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或许听进了燕名扬的话,或许没有。
“我从前以为,我能做的只是让你从我的未来里滚蛋。”沈醉直勾勾地看着燕名扬,露出一个轻薄的笑,“我没想到的是,我过去的失败也不是因为你。”
燕名扬:“怎么了?”
“我还发现,我对你的误解也很shen。”沈醉挪回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唇角的弧度耐人寻味,“要不是你自己主动说,我完全意识不到你这个人肤浅庸俗得坦*。就算没有你父M_的事,你也做不了你父亲那样的律师。”
燕名扬缄默良久。他脸上的红痕像后背的纹身一样,莫名地泛疼。
燕名扬自嘲地笑了笑,认下了沈醉的指控,“我的家庭变故,或许只是一块遮羞布。”
“我很早就知道,我终究还是会让我父亲失望的。”
“你确实很迷人,燕名扬。”沈醉伸出三指,在燕名扬的下巴上划过,“当然,我主要指的是你的脸,和躯体。”
燕名扬:“.........”
“至于你的灵魂——如果有的话,”沈醉手指一紧,捏了下后松开,“坏得比从前更庸俗而肤浅。”
燕名扬任沈醉言语指责,等他说完后才道,“我小时候很喜欢一首诗。”
“我要成为百万富翁?”沈醉面无表情道。
“这是什么诗,”燕名扬敛眉,“谁写的。”
“我随口编的。”沈醉说。
“.........”
“是李白的诗,”燕名扬有几分无奈,“侠客行。”
“听名字...”沈醉轻撅了下zhui,“跟你很不搭。”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_yi去,shen藏身与名。”
没关紧的窗缝里偷溜进一丝小风,微动的帘子暴露了它的踪迹。
燕名扬还算*的脸上有一点不明显的红晕,双颊都有,是真情流露时的自然反应。
此时的燕名扬是如此的不同。沈醉恍惚觉得,燕名扬像个绝顶的影帝,在扮演一个反差极大的角色,且自然得毫无痕迹。
“我只知道这最后一句。”沈醉说。
“这不是最后一句,其实后面还有。”燕名扬眉心低了低,“只是这句最出名。”
“我第一次读这首诗时,还有很多字需要查字典。当时我就想,无论这个世界上还有多么shen刻宏大华美的作品,都比不上李白笔下月夜里收刀踏马而去的侠客。”
“你才是对你自己最失望的人,”沈醉对艺术和人心的洞察极其敏锐,“对么。”
“我太聪明了,做不了一个好人。”燕名扬苦笑了下,伸出一指戳了戳沈醉的zhui角,“你刚出道就被捧上行业的神坛,有夏儒森刘珩护着,大约很难理解各行各业厮杀之激烈。”
“我从读大学开始,身边就只剩下更自私也更聪明的人。”
“某种程度上,我_geng本没有选择。”
沈醉品味着燕名扬的这句话,从他的神情里觑见了痛苦的挣扎。
“难道每个人的灵魂就没有些细微的可贵的差异吗。”
“当然有。”燕名扬眼眸shen而模糊,“譬如我读李白的诗,我对床的室友考试时能在草稿纸上画监考老师的速写,下铺转码后做过他自己的游戏,甚至周教授也喜欢浇花**但本质上,没有人在乎。”
“相比较于成功,这些事太不重要了。”
“原来,是我最早的成功来得太容易了。”沈醉徐徐立起身。
他双臂向上伸直,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后才落下,“那个时候,是老师替我承担了一切。”
“至少你没有让他的付出打水漂。”燕名扬收回手,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很认真。
沈醉抿了下zhui,算作一个微笑。
“那,”燕名扬见沈醉神色自然了许多,才试探道,“蓝天之下...”
“我不演了。”沈醉看了燕名扬一眼,“但这件事不需要你ca手,我自己去跟蒋恺说。”
燕名扬也不怎么意外。他点了下头,没有强求。
“其他的戏呢。”
“我自己想办法。”沈醉说,“总归不需要你强迫周达非来给我导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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