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道,风雨后会见彩虹。
姜恒熬过白天晚上双重工作的两日后,生活终于迎来了一片灿烂的彩虹。
这要是在宫里,对皇上来说,连着两夜翻牌子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儿。也就是这shen夜私下入帐,敖包相会似的奇异_gan,才让他连着陷入温柔乡两夜。
之后就恢复了正常作息,依旧投入到肝政务上头。
姜恒终于能停止加夜班,安安稳稳睡个好觉。
不但如此,两日后,太后也宣布了放她的假。
“今晨皇帝来跟哀家请安提起来,再过五日,就要启程回京了。这些日子你一直陪着哀家,倒是没了自己的时间了。趁着还没回京,多散散闷去也好。以后就不必按点来哀家这里了。”
赛马会过去了三天。
可皇上还只是沉迷政务,每晚都留在正帐中批折子(太后视角),并没有任何召见嫔妃侍寝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召见妃嫔再见个面用个膳之类的。
太后也就开摆了。
姜恒就此解放。
姜恒在告退前,太后还将千里眼送给了她。千里眼这样j铜所制线条干练硬朗的西洋物件被太后装在一只*背福寿纹的大红锦匣中,倒是有一种中西交融的美_gan。
太后拿出来将千里眼抽长,又*回原样,口中道:“哀家年轻时候针线活做的太多了,眼睛早熬坏了。如今哀家渐上了年纪,倒也不用眼观千里了。反而是你们年轻人,眉眼还清亮,拿着这千里眼,也好记着凡事看远些。”太后说这话,并非纯纯说教,更多是一种_gan慨。
她的命不可谓不好,年少从宫nv做了嫔妃,一路得宠生子最后做了太后。
可现在回想起来,年轻时候沉不住气,也很犯了些不可追忆的错失。
太后见信贵人双手接过千里眼,心里又是一叹:哪怕是戏文里头的千里眼将军,也只能看到正在发生的事儿罢了。人世浮沉,人都没有前后眼,谁还能预料未来不成?
姜恒:在某种程度上,我还真的能。
待回到自己帐中,她先是足足的歇了一整日,几乎是抱着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补了补自己这些日子透支的body和心灵。
之后又是一个容光焕发的自己了。
等姜恒恢复了自由身,也不忘再一次去探望郭氏。
她还记得,自己被鹅打了的谣言刚传开的时候,郭氏很紧张的来看了她。当天郭氏掉下马后,姜恒也忙送了膏药过去,就是她扭了脚后毛太医留下的膏药。
郭氏当时看起来似乎有话跟她说,然而又没说,只说她太累了,让她先回去歇着以后有空格再聊。
对比起让她加夜班的皇上,姜恒就觉得:果然nv孩子更靠谱A。
如今姜恒闲了,就再来探望郭氏。
“快进来快进来。”姜恒进门的时候,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郭氏的帐篷只比她小一点,但造型都是差不多的,圆圆的帐篷由大扇屏风与摆设器物的多宝格分割成两个空间,睡觉的地方就能保障些隐私,不会一进门就能看到床榻。
姜恒进门前,郭氏的宫nv文柳已经Jin_qu通报过了。
郭氏显然是还在卧床,所以只能在_On the bed_招呼姜恒。
文柳边将姜恒往里迎,边赔着笑:“贵人快请进,我们主子刚敷了药不好穿鞋,这才没法起来迎您。”
郭氏显然也听见了这话,就在里头又道:“是A,还好是你来看我,若是旁的娘娘来,我还得单tui蹦着起来。”
文柳忍不住低笑起来。
看到文柳,姜恒就想起这宫里宫nv起名的学问。
现在的齐妃李氏和懋嫔宋氏,是最先进宫被指给皇上的。当时皇上都还没有封雍亲王,就在这宫里住,用的是宫里nei务府分过去的宫人。
彼时齐妃和懋嫔还都是格格,凡事都低T,nei务府的名字就没改,两人的贴身大宫nv一个叫喜鹊一个叫杜鹃,后来俩人位份持续走高,名字却也叫惯了,新添的宫nv也都是按照鸟类起名。
后来福晋入门了,福晋极爱茶,宫里分去的四个大丫鬟,就都用了茶叶的品种来取名字,如雪芽贡眉,就是皇后最常带出来的两位大宫nv,各宫对她们俩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后来进门的钮祜禄氏等人,自然也就向着福晋的规矩看齐。
