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刀!”
红袍上神失声道。
云腾雾卷,自高俯瞰,师巫洛身影相比动辄高达百丈的天神来说,相当渺小,可他在不断向上。一点清瘦的黑_yi走过,巨灵般的天神在他背后颓然倒下。鲜血从神雄伟的尸骸中流出,淌过巍峨的台阶,淌成一条暗红的地毯。
天阶尽头审视这场厮杀的上神不在意接连不断死亡的下神。
相对于真正源于云中时期的古神来说,所有由空桑选拔而来的下神,不过是天外天最底层的仆役。仆役死再多也无所谓,宛如两军对垒的马前卒车前兵,是舍弃再多也不值得可惜的牺牲品。
可祂们不能不在意那柄刀。
那柄弧线妖冶的绯刀。
它竟然能够击碎天阶的门阙,竟然能让祂们_gan受了一丝极为熟悉的气息。
“神君还真舍得把好东西留给他。”
稍许,有天神冷笑。
说话的天神生有四面四臂,每一张脸都只有一只狭长的竖眼,分别观东西南北四方,此刻靛青色的眼瞳带着掩盖不住的嫉恨。
太古时代,神君命天神持巨锤以蕴含j金和玉石的息壤捶打出如今十二洲洲陆的基石,后来又有自最shen的岩浆中取出的原铜铸成十二口重鼎,埋进十二洲的土地,奠定山川河流的形势。
原铜铸十二鼎后,还余下一份。
天外天的古神都猜测,那最后一份原铜应该是随着神君被放逐出云中,流落到人间的某地。可无论奉天外天之命的空桑怎么寻找,始终找不到那一份原铜的踪迹。可那是最古老最神圣的铜,凡人也好,大妖也好,绝无炼化它的可能。
哪怕是天外天,真找到那一份原铜,也需要由众多上神He力,又或者由五方上帝中的任何一位出手。
无怪乎空桑找不到最后一份原铜的踪迹,原来它的确被神君留给了人间。
四面上神的目光难掩灼热,见师巫洛又登上三千重天阶,便猛然起身,自云端落下:“我来教训教训这不知天外有天的家伙。”
**邬丙这个蠢货。
红袍上神冷眼旁观祂纵身跃下,去拦截师巫洛,不由暗中冷笑一声。
祂也不想想,察觉那把绯刀古怪之处的上神如此之多,为什么其他上神谁也没有动手?显然,转念间,大家就已经都想明白了为什么师巫洛登天阶后,古帝们始终没有动静。最后一份原铜何其珍贵,若师巫洛不出人间,有昔年神君留下的封界保护,谁也发现不了绯刀的古怪。
可他偏偏离开人间了。
师巫洛是天道不假。
若天外天还是云中城,少不得也要受他桎梏。可不周断绝后,天外天neng离人间数万载,又积年累月夺取人间气机,早已凌驾于人间之上。师巫洛身为一点人间冥灵,此时来天外天,反过来要受天外天压制。
两者好比夔龙与腾蛇,夔龙虽然尊贵,可早已经被腾蛇扼住命脉。是以腾蛇篡龙。
更何况他狂妄到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天外天,九万天神,三千门阙。
_geng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一个注定的死人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真正令*帝祂们迟迟不出手的,是那一柄原铜铸造出来的绯刀。
绯刀只有一柄,原铜只有一份。
可除去坠荒的白帝,不知所踪的青帝外,尚有三位古帝位于天外天。
三位古帝谁先出手,就会成为另外两位帝君的靶子。彼此实力伯仲之间,因此僵持不下,各自等待时机**或许在更早之前,凌驾于五方帝之上的神君还能令祂们低头,可神君早已被放逐,后来两度陨落,如今命如微火。
云海向左右排开。
仿佛陨石从天而降,数万石的重甲砸落,甲胄衔接处的锁链燃烧着青色的火焰,火焰令周围沉厚的云海腾卷成茫茫的蒸汽,战靴所立之处,汉白玉石阶上留下了巨大的凹陷。邬丙站在比师巫洛高百重的天阶处。
师巫洛没有停下脚步。
绯刀翻滚,在割开一名下神的咽喉后,抽出斜刺,将另一名试图从左侧方偷袭他的下神挑起到空中。
红线一掠,两具尸体沉重砸落。
黑_yi_yi袂擦血而过,向上,转瞬又十重。
邬丙居高临下,俯瞰B近的年轻男子,见他连止步的意思都没有,便冷哼一声,生于正前面的手臂提起一面足有百丈高的盾斧,重重落下。
轰隆巨响。
云海被震出一个圆形的空缺,密集的裂纹出现在汉白玉天阶上,盾斧面阔百里,高也百里,如一顿厚厚的铜门,将天阶封死,堵住了师巫洛前进的道路。
师巫洛左手按在刀背,将绯刀平平推出。
青铜碰撞的声音如洪钟大吕。
邬丙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持盾斧的手臂微沉,重甲如活物般游走,卸去相撞的力道。师巫洛借后退之势扶摇起身,落在第九千重天阶的门阙上。绯刀低垂,一点亮光自贴近刀镡的刃口滑向刀尖。
“自不量力!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邬丙厉声呵斥,生有靛青竖眸的面南之脸忿怒狰狞,张口时,有火焰在咽喉shen处滚动,声音粗重如甲,在云海上掀起一重重狂澜。
却另有一道细微的声音传进师巫洛的耳中:
**把原铜给我,我保你安然无恙地离开。
回答祂的是夺目刀光。
师巫洛如鹘鸟般从门阙上俯冲而下,左手握刀,刀身横平,刀刃切进雕刻有震蒙巨兽的盾斧。盾斧上的震蒙巨兽陡然睁开狰金的眼,燃起熊熊火焰,獠牙跟着一起张开,要将这个肆无忌惮的疯子撕咬成碎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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