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连年不断地累了太久,燕名扬这一觉睡得很沉。
醒来时不知是几点。他朦胧睁开眼,室nei亮着柔和的人造光。
小菟呢。
燕名扬清醒几分,他发觉身旁少了个人。
连被子都显得单薄许多。
“小——”燕名扬头朝一侧偏去,刚想撑着床坐起来,忽的一道寒光在他眼前闪过。
那柄短刀从燕名扬额前掠过,稳当停在了他的咽喉上方三厘米处,刀刃朝下。
燕名扬霎时一惊,微屈的手肘本能地松开力气。他的眼睛条件反j地睁大,只见那只握着刀柄的手分外熟悉。
“小菟?”燕名扬现在不能动。他临危不乱,试探道。
“你醒了。”沈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没有任何情绪,“你比我想象中要淡定。”
“想象中?”燕名扬微拧起眉。他心跳飞快,“小菟,你...你小心点,别拿刀伤到了自己。”
沈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诡谲,宛若林间长着人脸的妖物。
“伤到我自己?你做梦呢。”沈醉说话间迅速转了下刀,换了个姿势握着刀柄。他在一旁坐下,“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不会杀你。”
燕名扬眼珠子朝沈醉那边转了转,“怎么,要我自己动手吗。”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沈醉闻言zhui角弯起一个冷冷的弧度,“燕名扬,看来我确实是小瞧你了。”
燕名扬现在的角度只能斜斜仰视着沈醉,还看不清脸。他不自觉揪紧了身侧的床单,已然冷静下来。
眼前的场景片刻间勾起无数个可能,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思路。
燕名扬是茫然的,他在等待沈醉的下一句话。可他的茫然却并非源于无知,而是恰恰知道太多。
沈醉终于还是跟我翻脸了。
被刀指着脖子时,燕名扬竟有一丝大难临头的解neng和心安。
“我不打算伤你,只是想跟你说点事。”沈醉淡淡道。“只不过你太强势,我太弱小,你不想听的话我_geng本没机会说出口。”
“只能...”沈醉微微倾身,刀刃向下挪了几毫米,“出此下策。”
“你用刀的技术很好。”燕名扬抬眸望着沈醉,平静道。
“谢谢夸奖。”沈醉也不忸怩。
“你想说什么?”燕名扬语气平常,像在讨论晚上要吃什么。他眼神中甚至有一丝温存的笑意,“今天是除夕,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沈醉静默几秒,收回了刀。
燕名扬手肘撑床坐起来,被子滑落时露出他肩头沈醉啃咬的红痕。
“你只许坐在那里,”沈醉说。他起身走到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离我两米远的地方。”
燕名扬始终打量着沈醉。他掀开被子从_On the bed_下来,只捡起地上的长ku松松tao上,朝面前的椅子走去。
这几步燕名扬走得很慢。他边走边审时度势,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思考着有关沈醉的一切。
燕名扬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这么多年,从不可能就这样认栽。
沈醉今天会聊什么呢?
燕名扬一步步挪着往前走。他刚走到椅子前还没来得及坐下,沈醉却已经没有了耐心。
“我十四岁那年——”
燕名扬姿势一顿,倏地睁大了眼睛,面上惊色一闪。
沈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满意,然而毫无喜悦。
燕名扬怔怔地望着沈醉,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他缓缓坐下,“你,”
沈醉却比方才平静了不少。
“我十四岁那年,曾想过要找你血债血偿。”
轰隆隆——
厚厚的窗帘遮不住闪电,燕名扬心里顷刻间地动山摇电闪雷鸣。
好似大梦一场初醒来,已换了个人间。
“你,”燕名扬zhui唇不自觉地抖着。他不是畏*之人,干过的坏事一向敢作敢当。
唯独此刻,他不知如何作答。
小菟都知道了。
小菟竟然都知道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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