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云的,总管跟你说话呢!」绛兰见云锦书居然发起呆来,不禁气红了脸。这姓云的,简直目中无人。
云锦书一脸迷惑地看着绛兰和玉珠,道:「你们是谁?我认识你们吗?」
绛兰玉珠并不知道云锦书得了「离魂症」,倒被他问得一怔。
奚远流一直在旁留意着云锦书神情。他始终疑心云锦书在装疯卖傻,道:「这两位是庄主的妾侍。」
「庄主?你们是说封大哥?」云锦书露出脸恍然大悟的神气。「我就说大哥近来_yi_fu上都是脂粉味,一定是有心上人了。」
他瞧着玉珠的腹部,微笑道:「孩子什么时候出世?大哥真是的,也不把你接进楼里住,好就近照顾你们M_子。待会他练剑回来,我非骂他不可。」
「你**」绛兰来时,本已准备好了一肚子狠话,打算尽情羞辱云锦书一番,没想到云锦书竟丝毫不见气愤嫉妒,她张口结*,楞在那里。
玉珠也是错愕万分,更觉自己这么兴冲冲地过来耀武扬威,却似一拳头打在一堆棉花上,毫不着力。
再看看云锦书光风霁月般的笑容,跟这个云淡风轻的男子相比,她活像个妒妇。她又羞又愧,赧然道:「云先生见笑了。妾身只是来给庄主送些参汤,既然庄主不在,妾身也该回去了。」
「我送夫人。」云锦书起身,护在玉珠身后下楼梯。被长发掩住的唇角,微微噙上丝苦笑。
连冀已经快为人父了。呵,还说什么情意?如果他当初真的听信了连冀的甜言蜜语,交付出一颗心。恐怕如今,就要面对这前来示威的nv人黯然神伤了**
早该知道,连冀贪恋的,只是他的body。
连冀却又何必再守着他不肯放手?还夜夜潜进他_F_nei,来与他同床共枕?还那么shen情地喃喃低唤他的名字**
一丝说不出的隐痛揪住了云锦书的心尖。他shen呼xi,仍止不住神伤。
见玉珠和云锦书已拾级而下,绛兰忙跟了过去。
奚远流站在最后,眼底蓦然闪过丝凶光。伸出脚尖轻轻一绊**
绛兰一个踉跄向前直跌出去,正倒在云锦书背上,压得云锦书也立足不稳,撞上前面的玉珠。
「A!」玉珠尖声惊叫,身子骨碌碌从楼梯滚落,等停住滚势,人已经陷入晕厥。
触目惊心的血水,不断从她下身流出,渗透了她的襦裙。
「玉珠姐姐!」绛兰爬起身,见状大惊失色,冲下楼抱起玉珠,猛掐玉珠人中,一边哭喊着快请大夫。
谢大夫处理完玉珠伤处,回头,对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连冀摇头道:「庄主,大人是保住了,可胎儿就**唉**」知道接下去的事情,自己ca不上手,他躬身告退。
连冀自从得了仆役禀告,赶回书剑楼后,就始终闭口不语,此刻也只微动了下眉毛,目光冷冷地落在绛兰脸上。「这是怎么回事?」
绛兰周身一直在轻抖,听到庄主冰冷的询问,她更害怕,突然一指边上的云锦书,嘶声道:「都是他!是他把玉珠姐姐推下楼的!是他!」
要是让庄主知道是她走路不小心,撞倒云锦书和玉珠,害玉珠落掉了胎儿,她一定会被庄主活活打死。现在,只有一口咬定云锦书。
云锦书愕然,随即无力地道:「我推她做什么?分明是**」
「就是你!」绛兰抢着截断云锦书的辩解:「你嫉妒姐姐有了庄主的孩子,抢了你的宠,所以就把姐姐推下楼。」
奚远流本想让玉珠摔上一跤,好嫁祸云锦书,让那妖孽吃些苦头。不想玉珠肚皮忒不争气,竟摔掉了孩子,也有些慌了。万一事情败露,他这把老骨头只怕也当不起庄主怒气,忙对连冀道:「没错。庄主,属下也看到,是云锦书把玉珠夫人推下楼的。他竟敢谋害庄主的骨r,请庄主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纵容此人。」
绛兰得奚远流撑yao,顿时胆气大壮,跪地,拖着连冀袍角哭道:「庄主,您一定要给玉珠姐姐作主A!」
云锦书耳听绛兰和奚远流口口声声咬定是他推人下楼,愤懑间又觉百口莫辩。他扭头,不愿再看那两人的丑恶zhui脸,对连冀轻声道:「封大哥,我没有推她,信不信随你。」
「你还想抵赖!你**A!」绛兰还在说个不停,连冀一脚陡然踢上她肩头,她摔倒在地,痛得流出了眼泪,颤抖着避开连冀寒冰似的目光。
「谁推的,我_geng本就不想知道。倒是你和玉珠两个,没得我吩咐,居然敢闯进书剑楼来。」连冀森然笑,瞧在绛兰眼里,宛若修罗。「你们也跟了我好几年,还不懂规矩?书剑楼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争风吃醋的地方?」
绛兰匍匐着不住流泪,哀求道:「绛兰是和玉珠姐姐给庄主送参汤来的,绛兰知错了**」
连冀正眼都不看她,唤进护卫,命他将绛兰带走,交刑堂发落。玉珠也叫人给抬回屋,没他允许,以后都不得踏出_F_门。
绛兰哭哭啼啼地被带走了。
连冀狭长黑眸锐利如剑,转向奚远流,直看得奚远流一阵心惊r跳,方冷笑道:「奚总管,你在飞鸿山庄时日最长,我以为你总该懂得分寸,才让你做这总管,约束下人。你竟然老糊涂了,把那两个nv人带进书剑楼。奚总管,若有下次,我也顾不了你的颜面。」
