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多余的误导被从混杂的时空中剥离而出时,故事也就显得格外俗tao而简单起来。
“他们将其称之为枯燥旅途中的一点小乐趣。”
细长的*影在马库斯的脸上晃动扭曲着。
他黑亮的眼睛蒙了层灰尘一样黯淡下去,滋生出一抹*鸷讥冷的笑意:“以前我并不能理解这种恐怖的乐趣,洛文先生。但_gan谢第二个冬天的出现,让我有机会寻找到游戏的yu_yue。”
黎渐川沉冷的目光一一扫过餐桌上的狗链束缚带剔骨刀和早上顺来的史密斯的小药瓶,道:“这些可算不上乐趣。”
“嫉恶如仇吗?”
马库斯张开zhui笑了笑,脆生生的童声浸透了晦暗的沙哑:“伯利克先生比我还像小孩子呀。我在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恶魔和天使的故事了。”
“每个人body里都有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天使和恶魔一直都在打架,他们谁也不让谁,打得不可开交,所以人类大多数时候表现出来的,才是既非天使又非恶魔的平庸的人类样子。”
“但也有很多时候,天使会打倒恶魔,或者恶魔打倒天使。”
“_M_M说我的病就是天使和恶魔的战争造成的。如果我能帮助天使打倒恶魔,善良神圣的天使就会帮我把病治好。”
马库斯的笑容收敛:“但那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的结局。”
“真实的生活里,在我们的bodynei,恶魔比天使强大了太多太多**恶魔那样邪恶,在它战胜的时候,就已经把天使杀掉了。自负的大人们总以为能够在享受完那些卑劣的乐趣之后,再将胜利的恶魔完整地收回去。但没有了天使压制的恶魔,已经收不回了**”
“恶魔攻占了世界,这才是真实的故事结局呀,伯利克先生。”
马库斯那双黯淡的眼睛盯着黎渐川,认真地低声道。
异类永远是所谓正常的人群中最先被处决的那一个。这是一个没有对错准则的很奇怪的事实。
真实的世界往往不存在童话,而是由无数美好背后的悲惨剧本组成。
但这些悲惨大多数都属于成年人的视野,过早看到这些的孩子通常都已经踏在了厄运的道路上。
黎渐川从来不是个会安慰孩子的温柔人,所以面对马库斯的话,他只是做出了最基本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回应:“你对他们的复仇,没有人会阻止。”
他顿了顿,看向马库斯:“但你最想要杀死的两个人,史密斯和汤普森这两个罪魁祸首,却都没有死。不是你不想杀他们,而是他们在这个冬天登上列车后,就察觉到了你的意图,并采取了某些措施,以拖延或避免死亡。”
“史密斯知道了某些秘密,想要取代你,成为列车上新的怪物。而汤普森,因为那支钢笔和他在上个冬天的表现,他成为了列车上一个较为特殊的存在。”
马库斯冷凝*沉的表情略微缓和,他看了凝固着的史密斯一眼,没有说话。
“在这场解谜之后,他们应该不会再拥有这份特殊。”黎渐川说。
眼珠微微转动,马库斯笑了下,一直维持着的那gu若有似无的针对与抗拒无形中消弭了一些。
他沉默片刻,说:“我也从没有想过阻止你,伯利克先生。”
得了这个确认,黎渐川已经不想再跟马库斯纠缠他之前那些似是而非的误导和表演了。
敌对立场在这场浑浊的试探中稍稍缓解,黎渐川抓住机会,立刻转口接上了宁准的前话:“那证明我们暂时达成了一致,接下来就继续说说这两个冬天的事。”
