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是谁?”燕名扬指了指照片上分坐在沈醉左右的两人。
一个有点故意端着的高冷,另一个比较随和,都长得不错。
“左边这个是刘珩,影帝,也是春栖的男主”金三号小步上前,弓yao凑近看了两眼,“右边这个...好像是丁寅。”
“丁寅?”燕名扬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丁寅是春栖制片组的,来找您办过几次事。”金三号想了想,决定谨慎地补充一句,“他们三个人,都是靠夏儒森的流苏出道的。”
原来如此。
看来,沈小菟与夏儒森一派的人真的关系很好。
燕名扬心底浮起微妙的异样,一时难以捉摸。
倒不是因为小菟有别的朋友,而是因为这样的小菟令燕名扬_gan到陌生。
他再一次直观地意识到,如今的沈醉已不再是当年的小菟,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照片中央的那个人笑容晏晏,眼睛发亮,小zhui轻轻抿开,头朝右边偏了些,不知是不是为了上镜好看。
他脸侧垂着的头发有些蓬松,发尾带着微卷,看起来十分清新。
忽然之间,燕名扬注意到沈醉_Suo_Gu_上窝处泛着闪光。
点开大图,只见沈醉D着他送的那条项链。
燕名扬不由自主地安下心来,心情也舒畅了些。他顺手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退出微信,继续处理公务。
春栖比失温早几天开机,刘珩过几日就要去横店,丁寅也是全程跟组。
沈醉难得吃顿纯粹的饭。只有在真正熟悉的人面前,他才能卸下本能的伪装。
真实的沈醉,其实脾气并不怎么好。
他喜欢使*子,有些执拗,时而高冷,时而幼稚个别时候还不讲道理,须得别人哄着他。
刘珩和丁寅很默契地没有提燕名扬,也没提近日的舆论风波,好像沈醉去演失温是件如跳槽般寻常的事。
沈醉心情好了些,请_fu务员帮忙拍了张He影。他将裴延等人建了个分组,统一屏蔽,发了条朋友圈。
结束三人聚餐后,沈醉回到家中,很快就接到了陆姐的电话。
“你今晚又被拍到了,”陆姐语气如一潭死水,“坊间第108次传起你跟刘珩要复He的传闻。”
“不用管。”沈醉波澜不惊。他给手机开成免提,边neng外tao边道,“过不了几天就没声儿了。”
“也行。但是,”陆姐顿了顿,“公关的事,你真不考虑?”
“今天金秘书联系我了,问需不需要帮忙。”
“什么?”沈醉皱了下眉,有些诧异。他从桌上拿起手机,对着收音处道,“金秘书?”
“是,貌似燕总从外地考察回来了。”
沈醉预_gan到了什么。他点开微信,新消息中并没有来自燕名扬的。
可是朋友圈的小红点里,有一个燕名扬点的小红心。
“.........”
糟糕。
忘记屏蔽燕名扬了。
谁晓得他还会看朋友圈?
那我的人设岂不是瞬间崩塌。
沈醉原本只是想晾晾燕名扬,让这段“追求”有张有弛。
“沈醉,沈醉?”陆姐在电话那头喊了几遍,“你怎么想的。”
“我现在有事,”沈醉若有所思,没直接回答。他语速快了些,却还算淡定,“先挂了。”
沈醉对着燕名扬的对话框看了会儿,直接拨了过去。
“喂,哥哥。”接通后,沈醉立刻满怀期待地开口,“你回来了呀。”
燕名扬刚打发走金秘书,正独自靠坐在书_F_的大转椅里,指间夹了_geng烟,什么也没干。他拽开了领带,领口松松垮垮的,独处时多了几分颓废不羁。
“嗯。”燕名扬嗓音低哑。
“你现在忙吗?”沈醉小心翼翼的,表现得好像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燕名扬突然心就软了点。
沈小菟胆子很小,又一直以为是自己导致了当年的分离,所以不怎么敢打电话,生怕打扰到他。
“不忙。”燕名扬把还剩一半的烟按灭,“怎么了?”
