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骗子,明明是个抠脚大汉,竟然装成小姑娘!”
程浩最近真的很不顺心,网恋被人骗……
“司马骗子,明明是个抠脚大汉,竟然装成小姑娘!”
程浩最近真的很不顺心,网恋被人骗了八千块钱,这个月业绩也不怎么样,免不了月底又要喝西北风。
他在店里不住地叹气,反复盯着微信上被对方拉黑的页面,一个个感叹号红的刺眼,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期间也没有人进店。
傍晚开小会的时候,店长当着五六个小姑娘的面把他这个一米八五的男人数落了一通:“你看你一个帅小伙,怎么脑子就不灵动呢?不要整天拿那些老气横秋的过季款给人家试,你看看他们穿上是什么样子?分明就像套了个麻袋,要时尚感OK?”
程浩内心MMP,辩解道:“店长,你也知道,来咱们店里的压根就没几个人。像经常来的张老三,回回都来试新款,每次买的都是二十块钱打折的老头衫,想要给他们推销,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说到这个,店长又来气了,“你看看你,整天一副懒洋洋没有骨头的样子!不是抱着手机跟女朋友聊天,就是躲在柜台后面犯瞌睡,能推销出去才怪!程浩,你赶紧给我调整好状态,以后每天早晚上下班的时候各跳一遍咱们湖澜之家的精神舞,打起精神做事!散会!”
看着同事小姑娘露出看好戏的笑容,程浩彻底无语了。不说网恋的女朋友吹了,他天生就没有跳舞的天赋,叫他像印小地一样扭得那么灵活可真是为难他。但没办法,店长的要求大过天,谁叫他是湖澜之家的导购员呢!
收拾收拾东西下了班,程浩走在大街上,满脑子都是电视上印小地的妖娆舞姿,“湖澜之家,男人的衣帽间!”
正当他想转个身扭扭试试的时候,迎面撞上来一人,那人手里拿着根硬硬的东西,差点没把他捅个对穿。
“你怎么走的路啊!”程浩捂着被撞到的心口,疼得龇牙咧嘴。
“阿弥陀佛,贫僧着急赶路,无意冒犯,还望施主见谅。”一个拄着根长杖,穿着黄衣的和尚急忙道歉。
“想赶路不会打车吗!”
和尚眉眼低垂,合着手任他说。
程浩见他不吭不响,自觉没趣,哼一声便要走。
却听身后的人说道:“施主最近霉运缠身,难免会如此暴躁。”
程浩一愣,转过头来怒道:“你才霉运缠身呢!”
那和尚淡淡道:“施主若是想化解霉运,不妨去附近的庙里诚心拜拜,或许会有转折……”说罢,背着土布包袱,柱着杖,飘然远去了。
程浩盯着那和尚的背影,暗暗骂道:“什么半吊子秃驴,信你的鬼话,不就是想骗钱吗?”
骂骂咧咧地回了家,程浩刚打开门就有一只胖的像小猪一样的橘猫从天而降,冲他“喵呜喵呜”地叫。
程浩撂下手提袋,把大猫抱在怀里,发愁道:“宝剑呐,以后你得少吃一点节约口粮了!”
那只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然后一爪子糊到程浩脸上,见他吃痛,从他怀里蹦了下来。
“没良心的!”程浩刚想揪住它,宝剑早已身手矫捷地重新跳到了玄关的柜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了。
“又不会真打你,跑那么高干什么……”程浩揉着脸嘀嘀咕咕道,见它自顾自地舔着爪子不肯下来,便给它盛了一盆猫粮,自己则随便搞了点饭菜应付了一下。
吃完饭,收拾好残局,程浩打开电视放猫和老鼠。宝剑看得津津有味,他则窝在沙发上打起了游戏。
“哎呀!蠢死算了!”
由于一个失误,队友居然被人丝血反杀了,这也导致敌方迅速地推上了高地,程浩气得差点没把茶几给蹬翻,当下撂了手机就去洗澡。
等洗好澡换上睡衣,程浩凑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十分帅气的一张脸,配合着圆寸头,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一点都不像店长说的无精打采,看着看着,他又想起印小地的舞来,于是张开手臂摆了个pose,“湖澜之家,男人的衣帽间!”
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傻逼,程浩决定再练习一遍。谁知刚洗完澡的浴室地面特别滑,程浩只听见脚下呲溜一声,顿时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程浩脸色一白,捂着屁股咬牙切齿地骂出声来。
“他大爷的!”
好不容易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厅,宝剑那只肥货已经转移到了茶几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粗壮的尾巴在身后一扫一扫的。
程浩见手机就处在胖猫的屁股后面,被它的尾巴一点点地扫到了茶几的边缘,当即高声喊道:“宝剑!”
肥货被他那一声惨叫惊得浑身一抖,立刻炸着毛蹦了起来,起身的时候往后一蹬,正好把程浩的手机给蹬到了地上。
“啪!”
程浩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自己的手机被狠狠地摔了一下。
茶几这么低,应该不会有事……吧?
程浩怀着侥幸捡起了屏幕朝下的手机,小心翼翼地翻开一看
“我真是……日了狗了!”
手机屏幕已经碎得四分五裂。
“新买的菠萝12啊!”程浩肉疼得不行,“难道我真的应该要去庙里拜拜了?”坚定的唯物主义信念开始动摇起来……
第二天,程浩肉疼地拿着一千块钱修好了手机屏幕,又找了个时间跟店长请假,理由是家里的猫要去做绝育手术,它从小胆子就小,必须要主人陪着。
店长虽然对程浩不近人情,但一听到猫,眼神立马变了,破格给程浩批了一天的假。边签字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你居然还养猫?”
