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被官员近侍簇拥着前往眺景台。
出赛者六人,当头那抹白马玄_yi的身影,削挺如修竹,马踏飞燕疾驰而来。
春日暖阳落在飘动仙逸的巾带与广袖上,碎金点点,梁徽心头随策策马声微动,如雷鸣惊春山,晴天过闪电。
那利落优美的身影绕过山路隐入林丛不见,不多时,忽而听得判官高呼:“君后——”
梁徽“嚯”地站起来,第一个下了眺景台,随手牵了马急急策向终点。
官员随从反应过来才匆匆前往。
半路被人暗设了绊子祝知宜勒马不及,伤到脚腕,他非但不顾判官阻止坚持比完赛程,又当机立断抄了近路,石路难行,险象环生,驭绳勒得手上红痕很shen,皮肤被磨破一小块。
还好,即便这般,他也是第一个到终点的人,老远就瞧见一个高大身影。
梁徽将乌泱泱一大群人抛在身后,直接迎上去,仰起头朝他伸手:“君后。”
祝知宜怕掌心的伤再被碰到,没将手给他,自己跳下马,笑了笑,行礼:“幸不辱命。”
打压了相党,梁徽毫无半分高兴,心底反而有些暴躁,径直托起他烂红一片的手掌,看了片刻,语气喜怒难明:“张福海,拿金枞玉膏来,宣医正。”
“这几日别碰水,弓箭缰绳也都不许碰了。”
祝知宜被他这副大动干戈的模样吓一跳,奇怪看他一眼,抽出自己还疼着的手,不以为意道:“没事,臣觉得还好,后边还有山猎j箭,臣还得——”
“君后。”梁徽嗓音沉下来,看他白玉掌心红痕刺眼得很,再看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和执拗x子,气笑,语气变重几分,再加些微的讽,担忧也叫人听成了责备:“君后消停一些,还想着山猎j箭。”
祝知宜听他这么说就不高兴了,平静看了他几秒,索x说开:“皇上在气什么?”
梁徽怔住。
祝知宜有些好笑,讲道理般:“皇上不觉得自己很矛盾么?难道皇上不是早知道这赛途定藏了埋伏?”
有埋伏就会受伤,这不是他小心就有用的,是防不胜防的。
梁徽眉眼沉下去:“清规这是在怪朕么?”怪他明知丞相做了手脚还把他推出去。“?”祝知宜大惑,更听不懂了,“臣万万没有。”他的神色坦*,言辞恳切,“此乃臣之职责,为君效劳尽忠君之责天理如此,小打小伤乃寻常之事,臣从未放在心上。”
梁徽听完心头非但没有轻松半分,反而更窜起一簇哑火,祝知宜一点也不傻。
他洞悉全局,分明得很,知道自己是一把剑,也清清楚楚知道梁徽是怎样用他的,还觉得He情He理天经地义得很。
别人是梁徽吩咐十成,做到七成,祝知宜是梁徽吩咐十成,他要做到十二成。
手中利剑比自己还要更在乎输赢胜败,梁徽该高枕无忧坐收鹬蚌相争之利才对。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