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若不是和对方牢牢牵着手,转眼便被冲散。
祝知宜被人群推来挤去,梁徽拉他贴在自己身前,侧脸堪堪碰到一起,又分离,祝知宜那层皮肤仿佛生了火似的,烫极。
梁徽微低下头,眼底浮着一层浅的笑意,伸手为他挡住外头汹涌的人潮,又细心捋好他_yi袖被挤得有些发皱的褶子,贴近他的耳朵道:“人太多,清规别跟丢了。”
祝知宜几乎被他圈在怀里,近得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梁徽的心跳声似乎并不如他面上那般游刃有余,他手按在祝知宜肩膀让人转了个方向,从后面揽住他往前走。
有梁徽护着,祝知宜再没被人撞到过,人潮再汹涌,人声再喧嚣,梁徽都为他一一挡开了。
夏时令庙会手工玩意儿多,关老爷的红黑脸面具玉雕配饰木工泥人折扇竹编投壶j箭应有尽有。
一处现场磨制瓷玉文玩的铺子排起长长人龙,祝知宜看了会儿,坦率自然地评价:“我觉得你做的比他好。”
梁徽微怔。
祝知宜还记得在晋州时他问过梁徽如果没做皇帝会做什么,梁徽说会在宫城十里街边开一个小摊做手工匠人,还说如果祝知宜哪天逛庙会看到了,心情好会赏脸买一个。
祝知宜当时说他不会,他从来不玩这些。
后来祝知宜收到了梁徽亲手做的冰灯玉簪柳编,这些天梁徽又在他宫里做了笔山茶罐砚台,隔三差五当作礼物送给祝知宜,还非要拿官窑玉景大窑的名匠之器叫祝知宜品评谁做的更好。
“**”
那些物件没有被祝知宜恭敬供起来,而是在日常贴身配用。
梁徽的手工慢慢_Fill_他的梳柜案牍屏风,这些东西与赏赐的明珠黄金美玉都不同,或许也只是梁徽的心血来潮,但礼轻情意重,祝知宜一直都没有认真道过谢。
他面颊被热得有些粉,很真诚地推翻自己之前在晋州的话:“如果我年少时游庙会遇到你这样的手艺一定会心动买下来的。”
梁徽静静望着他。
从前那些玩笑话都不过是遐想,年少的祝知宜不曾游过庙会,他现在也不是手工匠人。
忽然,他勾唇一笑,少见的肆意张扬:“那是,我做的便是最好的。”
祝知宜怔了下,也弯起眼,点头,确实,梁徽做什么都比旁人厉害,若是只是一个手工匠人,也一定会是十里长安街上最拔尖儿的那一个。
他们在摊前站得太久,被小贩拉着围观打赏:“这位小郎君,给你夫君也亲手做一个吧。”他们这儿提供原料和工具,“瞧,张府的大公子做了盏花灯,他娘子可高兴了。”
祝知宜被说得面颊燥热,眼神移开,故作四处张盼。
梁徽扬唇,看着五米梨花木长桌摆满的小玩意儿,很配He地问:“夫君想要哪一个?”
“**不用,皇——君庭送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他的案牍被装缀得满满当当。
多吗?梁徽觉得不够,他从祝知宜身上索取了很多,但想送他的也很多,想送他春花秋月,想送他高山流水,祝知宜这么个金玉人儿,值得这天下最好的东西,但祝知宜拥有的似乎一直都很少,他需要的也一直都很少。
怎么会有人连庙会都没逛过的。
糖葫芦没吃过,蟹黄包子没吃过,连彩旦舞戏都没看过,啧。
后边有人挤过来,梁徽让他站在自己怀里,懒散一哂:“这不一样。”
梁徽下颌若有似无擦着祝知宜的耳郭,声音从后方传来,因为太近显得温润而低沉:“这是咱们第一回一同逛庙会,得留个纪念。”
梁徽指了指一段摆在案首的沉香木,小贩马上说:“郎君好眼光!这百年紫檀今早才截下,还沾着露呢,您瞧。”
梁徽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被他忽悠,不过是看这木纹理秀致,又有些年头,祝知宜喜欢练字,用来当镇纸倒是不错。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