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辰,杨晔去了薛家一趟。
薛饮生先带他去见了衾折,隔着屋门,杨晔只能在窗口看孩子,今下已经是晚饭时间,屋里立着两个侍nv,正在喂衾折吃饭。
小崽子吃了两口,撅着zhui巴闹:“我要小爹爹!”
“小少爷把饭吃了就可以见爹爹了,来。”
瞧见孩子毫发无损,心里倒是稍稍松了口气。
“杨大人现下可是放心了?”薛饮生背负这双手:“前厅请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
薛饮生坐于高位上,慢悠悠啜了口茶:“老夫不过是想见见自己的外孙,杨大人严重了。”
“严不严重薛大人心中自然有数。”杨晔冷视了薛饮生一眼:“大人有话开门见山即可,大可不必如此弯弯绕绕。”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直言了,若是想衾折早日回去,你便少管些闲事,在朝中老实配He便是。”
杨晔未曾明了薛饮生所要求的配He是什么,细问却被下了逐客令,回到家中,阿喜和季崇还在等消息,他先把阿喜哄去睡了,再同季崇商量对策。
“他的意思难不成是要老夫在朝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知他通敌卖国还要做事不理不成?”
“若仅是如此,他已知我们对其有了防范之心,如何会任由刀刃悬在头顶。”杨晔心思烦闷:“不论如何,还请外公暗中加快力度拿到薛家和巴塔部联络的证据,否则衾折在薛家我实属不安心。”
季崇怒道:“别说你不安心,老夫又如何安得了心,薛饮生这王八,当年连子襄都能随意弃置,更何况是外孙,再者还有那薛家的毒妇。”
这也正是杨晔所担心的,衾折好歹和薛饮生有些血缘关联在,和萧姨娘是半点关系没有,若是想对一个小孩子不利,实在是轻而易举。
yi_ye辗转难眠,次日一早他忧心忡忡进了宫。
他方才准备进偏殿候着,就被人一把拉去了角落。
“少傅大人,怎么了?”
江简眉心拧成一团:“你可知薛饮生参了你一本,说武举有异!”
杨晔神情微滞,原薛饮生是再此给他安了沟,怪不得昨日只说今日便知情。
“原武举已是尘埃落定之事,现下一切都有序进行着,皇上也不会有疑心,可偏偏兵部的于止戈也同薛饮生做了证,说你在武举上行事有偏差。”
杨晔愤慨,于止戈当时也是武举的监考之一,现下也是明眼帮着薛饮生了,昔时怎没瞧出于止戈竟和薛家还有关联,薛饮生一人之话自然威慑力不大,但有于止戈相助,犹如顺水行舟。
江简见他一直不做答话,着急不已:“你可想好了对策?”
“学生,未有对策,只知清者自清,皇上自有决断。”
江简一时间不知杨晔作为是这番模样,由不得两人多说,诸官员就要进殿上朝。
今日无大事可议,唯一的事情便是江简提前告知杨晔的参本,入朝几年,杨晔也并非第一次成为众矢之的,可因谋逆之事变成百官争议的对象还是头一回。
众所周知,武举考试不像科考,科考泄题之后考生能拿个好成绩,可武考就是在众人知道考试题目的前提下参考的,考题就那几道,全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能力不达标,知道考题也无能为力,
武举考试中,刑槐和张铁虎虽然与杨晔熟识,但是其本身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会试中由皇帝亲自选拔,当初也为了避免有人异议,他还特地自请不当监考。
薛饮生也知在这些方面无从下手攻破,于是便借刑槐和张铁虎考前与他来往过密为由,参杨晔结党营私,杨晔作为文官,和武官互通本乃是大忌,如此一举就将杨晔为国事而提出的武举之策扭曲为自己拉拢党羽的途径。
“皇上,若真如薛大人所说,但凡和武举出来的官员相识交好便是结党营私,那朝中文官家中的少爷也是武考出生,岂不也同是如此。”李橙道:“薛大人因科举一事处处留心实属正常,可这般肆意冤枉,岂非是要朝中人人自危。”
于止戈站出来道:“杨晔与刑槐及张铁虎相识在先确实是不争的实情,到底是为了让百姓响应武举,还是为了暗结党羽,一审便知。杨晔自入朝以来功劳卓越,一直也来也不曾以功造过,可年轻气盛走弯路也未曾可知。”
先肯定其价值,再引导诸人认为年轻人会犯错的思想,进而起到打压之力,杨晔也不得不佩_fu于止戈,昔时巴塔部来犯,他把其当做钟君之臣,今下才知自己眼力还不够毒辣。
大殿之中争论不断,纪文帝未置可否,直到殿nei安静下来,这才发问:“杨晔,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众人看向杨晔,薛饮生站在前列,回头扫了他一眼。
杨晔又怎么会不明白薛饮沈的意思,今下软肋被人捏着,也只能他人为刀俎,自己为鱼r。
他出列,张了张zhui,却又未吐出话来,片刻后:“臣无话可说。”
薛饮生要想他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他办不到,也只能不狡辩,亦不认同。
殿nei静了片刻,纪文帝神情难测,诸官员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昔日为他人说话都能言善辩的杨晔,今日难事落在了自己头顶,竟然无话辩驳。
“既然如此,此事就暂交给大理寺来办。”
杨晔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吃上牢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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