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虫”穿着一身蓝条的囚_fu,坐在桌前,自己跟自己玩着纸牌。
门一响,她仰起头,看着进来的人,脸上露出了笑容:“A,警官先生,好久不见。”
进来的人是景宸,他回头跟拘留所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关上门走到千年虫对面坐下。
“你叫柴千千?”他问。
“嗯,是的,本名。”
“你的父亲柴广明是个气象学家?”
千年虫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半天,攥紧了手中的纸牌,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十三岁时,他失踪了**”景宸偏过头,看着千年虫的脸,“能不能告诉我,他失踪前后发生的事情?”
千年虫久久没有说话,轻轻地啜泣起来。
门口的看守被哭声惊动,向这边看了一眼,景宸对他摇了摇头,看守又转过头去。
半天,千年虫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笑着说:“警官你真是个不体贴的人,连纸巾都不会递一张。”
“抱歉,今天没带,以后我会留意。”
又是一阵沉默后,千年虫终于开口了:“我爸爸是个气象学家,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被那些人盯上。”
“我十三岁那年的三月份,——植树节那天,学校带领我们到郊外植树,晚上七点多才回到市里,_M_M来接我回家。我们在车站旁边的快餐店吃了晚餐,到家大概是八点半快九点,走进楼道,就觉得有不正常的情况,二楼的消防箱被砸开了,碎玻璃落了一地,水管长长的拖在地上,我和_M_M很害怕,跑上楼,我家的防盗门被砍坏了,门上还ca着一把红色的消防斧。”
——门被砍坏,消防斧ca在门边。跟景徽和藤恩益遇袭的地方一样。
“推门Jin_qu,家里面也是一片狼藉,爸爸的书_F_里有一大滩血,墙上被用手指蘸着血写了几个字去报警A,后面还画了一张鬼脸。写字的那截手指掉在一边,我认得出来,那是我爸爸的手。”
“_M_M当时想报警,被我拦了下来。”
景宸问:“你智商很高,为什么当时却不愿报警?”
“因为我有种预_gan,报了警,我爸爸真的就回不来了。”千年虫低下了头,继续说,“我让_M_M准备卖_F_子,准备钱救爸爸,想不到绑匪却一直没有消息,_M_M忍不住,瞒着我偷偷报了警。我一看这样不行,原本想偷偷解决,既然闹大了,就借助舆论的力量给绑匪和警察两边都施压吧。于是我找了几个玩得很好的同学,每天在市中心宣传,求警察赶紧破案,求绑匪放回我爸爸。”
——那时警方被催得焦头烂额,每天都因为破案不利而饱受指责。
“一个半月后,我爸爸回来了,不知道他是吃尽了苦头自己遛回来的,还是绑匪良心发现把他放了回来。他回来后就宣称自己只是工作和生活压力太大,去外地散心。我和_M_M都很尴尬,不过爸爸回来了,还是很高兴。可是,慢慢的,爸爸越来越不正常了,他怕黑,怕风,把自己锁进了书_F_里,从不出来,手里一直握着把刀,有次不小心砍伤了我。”
“_M_M忍不住了,再次去报了警,求警察抓住绑匪,让爸爸的心灵创伤解neng。有个nv警察来了我家**”千年虫突然停住了,盯着景宸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爸爸赶走了那个nv警察,同时对_M_M大发雷霆。_M_M一直在哭,然后爸爸说要跟她离婚,我走近爸爸的书_F_时,听见他在里面自言自语,说什么我放弃了,我听你们的,不要伤害她们**然后他就哭了。”
我放弃了**我听你们的**不要伤害她们**
“晚上,_M_M把我送到了外公家,自己还是不放心爸爸,又回去了家里**”千年虫低下了头,“当天晚上,_M_M死了,心脏病发作,换言之,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而我爸爸从此失踪了。”
——柴广明变成了虫子,吓死了他的Q子。
“后来梁觉衡找到你?”景宸问。
“嗯,他带我去看了爸爸。”
“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爸爸?”景宸再次问,地底的那些怪物,至少从外表看,是一模一样的。
千年虫挂着眼泪,笑了起来:“我说了,爸爸他被砍掉了一_geng手指,那个东西**他的爪子上有一趾残缺。”
景宸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抬起手,用手指擦掉了小姑娘脸上的泪珠。
“方警官是你的M_亲对不对?”千年虫仰脸对着景宸说,“她当时跟我说,会帮助我的,我说我不需要帮助,你帮帮我的爸爸。”
千年虫抓住了景宸的手:“警官,你帮帮我爸爸。救救他A!”她还不知道梁家的地下洞*已毁,所有的怪物都已经被梁觉衡消灭。
景宸把小姑娘扶起在座位上坐好,抽出手,摸摸她的头发,说:“我会尽力帮助你。”
景宸安抚好小姑娘,走出了探视室,陈指挥站在门口。
“袭击景徽他们的人是梁家的人,手段和当年绑架柴广明教授等一样。”景宸说。
“梁家人被我们抓得差不多了,而且藤恩益号称手段跟周琰不相上下,他们这么容易就被袭击?”陈指挥沉吟着。
景宸低下头,思考了片刻:“藤恩益之前在严家受了伤,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好,”陈指挥说,又看了景宸一眼,“明天下午严可昱要举办新闻发布会,你去盯一下,看看他们又要搞什么鬼。”
“是。”
八卦小报的报道越演越烈,连续十天在头版头条报道了严家近年来发生的所有意外及自杀死亡事件和捕风捉影的桃色新闻,到了第十二天,严家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在当日下午两点,举办新闻发布会,严可昱亲自澄清谣言痛斥丑闻。
景宸和周一秋提前一个小时到了举办发布会的酒店,在tao_F_中见到了严可昱。
严可昱仿佛十几天没睡,脸色青灰,眼白中尽是血丝,举手投足都带着些许苍老的颓唐气。
“三分像人。”景宸评价道。
严可昱多年来被D_D们磨出了一副好脾气,对景宸也有些意外的宽容:“化妆师马上就到。”
化妆师忙活了半天,但是严可昱目前的j神状态造成底子太差,景宸看了看,还是表示了肯定:“五分像人了。”
严可昱苦笑了一声,看着周一秋说:“以后严家的事都跟你没有关系了,你好好的,过会就回家去,别什么热闹都凑。”
“A?”