程浩从手机里找出宝剑的照片,“年龄到了,天天叫春扰民,实在没办法……”
没想到宝剑那只肥货那么好用,事实上它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烦恼。自从两年前将它捡回家,这只猫就没有发过情,程浩为此还怀疑它是不是个性冷淡的猫。
回了家又狠狠地撸了宝剑一把,程浩抱着它道:“宝剑,我明天要去山上,你要不要一起去?”
宝剑“喵”了一声,挣脱他的手跑到自己的小饭碗前叫了起来。
程浩恨铁不成钢道:“就知道吃!我就是被你吃穷的!”嘴上这么说,可还是老老实实地舀了盆猫粮撒到它碗里,“算了,带上你也是累赘,明天给你留点吃的你自己在家吧。”
翌日,程浩一直睡到了中午才醒来,揉了揉眼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十三点……一点半了!”
程浩顿时清醒过来,匆匆洗漱完穿好衣服背上包,心急火燎地就出了门。
宝剑蹲在柜子上上静静地看着他重重地关上门,舔了舔爪子,过了两分钟,果然又见他气喘吁吁地又回来了。
“怎么把肥货忘了!”程浩急急忙忙地在它的小饭碗里倒了满满一碗的猫粮,听到宝剑满足的一声“喵呜”,这才放心地出门了。
南方此时秋高气爽,程浩背着只登山包,揣着两瓶水便坐着大巴去了郊区。
黎城的郊区是一片连绵的山脉,其中有座小南山尤其有名。据说小南山在古代还是个佛教圣地,除了山顶的宝殊寺,整座山还散布着不少的佛教遗迹。
程浩在山下买了门票,又被人忽悠花三百块钱请了三炷香,这才开始沿着山路朝上爬去。
但是由于他起得晚,还没到山顶天色就黑了,程浩打起退堂鼓来,转念一想,“难道老子还要这么倒霉下去吗?”包里还装着他高价买的香,要是改天再来,想请假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程浩有些不甘心,正巧这时他看到一行刻在山壁上的小字:上山捷径。在这行小字的后面还画着一个箭头,指着一条不起眼的小路。
程浩给自己打气,“为了转运!冲就完事了!”顺着小路小跑起来。
起初他还能清楚地在各个路口看到那行提示捷径的小字,到了后来,林子越来越深,标记改用一根红绸带代替,系在树上指引着程浩。
那些被风吹雨打几乎散成丝的红绸条,在暮色的掩盖下,叫人根本看不清它已经褪色泛白,最后天终于黑下来,沿途竟然连什么标记都看不见了。
程浩有点慌,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路,可脚下全是杂草,根本没人走过的样子,哪有什么路?想到最近几年接连有驴友消失在小南山深处,程浩也不再坚持,掉头便走,心道:“要是在山里喂了黑熊,谁去养宝剑啊?”
可他走了半天也不见来时的红绳和小字。
程浩心道:完了!老马失前蹄,竟然在山里迷路了!
他兜兜转转,到了晚上十点还是没找到路,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大树下打开手机准备报警,不出所料,山里压根没有信号。
“真他娘的背到家了!”程浩暗道,他抬眼望了下漆黑的四周,决定往地势高的地方走走,说不定找到个空旷的地方就有信号了。
又走了一个小时,前面隐隐有座建筑出现在眼前,程浩看到了希望,难道是有人住在山里?这下有救了!
他拨开及人高的草丛,快步朝那座黑黢黢的阴影走去。
走到面前才发现,这压根不是什么山民的房子,而是座破庙,还是古香古色破得掉渣的那种。
程浩看着眼前这座没有上锁的庙宇,一阵阴恻恻的“咕咕”声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似乎是猫头鹰。他抱了抱胳膊,觉得山上的晚上真是又冷又渗人,眼下别无他法,只好壮着胆子推开庙门,准备先挨一晚,等天亮了再想办法。
推开那扇腐朽得要脱框的门,程浩就感觉有一阵冰冷的风迎面吹来,他打了个哆嗦,想找个咒语念,可绞尽脑汁也不知道防鬼的咒语有什么,只好大声念起脑子里稀里糊涂记得的一些句子。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
走进庙里,手机的光线先是扫到了地上,那里放着一只绣着莲花的蒲团,然后程浩抬起胳膊向上照去,刚要念到的“来显灵”顿时打了个结,接着差点没咬到舌头。
原来正对门有一座泥塑的神像,浑身披红,怒目嗔面,坐在莲台上,手中还端着莲花钵,眼睛正对着程浩。
程浩忙移开手电筒不敢再抬头乱看,拍了拍蒲团上的灰便坐在上面。
空山寂静,程浩心中想着家里嗷嗷待哺的宝剑和明天该怎么和店长解释,不知不觉,头一点一点地就睡了过去。
夜半,程浩睡得正香,却忽然觉得身上一冷,瞬间便动不了了。
难道是鬼压床?
程浩知道鬼压床,科学解释这是由于人太累了进入到深层睡眠,通常情况下只要坚持深呼吸,不久就可以恢复。不过这次当他想挣扎着起来时,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有人在他耳边吹气,像是冰川初融的雪水灌了进来,接着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程浩猛然睁开了眼睛,正好与一张白中透青的脸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