倍远的距离,信息素可诚实多了,缠缠绵绵地融合到了一起。
岑遥推算出了预料中的数值,他关了个人终端,感受着海茵的呼吸——标记之后他好像和海茵牵了条线,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通过这条线挑拨他的心弦。
岑遥又啧了一声。
时间到了,海茵先下车,他伸出手,冰蓝的眼睛里全是岑遥的影子,带着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渴望。
岑遥没经得住诱惑,将手放在了海茵带着白手套的手上。
相接的一刹那,两人都一颤。岑遥下了车,却没收回手,好像忘了这回事似的,他们牵着手,走入了民政局大楼。
岑遥的手很小,也很凉。海茵牵着的时候都有些掌握不好力道,那双手的手指纤细,被他轻松地包裹在掌内。
登记不过两三分钟的事,等他俩走出大楼时,他们个人终端上的未婚变为了已婚,双方的个人频道被终端置顶。
海茵看着岑遥上了悬浮车,在对方疑惑地望向自己时,他说:“我要回一趟军部,有个外派任务,大约两三天。”
海茵有些犹豫,或者说没有经验像他人报备自己的行踪,他声音放轻了:“我会在你发热期之前赶回来的。”
岑遥嗯了手,抱着手看面前穿着军装认真望着他的Alpha,说:“你怎么回去?”
“我副官会来接我。”
岑遥点点头:“那再见。”他毫不犹豫关上了车门,好像刚才和他牵手的人不是他。
海茵:“……”
安德烈在十分钟后到达,没见到岑遥还有些失望。他对海茵行了一个军礼,笑说:“少将,新婚快乐,很高兴您在今天结束了十年的单身生活。”
海因挑了下眉,将军帽递给他,“今晚训练多加两小时。”
“相比你没结婚前各路Omega给我带来的麻烦,这点处罚不值一提。”安德烈说:“不过少将,您确定要我拿吗?您的军帽上全是您的Omega的味道。”
海茵愣住了。
安德烈笑了起来,他从军校毕业就一直跟在海茵身边,和成年来一直都没有遇到契合Omega的海茵不同,他早在军校时期就和自己所爱的Omega标记结婚,这方面的经验会多一点。
“您不是没意识到,可能是这个味道让您很舒适,所以潜意识地忽略了。”安德烈对他说:“您应该对自己进行下全身净化。”
海茵没说话,默默地接受净化,只是随着那股清淡的薄荷味消失,他的心情也慢慢变得低沉下来。
海茵想,等临时标记淡下来以后应该就没事了。
【作话】
打脸不要急,一个一个来,谁都不会少。
“只是信息素。”
岑遥去了科学院。
他刷了自己的身份ID,在机械女声毫无感情的欢迎声中进行消毒与检测。
绿灯亮起,岑遥穿上白大褂去了会议室。
机甲研发与设计部门人少,更别提岑遥名下的天枢小组,经费如流水般地消耗,成果却始终不如人意,再加上岑遥停职一个月,整个小组仿佛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岑遥在二楼拐角遇到藤本川,对方看见他说:“啊,被标记了啊。”
“临时标记。”岑遥说:“人到齐了吗?”
“可能就差我俩了。”藤本川说:“我很好奇,若曼少将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你这个问题就像是询问对方床上那档子事一样,”岑遥打开个人终端,开启会议记录,“你觉得我会给你讲?”
藤本川耸了一下肩,“拜托,那是海茵若曼诶,能和他打一炮是多少人的梦想。”
“那就想着吧。”岑遥输入指纹与虹膜,进入了会议室。
藤本川笑了一下。占有欲还挺重。
会议开了七个小时,讨论到最后每个人的脑花都转成了豆腐渣,最后岑遥录入数值,关闭了会议记录,拍板说散会。
众人发出解放性的哀嚎。
茉莉最先拔老虎须,她说:“老师,你的Alpha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在哪就职?隶属国会还是法院?”
“都不是。”岑遥点了支烟,现如今的香烟已经成为了纯粹提神品,就跟嚼薄荷糖一个性质。他说:“隶属内阁军部。”
底下一群抽气声。
田上说:“这是能说的吗?”
“为什么不能?”岑遥弹了下烟灰,“过两天也会有公告。”
史蒂夫在沉思,联邦政府官网发公告,对方军职绝对不低,他说:“要举办婚礼吗?”
岑遥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们是有多闲。”
史蒂夫:“……”
四月初第一天,处于A12区的科学院降雨。岑遥端着杯咖啡坐在图书馆二楼,面前是投影的三大块面板,主板正与图书馆终端相连,他在查找资料。
史蒂夫端着杯咖啡走过去,说:“新婚生活怎么样?”
“两个陌生人住一起,能怎么样。”岑遥头都没抬。
“诶,干嘛这样说。”史蒂夫说:“你们俩这么高的匹配度很难得的。”
岑遥将左端的面板滑到中间,没搭理他的话。
史蒂夫望着窗外的雨幕,说:“匹配度越高,就会对对方有更深的爱意和欲望,婚姻生活就会更愉快,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最佳契合,你这么快就找到了,难道不高兴?”
岑遥喝了口咖啡:“只是信息素而已,和感情没关系。”
史蒂夫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信息素就是你的一部分,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对你的信息素都没反应,唯独他可以。”
岑遥又沉默了。
史蒂夫耸了下肩,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婚假是多久?”
“一个月。”岑遥敲了敲桌子,突然说:“从哪可以搞到避孕药?”
史蒂夫一下子站了起来,“岑遥这他妈犯法的。”
岑遥笑说:“干嘛这么紧张,我开玩笑的。”
岑遥从不开玩笑。Omega的受孕率实在太高,更别提他和海因百分之八十九的契合度。他才二十岁,岑遥不想搞大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