“就如洛文所说,第一个冬天的第一晚,是平静度过的。不过第二个冬天的这一晚,我们都听到了那道诡异的敲门声。但开门之后,门外却什么都没有。”
“把这两条时间线拎出来,相互印证来看,这道敲门声应该是在暗示第一个冬天汤普森的纸条提示。第一个冬天的第一晚,汤普森提醒了两个车厢的乘客,将你的身份告知了他们,而第二个冬天的第一晚,你也用敲门声来提醒他们,你的复仇游戏开始了。”
“不过在确认了列车是本局第二个怪物后,我认为这道敲门声虽然出自你的授意,但应该不是你发出的,而是寂静号。”
“投票平局或弃权才会给你带来隐身能力,这也就是说,你平时是没有隐身能力的。而第三晚夜宵时间的敲门声也足以说明问题——看不见的敲门者,门板震响的位置,奇怪腥臭的风——凡是与敲门声有关的线索汇聚在一起,都可以得出敲门声与列车本身有关这个结论。”
“在初步确认敲门的是寂静号后,那就能反推一下。如果来通知夜宵开始的是寂静号,那么我们完全可以猜测,这种机械而有节奏的敲门声,或许就是寂静号的语言。”
“或者说,是和它对话,传递某种消息的较为粗糙的一种方式,抑或叫醒它的渠道。”
黎渐川瞥了眼宁准面前的那杯甜酒,淡淡道。
这个猜测在今天早餐宁准的敲击,和黎渐川刚才jin_ru餐车时的敲门中,都得到了猜测正确的答案。
换句话说,列车比起马库斯,应该要僵硬机械许多,并不具备黎渐川在雪崩日见过的血r之门那种生命活x,无法像人类一样对话交谈。
也正是因为它的存在和能力并不活跃,玩家们才会下意识地忽略它,从而难以摒除它给这局游戏造成的影响和误导。
但一旦将它剖出,这局游戏的谜底线索也就变得分外清晰。
黎渐川将两条时间线对应着,推测完了第一晚,将分析继续:“晚上算得上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真正打破了这种宁静的,就是第一个白天的早餐。”
“还是按照两个冬天对应来说。”
“如果我猜的没错,在原本的第一个冬天,第一顿早餐上,已经得知你的身份的史密斯,在餐车nei使用了致幻剂。餐车nei的食物味道很重,遮掩了致幻剂的大部分味道,很多乘客都在药物作用下产生了幻觉。”
“而在这种药物影响下,史密斯从卡萝夫人对你过度紧张的保护中,和你对药物的反应中,确认了你的病情。”
“他就像在第二个冬天的早餐上我们所见的那样,主动地询问了卡萝夫人有关你的事。老师兼心理医生的身份和温和有礼的态度,足以卸下大部分家长的心防,再加上卡萝夫人得到了列车长的保证,没想到你的身份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所以她应该是同意了史密斯对你的治疗。”
“夜宵时间中,卡萝夫人和费雯丽的交谈也能确认这一点推测。”
“但在第二个冬天的第一次早餐,由于只是还原模拟,而非真正的时空倒退,再加上卡萝夫人潜意识的某些特殊x,导致史密斯在这个冬天的早餐上故事重演失败了。而这个失败,也令史密斯察觉到,这趟列车不是时空的巧He,而是蓄意的谋划。”
“而第一个冬天,有了早餐上史密斯的出手试探,其他乘客也都对你萌生了好奇的兴趣。”
“恶魔的牢笼都需要钥匙的开启,史密斯是这个第一次拿起钥匙的示范者。”
“在他之后,大约有三方准备拿起钥匙,丰富他们的旅途。在我的推测里,一个是瑞雯,一个是劳伦,另一个是詹妮。当然,这个分类并不算准确,具体来说这三个人应该算是这三方的主谋。”
黎渐川的声音微微发沉。
他注意到马库斯的眼神浮动出了充满恨意的血光,而马库斯并没有想要去掩饰它。
但他同样注意到,比起瑞雯和詹妮,马库斯的仇恨更多地针对在劳伦这个名字出现的瞬间。
