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烛影摇红。更夫棒子声笃笃打过了二更。
连冀在赫连贤宗和云清寒两人的劝说下,还是喝下了一大碗伤药,放落碗,三人都陷入沈默之中。
楚梦深与封君平依旧未归。
不祥的气氛随著一寸寸变短的蜡烛逐渐浓重,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按说梦深向来机灵,不至於出意外,况且他手中还有我几年前赐下的丹书敕!,不论身犯何事,有这敕券均可免罪。即使今晚失了手,也应当可以全身而退。”
赫连贤宗虽在安慰另两人,自己却也不怎麽笃定,叹道:“长佑自幼懦弱怕事,怎麽可能一反常态强硬起来?唉,我平时对他也生分,都不知他当太子的时候究竟都结交了些什麽人。我想他多半也是受人胁迫,被逼无奈,才会对付冀儿你和梦深。”
那丹书敕券正是数年前赫连贤宗追封楚妃为皇後时,赐予琅环郡王的,以示皇恩浩荡,也为笼络楚氏。连冀就是知道楚梦深有这护身符,才放心地任由楚梦深带著封君平潜入宫去,但那两人至今未归,他终是有些不安起来,霍地站起,道:“我让贺昌他们出去打探下。”
“没必要。”云清寒微微摇头,冷静地道:“如果他两人真的失陷宫中,你我势单力薄,也救不了他俩。就等到天明吧,不论他们能不能回来会合,我都要出发去天下盟。”
连冀心想也是,便又坐了回去,对云清寒倒是忍不住刮目相看。起初还觉得这云世子外表温文尔雅,以为也是个跟锦书一般的温和性子,半天相处下来,才知此人光华内敛,言谈里那股不容人违抗的强势决绝竟丝毫不输於赫连贤宗。
锦书骨子里的倔强,想必是由此而来……他喝著茶水,心思又开始在云锦书身上打转。
一盏热茶未尽,院落里“噗通”两下,重物落地的声响。
“楚郡王,你们终於回来了!”在房门外值守的贺昌两人都松了口气,下一刻惊惶地道:“郡王你受了伤?”
“本王是这麽容易伤著的麽?你们两个去弄些酒菜来,本王和君平都快饿扁了。”楚梦深笑嘻嘻地推门而入,边道:“连冀,你快拿金创药出来,君平他受了点伤,呃?”
看到屋里多出的两个大男人,楚梦深笑容顿转惊愕。“皇上,云世子?”
封君平右臂上衣衫染血,被楚梦深半扶半拖地搀进屋内,乍见云清寒,也不由直了眼,听到这声云世子,他这些天早从楚梦深处得知义弟云锦书的身世,即刻明白了这与锦书面容相似的中年男子是何人,惊喜地道:“你是锦书的父亲?”
“你就是锦书的义兄吧?”云清寒微笑颔首,对这照顾自己儿子多年的晚辈自是好感良多,取出了金创药要与他包扎伤口,却被楚梦深抢过,笑道:“君平是为掩护我才救的伤,我来替他包扎。”
他不提还好,一说,封君平窝了许久的火气顿像被点著了引子,朝楚梦深怒目而视。“你明明有那个什麽护身符,为什麽不早点用,非等我受了伤才掏出来?我要是早知道,还用得著为你挡麽?”
楚梦深自知理亏,点头如捣蒜。“是,是,都是我的错,君平你就别气了,先让我帮你处理好伤口,你再骂不迟。”
“哼!”对方赔尽了笑脸,封君平倒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斤斤计较,便撩起了衣袖。
屋内诸人就著烛光看清他伤口,无不凛然色变五条被手指抓出的口子皮肉翻绽,几可见到森森白骨。
“这是谁伤的?”赫连贤宗惊讶之极,据他所知,宫中并无这等高手。
“我和君平都没看清那人面目。”楚梦深摇头,替封君平清理起伤处,想到之前的凶险场面,兀自心有余悸。“我们在宫中走了一圈,也没看到什麽异常,最後去到长佑的寝宫,还没见到长佑,就被人发现了。那人身法出手委实太快,一抓伤人後便躲了起来。幸好我带著丹书敕券,赶来的侍卫不敢阻拦,我俩才得以出宫。”
封君平胳膊上火辣辣地作痛,悻悻道:“那人鬼鬼祟祟的,搞不好又是个假太监,啊”药粉被洒进见骨的伤口里,他疼得皱紧了眉心。
楚梦深忍不住大叹特叹:“三十年风水轮流转,看来从今晚开始,得由本王来伺候你咯!君平,你说是不是?”