“哥哥,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呀。”沈醉说得有些苦恼,好像捧着颗格外无辜的玻璃心,“金秘书刚刚给陆姐打电话,最近网上骂我的人太多了。”
“这年头,键盘都会自己上网了。”燕名扬叹了口气,“你别太担心,舆论很快就会过去的。”
沈醉:“哦。”
电话两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似乎没人打算挂断。
沈醉不能主动挂今天这个电话。他把手机举在右耳边,窗外是毫无新意的都市夜景。
“我这次去了趟琦市。”半晌,他听见燕名扬说。
沈醉下意识张了下zhui,“琦市?”
燕名扬:“嗯。”
“是有He作项目吗?”沈醉问。
“也不是,”燕名扬顿了顿,“正好路过,没干什么。”
这一刻,沈醉在燕名扬的声音里,听到了罕见的真实。它有情_gan,它是破碎的。
是个机会。
“琦市现在怎么样呀,”沈醉说,“我很久没回去过了。”
燕名扬皱了下眉,有些意外,“你很久没回去?”
沈醉小声嗯了下。他微微偏过头,迎面玻璃上的人影zhui角含笑,“我已经没有亲人。”
“那年暑假放完,回去时**就去世了。”
这个故事的开头,十分俗tao。
燕名扬的人生,就是在初遇沈小菟那天崩塌的。
那是高二升高三的暑假,燕名扬结束了封闭的竞赛集训营,和同学们一起从外地回来。
M_亲快要临盆,全家没人顾得上接他。想到会有个小D_D或者小妹妹,燕名扬心情不错,连在车站碰见了素昧平生的初中小朋友,都愿意送他一程。
然而命运弄人,等燕名扬送完沈小菟,回家时却发现自己家里摆起了灵堂。
客厅里聚满了远近不等的亲戚,哭丧的哭丧,烧香的烧香,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尘味儿,地板上黑脚印层层叠叠。
乍一看,活像个粗糙劣质的滑稽恶作剧。
燕名扬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亲戚告诉他,他的M_亲扬灵三日前临盆,产下一个没救回来的nv婴,随后撒手人寰。
人在突逢巨变时,往往直觉滞后,强烈的不真实让情_gan来不及崩溃。
燕名扬竟然没有哭。他十分冷静,说要去翻M_亲的病历本和过往胎检记录。
就在这时,七姑姨姥站出来说,有人看见燕名扬的父亲前几日与另一个nv人在一起,扬灵十有八九是受了_C_J_才会难产。
燕名扬面无表情地给了那七姑姨姥一个大耳光,zhui角都扇出了血。
他一向敬仰自己的父亲。在大多数同龄人都在叛逆期时,燕名扬却以父亲的职业为毕生的理想追求。
燕名扬的父亲叫燕庭,是琦市第一刑辩律师。
他有一句威风凛凛的名言,嫌疑人也需要正义。
燕名扬从不怀疑父M_的_gan情和人品。他给父亲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七姑姨佬为老不尊,被扇耳光后往地上一赖,开始嚎啕大哭,撒泼打滚。
灵堂前乱成一团,燕名扬把她“请”了出去。
他正要转身关上门,楼下却来了个眼生的nv人,化着浓妆,瘦得neng相,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香水味。
她不是这栋楼的住户,十有八九是趁单元门开着的时候溜进来的。
“就是这个nv的!”七姑姨佬立刻爬了起来,指着她鼻子就开始骂,“我前几天看见的,在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上班。灵灵才死了几天,你这就敢上门了,我——”
七姑姨佬抄起门口扫灰的苕帚就要上前,被燕名扬一把拦住,又扔回了屋nei。
那个nv人被骂了也不还口,显然全无底气,经常遭人白眼。她畏惧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字都不敢说,眼神中有躲闪的神经质气息。
一看就是浑浑噩噩地挣扎着才能活下去的人。
燕名扬掩上了自己家的门,把一室不堪的吵闹和_chicken_毛关在里面。
他转过身,十分克制地保持住体面,很尊重地问,“您是来请我父亲辩护的吗?”
“最近我家出了些事,他不一定有空。”
燕名扬的书包还背在身上。他从外兜里掏出纸和便利贴,写了一个地址,“您可以去他的律所,会有其他律师接待您。”
那个nv人眼神飘忽,zhui巴张张HeHe,却一个清晰的字也说不出来。她像是很恐惧,甚至不敢伸出手接这张字条。
受父亲的耳濡目染,燕名扬见过不少案子。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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