只是又要矮一等,不给宫nv起茶的名字,都是草木的名儿,还不敢是什么牡丹芍药的好意头花卉,只是些冬青雪松龙柏黄杨等绿植。
而姜恒新入宫的时候,要走植物科已经很难了。
随着雍亲王变成皇上,福晋成了皇后,原本的钮祜禄格格和耿格格都进宫封妃封嫔的,宫人成倍增加,她们就把一些名字安全不会有僭越风险的绿植用完了。
她们新人原本都要看着姜恒这独一份的贵人行的,结果姜恒直接秋风秋雨起来,大伙觉得倒也不必,就各自取名去了。
姜恒想起那会子刚出储秀宫,她们连给宫nv起名都要小心翼翼的时期,就觉得恍如隔世。
其实也才半年而已。
郭氏把受伤的右tui放在一只垫脚的木墩上,然后热切招呼姜恒坐在她床边吃点心喝茶。
郭氏很爱蒙古的*茶,觉得又香又浓,又配了一碟子绣球酥。丸子大小的*香味酥球,一口一个,配茶吃非常香甜。
郭氏还_gan慨:“这有烤r有*茶的,我宁愿不回紫禁城,一直留在这里。”
又道:“我刚到咸福宫的时候的,心里也有些顾忌,觉得自己天天叫点心,显得这人事儿多找麻烦。可大膳_F_每天送来的不是枣泥糕就是白方糕,我吃了七八天就扛不住了。”
“后来把心一横,就想吃什么就让宫人拿银子去添钱另做了。”
在对饮食的追求上头,她跟姜恒达成了奇异的共识。
郭氏留她吃点心良久,类似于点心这样闲散的话也说了一箩筐。期间显然有几次她脸上有些踟蹰,似乎想要shen谈些什么,最终却也没说出什么来,只笑道:“太后娘娘现今不拘着你了,我都放心多了。你要想学骑j的花样,不用这围场放马的仆妇,等过两天我好全了,我去教你如何?”
姜恒想到当日为找她借笔记,就有些忐忑的郭氏,其实已然明白郭氏没说的话。
世上有人把抢夺当成理所应当,也就有人心地善良自苛过甚,总担心对不起别人。
跟这样的人相处,真是很舒_fu。
姜恒看着她zhui唇上喝*茶沾到的一圈*沫,笑道:“好A,好容易来一趟,离开前有机会,自然要去多骑骑马。”
话说完,姜恒起身告辞:“等你好了,咱们就去骑马。”
走到屏风处,又回头对郭氏摇摇手:“过两日见了,青栀。”
郭氏一个愣神转头:“你知道我名字?”
当着人,她们彼此会用位份称呼,是信贵人与郭常在。只有两人的时候,因叙过是同岁,就也懒得姐姐妹妹的,直接是你我的彼此称呼。
当时进储秀宫第一天,嬷嬷们就让她们彼此间先认识了一番,介绍了自己的姓氏出身父亲的官职和宫里赐下的位份,但并不问她们名姓。当时叶嬷嬷非常直接笑吟吟道:“小主们进了宫,名字不要紧,要紧的是位份。哪怕错认了姓氏呢,也不能叫错位份。”
她们学着通过_yi裳首饰,出行的排场,跟随的宫人数量来辨认各级妃嫔。
名字确实是不要紧了,彼此间也再没有通过姓名。比如跟姜恒同住一宫的周答应,直到她转行,姜恒也只知道她姓周而已。
所以姜恒叫出她闺名,郭氏当真是惊呆了。
面对郭氏的疑问,姜恒答道:“你来我这里抄录笔记的时候,我看到你在册本扉页角上写了青栀二字,想来是你的名儿?”
郭氏连点了两下头,然后坐在_On the bed_,努力伸长了手:“你的名字呢,你写在这我看。”
姜恒就在她手里写了姜姮二字,郭氏把这两个字念了两遍:“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骑马A,姜姮。”
哪怕是限定版的郭青栀和瓜尔佳姜姮,哪怕是离了这木兰猎苑,甚至出了这个帐子,她们就又是别人口里的信贵人和郭常在了,她也很开心。
姜恒歇过一天,又看过郭氏,就回去整理这十日跟着太后记录的奇闻异事录了。她觉得这很可以成就一本畅销书。
京中贵妃们,从太后起,都是爱听带神佛色彩事迹的。
姜恒整理故事会笔记的时候,在这茫茫草原上,还有一个人在整理信息,且越整理越心惊。
这个人就是怡亲王。
怡亲王是执行皇上吩咐,向来是不打折扣还加量不加价的。
皇上前些日子提了一句让他留意年羹尧,怡亲王转头就开始着手查这件事。
此时正好圣驾在木兰猎苑,询问武将相关事宜最为方便——这会子八旗都统副都统,除了如观保这样奉命在外的,都集中在这木兰围场。
年羹尧是川陕总督。说是川陕总督,其实这总督管辖川陕甘三省不说,还顺带管着青海,管辖的范围虽不是最富足的,但无疑是面积最大的,也是驻八旗兵与绿营兵最多的地盘。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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