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警局

丁启成刚迈进警察局大门，便听到一声响亮的打招呼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陈观平。

丁启成微微转身，果然看到陈观平张牙舞爪地朝他跑了过来。陈观平用力搂住丁启成的肩膀，带着他往办公区的方向走：“老同学，好久不见啊！走，去我办公室坐坐。”

“什么好久不见，不是前两周才在一起吃过饭吗？”同为alpha的陈观平一时高兴没有收敛信息素，这让丁启成有点不适。丁启成不自觉往后躲了躲，拍了拍陈观平的手，示意他不要揽得这么用力。即便与陈观平相识多年，丁启成还是不能习惯他的热情。

“我是来办美安的保释手续的。肖家的律师到了吧，我要和他见一下。”

“不用担心，这次派来的还是赵律师，对这业务熟练。”陈观平转头对他的一个同事说：“张野，你去把肖美安保释需要签字的文件拿到我办公室来。”

陈观平交代完便将丁启成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招呼丁启成自己找地方坐，顺便问道：“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来，林怀呢？”

林怀是丁启成大学时期的学弟，是那一届最优秀的beta。林怀毕业后也加入了肖毅的团队，一直跟着丁启成做他的副手。陈观平见惯了林怀对丁启成寸步不离的样子，冷不丁看到丁启成一个人还有些意外。

丁启成接过陈观平递过来的水，回答说：“过两天要去潜龙做法律援助，林怀忙着准备就没有跟过来。”

陈观平觉得奇怪：“你不是一般两个月做一次法律援助吗？上一次距离现在不是还不到一个月吗？”

丁启成与陈观平同一党派，又交情匪浅，便和他实话实说：“马上就要党内候选人辩论了。肖美安这次的事件即使最后警方帮忙澄清，也难免被对手盖上不尊重人权的帽子，所以临时18兰54兰43兰生柠檬更新安排公益服务挽救下形象。”

陈观平满不在乎地说：“党内推选不就看那几个大佬的意见，基本上不都定下肖主席了嘛。而且肖美安这事本来就是无妄之灾，影响不了推选结果。”

“党内推选结果我们并不担心，主要是担心会影响之后的全国普选。连肖老师都在今晚党内临时讨论会上做了检讨。”丁启成一面回答着，一面环视陈观平的办公室，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办公桌前的一块白板上。

陈观平习惯将自己正在处理案件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白板上，方便自己梳理思路。现在白板上贴的照片全部来自一个困扰陈观平多时的案件。陈观平看丁启成似乎对照片上的内容感兴趣，索性走过去将照片取下来，递给了丁启成：“最近在赤潭周边县发现了三具尸体，死因暂定是药物过量。”

丁启成接过照片粗略地扫了一下，照片上的人死状并不安详：每个人都赤身裸体面色发白。死前来不及闭上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仔细看微张的嘴角边还有唾液干掉的痕迹。

丁启成仔细看了看照片上每个人的眼睛。灰绿色的瞳色，这是劣等omega发情时特有的瞳色。丁启成想起自己刚工作时处理过一个案件，几个劣等omega在一所供alpha玩乐的会馆里被灌了药。其中一个omega因为自身的健康问题，被灌药一个小时后便昏迷死亡了。死状和这几张照片上的人非常相似。

丁启成问道：“你刚刚说药物过量。什么药物？催情药吗？”

陈观平没有回答丁启成的问题，反而纠正他说“这些人不能算是omega。”

丁启成闻言抬起头吃惊地看向陈观平：“不是omega？你是说他们是第二性征改造的吗？”

“对。基因检测结果显示他们都是beta基因占主导，omega腺体都是后天置入的。生殖腔虽然有发育但不全，明显是手术加药物催化下发育的。”

丁启成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丁启成上大学的时候有听闻过一些“科研”组织对beta进行第二性征改造，当时此举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舆论风波。之后因为一系列原因，第二性征改造一直被政府禁止。随着这几年类似新闻的不再出现，大众已经淡忘了这件事。丁启成没想到这些勾当非但没停止，还搞出了人命。

陈观平见丁启成沉默便继续说：“这个案件查了一段时间了，也有了几个怀疑的对象，但每次想进一步调查时便会有各种各样的阻力。我们有打报告到检察院想要获得些支持，等了一个月了迟迟没有回复。听说申请协助报告在你们任昊检察官手里。你看有没有可能移交到你手里？”

话音刚落，赵律师和张野警官便拿着文件推门进来了。丁启成趁机将照片递回给陈观平说：“任检比我资历高，之前一直主管凶杀案，我不好去申请接手。”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丁启成和陈观平都心知肚明。如果不出意外，任检察官的伯父便是现在执政党民强党推选的下一届总统候选人。任昊作为任家唯一一个在公检法机关工作的后代，与他伯父的关系自然不必说。丁启成向来不愿意与任昊有太多接触，以免一不小心给外人造成“因政治意见不合交恶”的印象。

陈观平见丁启成拒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丁启成签完字便放他走了。

丁启成走后，陈观平将照片又一张张粘回了白板。张野凑过来问他：“陈队，丁启成不行，要不要找找别人？这案子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陈观平叹了口气说：“除了他，检察院其他人更不可能管了。我看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兴趣，等我回头私底下再问问他。”

三名死者死因相似，抛尸地点相近。陈观平没有和丁启成讲的是这三名死者的腺体处都有一个罗马数字的编号，怎么看都像是同一伙人干得。棘手的是三人的生活轨迹完全没有交集，唯一的相似点便是生前都在当地几个alpha家族掌管的企业工作过。但这几个alpha家族涉及产业涵盖赤潭市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在这几个家族的企业里工作对于赤潭市的beta来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仅凭这点便要怀疑和调查这几个alpha家族确实没有多大的说服力，任检不愿意行方便也是情有可原。

陈观平却直觉地认为这个案件及其背后的组织与alpha家族脱不了干系。本来是想从这几个alpha家族的财政入手，暗中调查下他们的资金流向，看看他们是否与某些科研组织有过合作。可是暗中调查alpha需要获得检察院的批准。现在从源头走不通，只能再次从受害人入手。

“张野，你明天派两个人去档案室，调查下这几年赤潭市及周边省市案件记录，看看有没有相似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