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在佛堂自尽后,留下一纸血书。上面写了所有参与叛乱的人名,其中就有白枫。
白殊的父亲,前任禁军统卫。
那几天很乱,老太妃要下葬,边疆战事要清算,谢秋_fu下蛊毒的解药后要很久才能痊愈,无数人围着他打转。
既然小皇帝不想声张老太妃的罪行,也就没有人在意她遗书的去向了。一来二去,流落到了白殊手里。
当看到自己父亲的名字时,这位禁军统卫第一次_gan到了如遭雷击的_gan觉。仿佛全身血ye冲上头顶,又被人打了当头一Bang,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响。
白枫被赐死,不是因为失职导致谢秋受伤,而是因为渎职叛变——或者直接说叛国。
从小敬重的人,就这样从天上跌落到尘埃里了。多少年的信念顷刻间崩塌破碎,全部变成刀刃,穿透了白殊的心脏。
而他没有理由去靠近谢秋,也愧对身负先帝遗命的谢逢,更没有其他可以倾诉的人。
他只能一个人坐在承明宫高处的黑暗里看着漫无边际的*影,一遍又一遍,回忆过往的点滴。
仿佛自我凌迟。
谢秋_gan觉,最近白殊有点不一样。
以前只要他不传召,这人就绝对让他“眼不见为净”,现在却偶有一丝风吹草动,眼角的余光里都会闪过一片黑_yi。
开始谢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别的什么盗贼。可他叫白殊注意的时候,_F_梁上的冷峻男子只会说他看错了。次数多了之后,小皇帝才明白过来,他看见的黑影就是白殊。
谢秋不由得摸不着头脑,但是想起这家伙曾经的所作所为,又不想搭理他了。_F_梁上的白殊看着这一切,默默地增加了提高存在_gan的方式。
然后谢秋便发现,生活中开始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些奇巧物件。以前他总是托林北落入宫时给他捎带东西,现在却不用他跟姐姐开口,那些想要的稀奇玩具就会自己送上门来。
有时候他前天晚上睡前才嘀咕,想看看城中小儿扎的纸鸢是何模样,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一只燕子形的挂在床头。还有些天他馋zhui郊外的桑椹,又不好意思兴师动众,所以只在沐浴时自言自语了几句。结果洗完澡裹着毯子出去时,书案一端就摆了个净琉璃盏,盛着冰镇yu滴的新鲜葚串儿。
谢秋起初还会吓一跳,拿着东西不知如何是好。问白殊,白殊亦闷声说不知道是谁干的。谢秋只好开开心心地收下,当作是哪个好心人暗中听了他的愿望去,让他美梦成真。
不过这一来二去,小皇帝的好奇心隐隐作祟,发誓要把这个偷听他心愿的家伙抓出来。于是,他破天荒地招呼了白殊,想跟禁军统卫打个商量。
男子似黑鹰从崖顶盘旋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他面前。实话说,谢秋已经许久没和白殊说话了,因为一见他就想起自己曾经是怎样被按在仪星阁塔顶欺辱的,气得牙痒痒。
可白殊还是那样,冰山般冷峻沉肃,眉眼shen黑凤目薄唇,开口便跟撒了霜渣子似的低沉。
“陛下召白殊何事?”
“没事就不能召你啦?”小皇帝正愁没有开场白,当即颐指气使道:“去,给朕打盆热水来,天气冷了,朕要泡脚!”
他以为白殊定会不耐地皱眉,再随便打桶水来敷衍了事。这样他就可以借机发作,胁迫白殊帮他捉住那个三天两头送礼物的。
没想到白殊听完神色淡淡,点了下头转身就走,然后不过片刻,还真的打了盆热气腾腾的水来。
谢秋满脸疑惑,怀疑白殊被夺舍了。可是眼前的男人高大俊朗,除了突然听话以外,神色毫无异常。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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