景宸推了一下周一秋的背:“去倒杯水。”
“好。”周一秋立刻跑去了客厅。
严可昱见他支开了周一秋,脸色沉下来:“你来干什么?凑热闹?为什么还要把一秋带过来?”
“我有话想告诉你,”景宸这次却没有跟他针锋相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针盒,在严可昱面前晃了晃,“唐医生的研究成果。”
——警方按照唐安慧留下了资料,配出了注j药剂。
“哦?”严可昱冷笑,“会把我变成白痴的那个研究成果?”
“也可能是让你特别想自杀。”景宸说。药物的副作用太多,谁也说不清会怎么样。
“呵,”严可昱笑,“你是想着我死了以后,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骗我几个D_D了是不是?”
景宸不理会他的嘲讽,继续说:“我们修改了配方,加大了镇定剂的含量,也许会让你入睡。可能会睡很久。”
严可昱转过身,看着他。
“不管怎么样,”景宸也盯着他的眼睛,“比死了好,也比变成虫子好。不是吗?”
“不需要!”严可昱说,“如果你担心会发生什么事,直接杀了我比较快,我不喜欢活得像死了一样。”
“你现在活得就像死了一样。”景宸说。
严可昱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灯光昏黄,反光的墙壁映出严可昱的身影。
“叮”电梯门关上,缓缓下降。
严可昱看着墙壁上,自己蜡黄的脸,最近他太累了,家里家外人心惶惶。他伸出手来捏了捏眉心,一眨眼,看见自己的手变成了黑色,他大惊,伸出两手,都变成了黑色,不是人体皮肤的那种棕黑色,而是甲虫的壳石油的光泽那种颜色。
他慌忙撸起袖子,黑色一直蔓延到了小臂上端,血管外的皮肤都是黑色。抬起眼,从金属墙壁的反光看见脸上也全是黑色的斑纹。
电梯一层层向下,很快指示灯就要到了一楼,外面有很多人,会有无数人看见他现在的模样。
他慌张地连连用手按其他楼层,奇迹在这时候出现,手上的黑色褪去,发抖的手又恢复了平常的颜色。
他看向墙壁,他的脸也恢复了正常,刚才的模样仿佛只是一场恐惧的梦境。
电梯门一打开,无数闪光灯在他面前交织成片,无数的声音在向他提问:
“严先生,您对自杀家族的丑闻这篇报道有什么看法。”
“全是造谣,已经委托给律师提起诉讼。”
“但确实有这么多人非正常死亡,您们对这个事实有解释吗?”
“这是个悲剧,但不是造谣的理由。”
严可昱应付着希望抢到第一手报道记者,走到了发言台前,抬起眼看看四周,除了闻风而来的记者们,还有一些严家的保镖,以及更多一看就是便_yi警察的人。眼神无意间扫到了会场的最后,那里坐着一男一nv两位老人和一个中年的nv子。在一片嘈杂喧闹中,这三个人安静得像是置身事外,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严可昱,带来无形的压力。
“严先生,我们找到了最近被判定自杀的余涛先生的家人,他们不相信余先生会自杀,对于这一点您有什么解释吗?”有记者注意到他的视线,上前提问道。
“余涛的死**”严可昱艰难地对着坐在最后排的三个人,余涛的父亲M_亲还有姐姐说,“真的是场意外**我很抱歉**”
“我们什么也不会说!”余涛的姐姐突然站起来,大声说,“余涛的死我们不追究了,不追究了还不行吗?严先生,我们什么也不会说,求你了,把小猫还给我们吧!”
余涛的家人是唯一肯出现在媒体面前的受害人家属,姐姐一站起来,马上xi引了记者的全部注意力。
严可昱的脑子里有声音在嗡嗡作响,自从唐安慧死后,一直困扰他的头疼再度袭来,他的手在不住的颤抖,_gan觉指间正在一点点变黑。思维不再受控制。
“您们想见小猫,记者会后我马上来安排,你们远道而来,先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让人带你们去看看余涛的墓地**”
“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余涛的父亲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我们不会说,所以不要威胁我们**我们已经失去儿子了,现在只是想看看孙nv**”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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