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六月初起,院子里的西府海棠开始挂果,一粒粒小小的青色果实坠在枝头,十分俏皮。
我和宋城每天坐在树下吃饭,自然将它的所有变化部收入眼中。看着花朵落尽,结出的果子一天天变大,从青绿到微黄,再染上淡淡红色,我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期待:在自己眼前长大的果实,大约会更甜一点。
等到七月下旬时,果实虽未完全长成,却已个头饱满,青中带红。硕果累累的枝头垂在屋檐下,被绿叶簇着,煞是养眼。
黄先生每次来院子里,都说要不是宋城猫毛过敏,他想让家里的猫咪们跟海棠He个影,一定好看。
宋城当模特绰绰有余,但在摄影方面是个新手,水平甚至还不如我。他平常挂着相机到处跑,也不过应个景,想拍什么拍什么,维持“摄影工作者”的身份而已。
黄先生看起来直肠直肚,但学过的东西多而杂,不好说是否在相关领域有所造诣。真要让宋城给他的爱宠们拍照,恐怕立刻就会暴露。
每次我都说:等果实彻底熟了再拍,那时候会更好看。
今天天气不错,因为昨天我尝试新菜式时失手将盐罐打碎了,山下村里的小卖部老板又去看望亲戚,这两天不开门,所以宋城一大早开车到镇上买盐,顺便捎点其他日用品。
我拎着水壶,站在前院浇花。因听人说庭中只种一棵树不好,特意从花卉市场购来几盆剑兰,此时颜色姝Yan,开得正盛。
水珠落在花朵枝叶上,清新娇美,光是看一眼,也够令人神清气爽。
这是一个宁静平和的上午,直到某道不正经的男声打断了它。
“许哥,你可真有闲情逸致。”
杨柯单手撑在篱笆上,细长眼睛笑眯眯地看向我。他身后有三个穿着便_fu的人,两男一nv,站姿笔挺,表情平淡,却让我不自觉生出一种凛然之_gan。
“你来了。”
我放下花洒,心里意识到那些人的身份。尽管明白迟早有这一天,仍然忍不住心里一沉,面上露出自然的疑惑:“这几位是?
杨柯错身让开些许,介绍道:“哦,他们是来找宋先生谈话的。赵哥打过招呼,这件事跟许哥你没关系,配He一下他们工作就行。”
我对三人颔首,说:“来得不巧,他去镇上买东西了。”
nv人向前迈一步,礼貌道:“镇上也有我们的同事在,许先生是否可以告诉一下宋先生的具体位置?”
“他去买佐料,才走没多久,现在大概在超市里。开车去的,车牌号要我说一遍么?”我打开篱笆门,“先进屋说话。”
其中一个稍高点的男人点点头,大约是三人中身份较高的一位,nv人便说:“打扰了。”
我将他们引进院子,杨柯也跟着进来,一路上啧啧称赞:“许哥,这地方收拾得挺整齐。哟,这树还结果子呢,熟了没?”
他不像另外两人那般谨慎,伸手就掐了几粒果子,放在鼻子下嗅嗅,然后随手捏碎,丢在地上:“一gu涩味。”
我进了厨_F_泡茶,瞥到他的举动,并不作反应。
将茶盏端到树下桌上,见站在院中的几人已低T地观察完四周,我说:“远道而来,天气又热,没什么可招待的,喝点水。”
nv人客气道:“谢谢许先生。”说完后站在原地,没有饮茶的意思。
我料到他们不会喝,于是在椅子上坐下,指了指_F_屋:“如果需要检查哪儿,或者带走什么东西,请你们随意。”
对方有三个人,且都训练有素,强行制_fu我再进屋搜查也不是不行。但既然给我留了这份体面,我没必要做无谓的抵抗,给人家添麻烦。
一对男nv进了屋子,那个稍高的男人留在院中,跟杨柯一起坐到桌旁。平时黄哥宋城和我经常在树下聊天,因此院中放着三把椅子,用在此刻,正好足够。
这荒谬的一幕,或许也是命中注定。
男人的职责估计是监视我,但他似乎有意同我交流,寒暄几句后从摆在桌面上的书挑起话题:“许先生喜欢看诗歌?”
“我整天无所事事,找个方法打发时间罢了。”我垂下眼睛,视线落在封面诗人的肖像上,“其他种类的文字看过就忘了,没意思。只有诗歌里的句子,值得重复读一读。”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