“少罗嗦!快把伤口包扎起来。”封君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本想等这讨厌家夥伤势彻底痊愈後,他也可拍拍屁股走人,不料时运不济,换成自己负了伤,还得再跟这楚郡王纠缠下去。
“遵命。”楚梦深早已习惯了封君平的火爆脾气,笑吟吟地不以为忤,暗中得意。
入宫前他就在心里盘算著找个机会,让自己再受上一丁半点的小伤,好继续拖住封君平。没想到危急关头,封君平竟挺身而出,为他挡住了敌手的迅猛攻势。
虽然事态发展跟自己预先设想的有出入,不过这样更好。在封君平病榻前献尽殷勤,准能将封君平连人带心一并手到擒来。
“呵呵……”他已经预见到今後的日子必定不会无聊,笑得狡黠。
“呵……”檀香萦绕的寝宫内,也有人在低笑,很动听清朗的声音,然而流露出来的轻蔑与阴狠,足以令人头皮发紧。
笑声就发自锦帐深垂的雕花龙床。赫连长佑全身赤裸,披头散发地趴跪著。紧楸著被褥的双手指节已捏到发白,双腿也抖个不停。
一段两指粗细的玉势,被坐在他身後的青衣男子握在手中,不紧不慢地在他後庭里抽插旋转著。每一下进出,都让赫连长佑喉咙间发出难以忍受的苦闷呻吟。
“我只不过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你怎麽就又学不乖了,背著我偷偷玩起花样来了?”男子似乎很欣赏赫连长佑痛楚战栗的样子,缓慢拔出玉势,趁著穴口尚未闭合,将自己三根手指插了进去。
他脸上浮起个残酷笑容,故意用指甲刮擦著赫连长佑的体内,甚或用力一掐,听著青年断断续续地求饶,悠然道:“谁叫你擅作主张降旨捉拿连冀和琅环郡王的?你这麽做,会乱我大事,知不知道?”
“饶饶了我吧……”肉体的疼痛与巨大的恐惧一起席卷而来,赫连长佑的冷汗已将脸庞周围的褥子打湿了一片,颤抖著解释道:“我以为你要杀我冀皇兄,我我只是想帮你。”
青衣男子嗤笑道:“像你这麽没用的东西,能帮我什麽?哼,算了,这次放过你。记著,今後没我的吩咐,你不准乱来。连冀是得死,不过不是现在,我留著他,还有用处。楚梦深也一样,所以我之前才任由他和同伴离去。”
肆虐的手指终於离开了身体,赫连长佑反而抖得越发厉害,因为他已听到了男子在解衣带。
“再抬高点!”男子拍打著赫连长佑绷紧的臀部,留下几个清晰通红的掌印,随後扶住自己早已高亢的欲望,挤入那湿热之地。
“呼!”被身下人整个收纳包容的霎那,男子奚落起屈服在自己胯下的九五至尊:“你虽然窝囊,身体倒真是不错,比你那几个妃子尝起来够味多了。呵呵,要不然,我也不会留你活到现在。”
“不不要再说了……啊……”赫连长佑屈辱地摇乱了头发,旋即便被男子一记耳光,打掉了所有哀求。
抽送撞击摇动……没有一分半毫的爱意,有的,只是赤裸裸的肉欲和侵犯。
这场梦魇,究竟要到何时才能醒来?赫连长佑张开嘴拼命喘息,却哭不出声,唯有眼窝再也盛载不下太多的悲哀,缓缓地淌落两行冰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