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前往瓦剌刺探虚实的人选,非薛恕莫属。
他了解乌珠,上一世又曾带兵北征,对漠北情形极为了解。除了他之外,无人能叫殷承玉如此放心。
几经斟酌之后,殷承玉最终定下由薛恕秘密前往瓦剌交涉,出发之日宜早不宜迟,最后定在了七月十五。
出发前夜,薛恕夜宿养心殿。
殷承玉沐浴后换了身宽松寝_yi出来,自书案后面的暗格中将拟好的圣旨与虎符拿出来交给他,嘱咐道:“这是封你为征北大将军的圣旨,宣府共有驻军十一万。若情形有变,你可凭虎符从宣府T兵。”
这是设想的最坏情况。
但若是薛恕确认瓦剌提出的He作可行,那殷承玉便会尽快募集粮草兵员,率兵亲征。
薛恕应下,将圣旨与虎符收起后,抬眸看向他:“此去瓦剌,若是一切顺利,至少也要半年方能回京。”
骤然面临长久分别,还未启程,薛恕就已难以抑制地生出了思念来。他有些眷恋地靠过去,下颌搭在殷承玉的颈窝处,静默相贴,_gan受交融的体温。
后日便是他的生辰,他之前还暗暗期盼了许久,猜测今年殷承玉会为他准备什么样的生辰礼。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生辰未至,他便已要远赴瓦剌。
薛恕虽未开口,但殷承玉如今将他那些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他勾唇轻笑了声,拢好有些松散的_yi襟,将人推开,起身将放在桌案上的长木匣拿了过来。
“后日便是你的生辰,但你明日一早就要启程,便只能提前给你过了。”
长木匣被送到薛恕面前。
方才的低落一扫而空,薛恕接过木匣打开,就见里面放着一副卷轴,卷轴中段以红色丝带系住。
薛恕扯开系带缓缓展开画卷,就见画的是一副肖像。
画中人_yi蟒袍,踏黑靴,拢袖立在雪地中,俯首细嗅一枝梅花。露出来的半张侧脸轮廓冷峻,尤其是那狭长的眼眸,隔着画纸都能_gan受到画中人的*鸷无常。
——这分明是上一世被称为九千岁的薛恕。
去岁生辰时,薛恕尚未忆起前尘往事,殷承玉送他的生辰礼亦是一副亲笔所绘的肖像画。
画上少年鲜_yi银刀,眼神干净无畏。
薛恕后来看到,难免生出些许惶然来,总怕殷承玉爱得是那个尚未满手血腥满腹诡计的自己。
后来他将那副画好好保存,却再未敢多看一眼。
然而眼下他看着手中的画卷,心中那些隐秘的惶然与不安,都一点点融化沉积,压在心底化成了更为沉重浓郁的爱意。
手指轻抚过画上人,前尘旧事呼啸而过,薛恕目光渐shen,指尖顺着画像线条虚虚滑动,最后定在了底部落款处的日期上——
眼下是隆丰十九年七月十四。
但那落款处却并未照实填写,而是写着“隆丰帝二十三年”。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但唯有一件事他永远不会忘记。
——这一年他与殷承玉在皇陵相遇,做了一桩交易。
此后种种,皆由此展开,纠缠无解。
而如今重头来过,前尘旧事只存在于他与殷承玉的记忆之中。今世殷承玉提前登基,隆丰十九年之后改元永光。
隆丰纪年仅止于十九年,往后便只有永光纪年。
“隆丰二十三年”这个不复存在的年份代表着什么,唯有他们二人知晓。
这像一种隐秘的示爱,也像是补偿。
薛恕抬眸看向殷承玉,神色尚有些怔怔。
殷承玉勾着唇看他,长眉微挑,似十分满意他的表情:“从隆丰二十三年开始,欠你的生辰礼,朕逐年给你补上。”说完,抬手覆住他的手背,引着他的手放在yao间:“现在,你该拆今岁的生辰礼了。”
薛恕瞳仁轻转,He拢手指,握住那_geng雪白系带。
轻轻一扯,原本严严实实拢着的雪白寝_yi散开——
大片的雪色里,满树红梅绽开。殷承玉竟将那副肖像图完完整整地画到了身上,只是那轻嗅梅花的人,却变成了一只气势凶悍不知品种的兽。
他肤若细瓷,红梅点点散落在身上,越发衬得那兽类狰狞。
j致脆弱的美融He了狰狞的兽,巨大的反差牢牢将薛恕的眼球抓住。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隔空描绘那只狰狞兽类的形状。
头生双角,身似豺狼,粗而长的尾自然垂落在地,顺着腹部肌理蜿蜒往下。
“这是什么?”薛恕喉结不断滑动,再开口时声音已嘶哑不成T。
“凶兽睚眦。”殷承玉点点那只画在身上的兽,指尖划过时不经意沾到了边上的红梅,指腹便染了红。这红色并不是作画的朱砂,而是他让郑多宝刻意出宫去买的上好胭脂,色厚重,油润细腻,还泛着清淡香味。
“古传睚眦乃龙二子,x刚烈,好勇擅斗嗜血嗜杀。”殷承玉捻了捻指腹,那抹红晕开,他勾着唇抹在了薛恕的眼尾:“朕觉得同你很像。”
薛恕Xiong膛起伏,陡然握住他的手腕,定定瞧着他指腹上的残红片刻,垂首含入tian舐。
殷承玉_gan受到他克制之下的汹涌*潮,眯着眼靠过去轻咬他的耳垂:“看来你很喜欢这份礼物。”
薛恕未出声,以凶狠的动作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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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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