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将包放在身后,拢了拢裙子,在我对面坐下:“不好意思来迟了。昨天喝得有点晚,早上差点没爬起来,偏偏不凑巧遇上堵车,这一路可把我累个半死。”
我温声说:“你现在是大忙人,能来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她笑眯眯道:“不敢,不敢。那几个小姐妹知道我要来见传说里的许俊彦,平常懒得跟什么似的,今天特意帮我化妆选_yi_fu,恨不得在我身上别个摄像头,给她们现场直播。”
果然如尹文君所说,这种八卦只会越来越离谱。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林雅给自己点了几份甜品,等侍应生走开后问道:“最近如何?杨沉不在京城,你的日子大概会好过一点。”
她的消息一贯灵通,我并不惊讶,也不透露nei情,顺着说了两句,不留痕迹地将话题引到薛可茗身上。
说到这件事,她顿时j神百倍:“原来是怀孕了!怪不得我的人_geng本查不到踪迹,我还以为侯家嫌她丢脸,直接杀人灭口了呢。”
“你想得也太夸张。”我无奈道,“薛可茗的大伯还在,别提她犯的事还不至死,哪怕真的罪无可赦,好歹能保住一条命。”
林雅撇了撇zhui,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说说而已,薛可茗死了,第一个舍不得的就是我。她最喜欢一呼百应被人簇拥,对这种人而言,一了百了反而痛快,就是要她在侯家薛家抬不起头,天天过着低声下气的日子才算折磨。”
说罢,她恢复了言笑晏晏的神情:“俊彦,等她的孩子生下来,咱们这些老同学肯定得去祝贺一下,如何?”
我在nei心腹诽,你这哪儿是真心想去看望,分明是要狠狠踩薛可茗两脚,面上却丝毫不显:“侯家还不知道会不会向外张扬。”
“就算侯家不张扬,她也不会放过这个炫耀的机会。”
林雅不以为意地回了句,又说起孙宁的事:“医生护理月嫂什么的都备好了。在这里好歹有你我看顾着,能帮到的地方更多,户口也不必*心。”
林雅门路多,而且与孙宁同为nvx,做事更细致体贴。nv人生产如过鬼门关,之前我抽不开身,特意托付她将孙宁安置好。
在S市虽然有人陪伴,但毕竟不是什么shen交的朋友,我怕孙宁心思重,考虑太多,不肯给别人添麻烦,反而伤到自己。
她救我一命,又照顾了我三年,是实打实的恩人。除此之外,我看中了一tao_F_产,准备买下送给她的孩子,以后上学用得上。
孙宁跟我提过几次家庭情况,父M_重男轻nv,D_D好吃懒做,全部靠不住。她上学凑不齐学费,D_D还到学校大剌剌伸手要钱,B得她实在没办法,才和家里断了联系。
终究是个隐患,尽管暂时没动静,但万一他们来闹事,有人帮衬总比没有好。
我略一颔首,道声多谢:“该打招呼的我都打过招呼,再跟你说一声,上个双重保险。如果我有事临时不在,只好劳烦你多费心,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林雅摆了摆手,爽快道:“能有多大点事?值得你特意向我开口。”
闲聊了一会儿,话题绕到许家的现况上。因为_M_M住院,某些家伙察觉到可乘之机,有知lover将消息散布出去,想在一滩浑水中寻觅可乘之机。
即使我有宋城庇佑,平常从不ca手许家事务,这段时间也被*扰了数次。
偌大一个家族企业,本该齐心协力的旁系却化作无数秃鹫,聚集在这具行将就木的躯体旁,等着咬一块r下来。
_M_M这几年对许氏的改革,也只令它短暂地回光返照片刻。
许家,真是从_geng上烂透了。
在我走神之际,林雅犹在讨论:“**连我也知道你_M_M当时夺权的手段不光彩,其他人肯定更清楚,眼下没找到机会反击而已。我要是她,与其在这烂摊子里苦苦周旋,不如和叔伯们商量好,推个继承人出来背锅,自己抽身。”
她托着下颌,漫不经心地说:“你们家下一代只有几个人。那个杀人未遂的大哥**唔,这人先排除,总觉得他脑子有点反社会,连亲D_D都敢撞,用他?除非那些长辈不要命了。你D_D也不可能,他是外国人,又是你_M_M养大的,跟她一条心。许育城,他太狡猾,不一定肯接手。”
我心下了然,果然她下一句道:“想来想去,俊彦,你简直是为这个位置量身定做的冤大头,处境很危险A。”
我微笑道:“巧了。前几天有人告诉我,愿意给我许氏执行董事的职位。”
不过要额外付出一个肾脏作为代价。
林雅扬了扬下颌:“天上掉下来好大的馅饼,可惜是砒霜馅儿。你答应了没?”
“没有。”我神色微冷,“有些东西听起来引人眼馋,冷静下来就会发现它一毛不值。”
许家对我没有诱惑力,从始至终,它只让我觉得恶心。
“他们估计不会放过你这么好的人选,你准备怎么办?”
我自有打算,却不多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我不想做,总不能B我吧。”
“好了,不说这个。”她话锋一转,“聊点我_gan兴趣的。看在我大清早来见你的份上,给我透露点nei情?”
纤细手指沾了水,在两边潦草写了个杨和宋字,然后把水杯移到中间。
“咱们知_geng知底的朋友,你什么处境我大概清楚,不扯那些废话了。”林雅说,“几年前你纠结二选一中选谁,结果现在还是这个局面,我看着也着急,干脆大言不惭地给你点建议。”
我挑了挑眉:“林大小姐,这算什么?不问自答?”
她笑得仿佛一只狡黠小猫:“许小少爷,我也是受人所托。”
林雅的时机总是选得刚好。她替我为孙宁的事奔波,又善意提醒我不要落入许家的陷阱,即便有千般忿然,也无法在此刻翻脸。
看向桌面上渐渐干掉的水渍,我往后一仰,淡淡一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做了杨沉的说客。”
诧异仿佛一滴水落进湖面,瞬息后消失无踪。她问:“为什么不猜是宋城?”
因为宋城不久前和我约好“私奔”,正是心满意足的时候,脑子出问题了才会大费周章请人搞这一出。
我不回答,只意兴阑珊地伸手,示意她直接说。
林雅半抱怨半撒娇地说:“哎呀,知道你不喜欢,我只不过说两句好话,心里仍然向着你,干嘛这么凶。人家都求到我门口了,做出那副卑微态度,又是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主,我也不能彻底得罪。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
一番话娓娓道来,既是自白,又是解释。我忍俊不禁道:“好好好,_fu了你,我听还不行?”
见我表情和缓,她压低声音,用极轻的声音说:“宋城已经被盯上了。”
我扑哧一笑。
“真的!”林雅正色道,“我有自己的门路,绝对准确,你绝对不能再跟他。现在你就像这只杯子,看起来摆的四平八稳,安稳无忧,但平衡是暂时的。只要某一方倒塌,桌子倾覆,会随着一起摔到地上**”
“我知道,我知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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