黎渐川微微抬了下头,继续道:“按照部分线索和列车的还原情况来看,第一个冬天的第一个白天,也就是1931年12月23号,瑞雯对你进行了比较明显的试探——她说她那只叫作莎莉的狗丢了。”
“在瑞雯的描述里,莎莉是一条小型细犬,晚上她睡觉时包厢门是从nei反锁的,而且她在睡意朦胧中摸到过自己的狗。”
“但后来我和洛文搜查过她的包厢。”
“她在第二个早上下了车,走得很匆忙,所在的1号包厢也没有被立刻打扫。我们在检查时发现,整个包厢nei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干净得有些过分,比如——那里连一_geng狗毛都没有。”
黎渐川嗤笑:“我可半点不相信世界上真有完全不掉毛的狗,除非那是个秃毛狗。”
“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了一条狗链。”
黎渐川的视线落在餐桌那条光滑干净的皮质项圈上:“这条狗链在锁扣处有轻微的褶痕,看得出被使用过。但瑞雯的莎莉是一条小型细犬,如果这条狗链是属于莎莉的,那它的尺寸明显有些大了,很容易就会被挣neng,相当于画蛇添足的摆设。另外,狗链的表面很光滑,没有任何被爪子抓挠的痕迹。但任何动物都不会喜欢被束缚的_gan觉,所以狗在D上狗链项圈后,总会有下意识的蹬挠动作,磨损项圈。”
“而瑞雯的这条狗链并没有这些磨损。”
目光从餐桌上挪开,落在了马库斯裹着围巾的脖颈上,黎渐川道:“所以,我认为,她并没有真的避过乘务人员,将她的狗带上列车,而是在这趟列车上物色了一只新的宠物。”
“D上那条狗链的,是人,而不是狗。”
马库斯迎上黎渐川的视线。
仿佛是想起了某些窒息的回忆,他下意识张了张zhui,嗓子里传出细细的xi气声。
但他没有再去打断黎渐川的话。
他安静地听着,听得颇为专注。
黎渐川也压着莫名暴戾的情绪呼出口气,微微眯起眼,道:“瑞雯将爱犬丢失这件事闹得整个列车皆知,并且将寻找爱犬的事委托给了汤普森。汤普森明知瑞雯并没有带狗上车,但还是答应了这件事——在他对你怀有恶意的前提下。”
“按照第二个冬天晚上,瑞雯身首分离死在卫生间的结局看,她应该是在第一个冬天的这一晚对你动手了,汤普森就是他的帮凶。”
“其实对此,你也给了瑞雯提醒,就是第二个冬天第一晚敲门声之后的那道狗叫。当时我的判断是靠里位置的双数包厢传出来的声音,但在知道列车是第二个怪物后,我就推翻了这个判断。那道狗叫声只是靠里位置,却不是来自包厢,而是寂静号还原模拟的你在第一个冬天被瑞雯_N_待时学的狗叫声。”
“这让瑞雯相当慌乱,你给她造成了恐怖的心理压力。”
“你的复仇与其说是计划,不如说是还给他们痛苦的恶劣游戏,你同样学会了猎人B迫猎物的yu_yue。”
“瑞雯没有遗忘第一个冬天发生的事,她发现了这次旅途与第一个冬天几乎一模一样这件事。她大概会认为这是诡异的时空倒流,但第一晚与第一个冬天并不完全相同的进展,也让她知道这并非是一场真正的时间穿梭。”
“将夜晚和白天割裂来看的话,瑞雯在不具备史密斯和汤普森的特殊x的前提下,很有可能只在身处夜晚,也就是第二个冬天时,才拥有两个冬天的完整记忆。按照这几天的表现来看,史密斯在换头游戏大概率应该也是这种状态,但之后却觉醒了两份记忆。”
“至于其他人,除了卡萝夫人和我们这些外来者以外,包括珍妮弗杰克逊和那个男学生费雯丽和詹妮等人在nei,应该都是处于和瑞雯相同的状况nei。”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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