「属下知道。」奚远流灰溜溜地告辞,自然又把这笔账迁怒算到了云锦书头上。
_F_nei,只剩下连冀和云锦书。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云锦书仍因连冀对玉珠的冷酷无情而极度震惊,好一阵,终于回过神来,涩声道:「封大哥,她掉的,是你的孩子。你**」
「无所谓。」连冀漠不关已的声音让云锦书说不下去,楞楞地看着连冀朝他走来。
「孩子算什么?我要的,只有你云锦书。」
连冀张开双臂,紧紧地箍住了云锦书,倏地一笑,悲凉而充满自嘲:「我宁愿是你把她推下去的,那就证明,我在你心里很重要,你会为我嫉妒,为我发狂。可我知道,不会是你。」
云锦书彻底怔住。连冀笑声里的情意,压得他几乎无法呼xi。他慌乱地想挣neng连冀的环抱,「封大哥!你别这样!」
连冀非但没放开他,反而越发收紧胳膊,勒到云锦书肋骨生疼。
他贴在云锦书耳边近乎呢喃地道:「锦书,你想做什么,我都由得你。你想欺骗我,也随你,只要你别再背叛我。」
云锦书心脏险些漏跳一拍。听连冀的口气,已经识破了他的伪装。
他紧咬着zhui唇,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论连冀有没有看穿他,至少现在,连冀并无意拆穿他。所以,他还是得扮演好自己眼前的身份。
「大哥,我怎么可能背叛你?」他强笑:「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连冀紧抓着云锦书长发,薄唇抿成一线。终究还是依言缓缓松开了环抱,定定瞧着云锦书,颌首道:「你记住今天自己说过的话就好!你若再背叛,我绝不会轻饶你。」
看见云锦书容色惨澹,连冀略一静默后,放柔了语气:「今天那两个nv人来,有没有辱骂你什么?」
云锦书摇头。即使有,他也早听惯了。
连冀轻叹了一口气,道:「放心,今后不会再有人来向你挑衅。我也会多些时候陪你的。」
「大哥你事情忙,不用管我。」云锦书苦笑,真要再这么时刻面对连冀越来越狂烈的眼神,他迟早会疯掉。
他低头盯着自己脚尖,试探着道:「我的伤早就痊愈了。封大哥,我在楼里住得很闷,你能不能让我出去走走?」
「不行!」连冀一口回绝。什么都可以答应云锦书,唯独放他自由。
绝望,慢慢从云锦书清Yan的眼眸里浮起。似把无形的刀,灵巧又残忍地割过连冀的心尖。
他转身,怕再看到那哀绝目光,一字字道:「我不想你离开我。」
绛兰和玉珠,因擅闯书剑楼,一被打断了tui,一被勒令禁足。消息第二天传开后,整个飞鸿山庄都在议论不休。
话题的中心,自然离不开云锦书。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庄主肯定是中了邪,被云锦书蛊惑住了。
奚远流在毕天青_F_中小酌,说起昨日在书剑楼被庄主毫不留情面地叱责,他更是满腹怨气:「毕老弟,那云锦书铁定会妖法。你想想,庄主的骨血都被那妖孽害了,庄主竟然不动怒,反而责罚绛兰和玉珠两个妾侍,怪她们阁楼惊扰了云锦书。天下,哪有这道理?」
毕天青愁眉苦脸道:「远流兄,再这样下去,我看不但庄主,连飞鸿山庄都要给那妖孽毁于一旦。我都想一掌击毙那妖孽算了。可庄主现在成天对他看得紧紧的,练功都改在书剑楼里,却叫我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咱们进不去,就把那妖孽引出来。」奚远流一顿酒盅,**道:「我就不信,那妖孽真的得了离魂症。只要他想逃回莲花坞,离开了庄主,咱们就有机会对付他。」
毕天青叹道:「庄主哪会让他离开飞鸿山庄?」
奚远流眯起了老眼,「庄主不让,咱们可以帮那妖孽逃跑A。庄主不是T了j兵大雪之日攻打莲花坞吗?那妖孽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归心似箭,呵呵**」
毕天青j神大振,「远流兄,你有什么好计策?」
两人聚首灯下商议,不时发出得意笑声。
云锦书的脸上,罕有笑容。唯有忧色一天天地加shen,像那道伤痕,刻在了眉宇间。
飘过书剑楼雕栏前的落叶,也从金灿灿的明丽化为枯黄**
鸿雁溟溟,悲秋逝尽。冬风刺骨寒,拂起他满头长发,纷乱飞舞。握着栏杆的手,已经和他的面颊一样,冻到微青。
他罔若未觉,只漠然看着楼下巡回走动的护卫。越近隆冬,连冀似乎也觉察到他的不安日益shen重,越发在书剑楼周围加派了护卫。
有鸟雀轻鸣,掠翅而过。云锦书的目光,就追逐凝望着那抹隐入暮霭中的小小黑影。
若能化身飞鸟,他便可以回到莲花坞,将官兵进攻之事告知众人。却不知,封大哥的伤势如何了?
离那次夜探山庄已有数月,封大哥一直没再来找过他,可见封大哥伤得必定很重**
「怎么不披上袍子?」男人低沉的声音随脚步而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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