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去找你们。”
白晏丞将听筒扣在座机上,结束了通话。
围在身边的同事立刻关心地询问,他的男朋友怎么样了,有没有很严重之类的。
这种情况下,他也懒得向别人解释自己和宿星野之间的关系,只说句“我去看看”便没了下文,越过人径直离开了。
他没打算找梁主任请假,只想尽早出发,所以拜托老夏帮忙打声招呼,却不想梁主任主动找到他,并带来了基地的医生。
“让夏医生跟你一起去,”梁主任的语气严肃而不容拒绝,“等你到幸福镇得中午,去县城也要六七个小时,我听说那边还在修路,可能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白晏丞瞅一眼背着药箱准备妥当的夏医生,两人之前就认识,如果夏医生能够帮忙,这正和他意:“谢谢梁主任。”
梁主任安慰道:“别担心,夏医生医术高明,不会有事的,这件事先别告诉老教授,免得他犯老年病。”
“我有分寸。”
白晏丞应了声,随后拎起手边的餐袋,带着自己为宿星野亲自做的饭菜,快步走出宿舍楼。
依旧是那辆绿色的SUV,司机和保镖坐前排,白晏丞和夏医生坐后面。
一路上,出奇的寂静,四人谁也不说话,安静的只有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白晏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那么陌生和疏远,会令人产生拘谨_gan,平时温和的脸部线条,总是以笑示人的面容,此时也透着难以言喻的冷硬。
夏医生是基地高价聘请的一位医术j湛的西医,五年前便和白晏丞结识,他比白晏丞大六岁,但是每次见到这个男人都会_gan到紧张。
其实夏医生早年暗恋过白博士,喜欢过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天才,后来被白晏丞以委婉的方式拒绝了。
有一次聚会,白晏丞当着大家的面说:“我只喜欢比自己年龄小的男生。”
年龄真是硬伤,夏医生难过又无奈,只能劝自己死心。
后来夏医生结婚了,和同是医生的大学同学组织了一个温馨的家庭,他对白博士的喜欢渐渐淡忘,但是出于习惯,每次见到这个男人还是会_gan到些许的紧张,尤其是面无表情不说话的白晏丞。
“夏医生,这次辛苦你了。”
当车子使过幸福镇的桥头,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白晏丞终于开口说话了。
为了避免尴尬而装睡的夏医生,立马睁开双眸坐正body,抱起身侧的医药箱,笑着说句:“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刚才走的急,忘记跟夏医生交待情况了。”白晏丞神色略显忧虑,“星星是伤口_gan染,暂时还不知道伤口的shen度,也不知道需不需缝针,您带的医疗用品He适吗?”
“白博士放心,我明白的,”夏医生拍了拍医药箱,“你的忧虑我都懂,我是医生,我保证不会让您的爱人有事。”
白晏丞的眼神微变,轻轻点了下头,没有解释,像是默认了那种关系。
莫名的,已婚的夏医生nei心升起一gu控制不住的嫉妒之意,在他的nei心世界里,白晏丞是站在高处的成功者,不可玷污的神圣的存在,为什么这种人也能陷入世俗而肤浅的情爱之中。
这种可怕的念想激得夏医生在炎热的酷暑天气打个冷颤,强迫自己压下奇怪的情绪,心里重复着默念:
我爱我的伴侣,我爱我的爱人,我爱我的家庭,我对白博士只有尊重,只有尊重....
然而当夏医生见到了传闻中“白博士的小娇Q”时,心底积攒的嫉妒之意瞬莫名其妙的一扫而空了。
宿星野靠坐在木板_On the bed_,身上盖着一层白色的毛毯,光晕穿过窗户照耀进来,落在青年白里透红的j致脸庞,还有下面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夏医生没见过活泼好动横眉竖眼的宿星野,只看见了因低烧而body颤抖,眼眶*润透着一gu羸弱_gan的宿星野,仿佛降落人间受伤的j灵,一个男人能长成这样,确实天下少有,难怪白博士会喜欢。
白晏丞带医生进来的时候,谢小舟和薛嘉以及大队书记,还有镇上的大夫都围在木板床前,七zhui八*地询问病患此时的_gan受。
半个小时前,宿星野才从谢小舟zhui里打探到白晏丞要来的消息,整个人既xing_fen又害怕,更多的是无处可释放的委屈。
SUV停在铁大门的门口,包括车子熄火的声音,全部传进他灵动的耳朵里,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等待的人来了。
不顾他人阻拦,他强硬x地从_On the bed_坐起来,zhui里一直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们不要这样....”
他不希望白晏丞为自己担忧,也不想展露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当白晏丞踏进_F_门,修长的身影映入他的瞳孔中的刹那,他条件反j似的老实下来,不再乱动,背部贴在床头,用毯子遮住发烧的body和受伤的部位,眨巴着*润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的他,给夏医生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并在心里接受了他会是白晏丞爱人这件事。
明明是酷热而干旱的夏日,白晏丞身上却带着一gu凉气靠近宿星野,他一来,身旁的闲杂人等自动让出位置。
书记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好像很怕他追究责任似的。
镇上的大夫嘟嘟囔囔地交待几句,一zhui方言勉强能听懂。
至于谢小舟和薛嘉,这两人怕挨骂,躲在角落里当透明人。
白晏丞眼里无二人,自从进来就盯着青年略微苍白的脸颊观察,他在床边坐下来,视线开始下移,落在藏在毯子里的两条长tui。
他轻轻地掀起毛毯,没有听书记的解释,而是问宿星野:“怎么回事。”
宿星野瞅一眼墙角装死的两名同学,接收到两人投来求救的眼神,咬着唇说:“是我自己不小心....”
“说实话,不许说谎。”白晏丞抬起眼眸,气场令人_gan到陌生,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_gan。
宿星野察觉出他的不悦,不敢再胡诌八扯,只好出卖好友,如实招来。
事情是这样的,来到幸福镇的第二天早上,宿星野组织四人小队伍去桥头挑水,他们几个大男孩带着小袜子在井边玩游戏唱歌,兴致越来越高,他吩咐薛嘉回车里取吉他,准备找个人少的地方玩音乐。
小袜子很熟悉家乡的环境,为他们提供一个空旷无人的寂静之地,在幸福镇五百米外的沙河口。
这里因长年干旱而没有水流,只有硬成水泥的沙地,四人找到背*处,人手一个吉他,唱起了流行歌曲。
快到中午的时候,谢小舟和薛嘉两个人提议去小袜子说的地方捡石头,据说沙河尽头的石头特别漂亮,独一无二,可以留作纪念。
小袜子告诉他们:“要去的话,等下午吧,现在肯定有人。”
谢小舟纳闷地挑眉:“有人怎么了,又不耽误咱们。”
小袜子说:“铁棍和他的朋友会在那边,那是他们的地盘,撞上要交费用的。”
“哈?”谢小舟不免笑出声,“我不信,凭什么交费用。”
宿星野皱了皱眉,抓重点问:“铁棍是什么人?”
小袜子伸手比划了一下:“镇上最凶的人,很高,比你们都高。”
闻言,三人互相交换眼神。
薛嘉跃跃yu试地想开口。
谢小舟抢在前头,兴致高昂:“野子哥,不会那么巧的,现在去捡几块石头,如果等到下午,又要多走两公里。”
薛嘉是个懒人,一听这话也跟着附和:“是A,凶怎么了,咱还怕他们吗?”
宿星野不怕任何人,毕竟武力值在那摆着呢,之所以犹豫,是他时刻记着白晏丞的嘱咐,尽量不要惹事生非,他不想给白晏丞徒增烦恼。
“明天再说吧,”他不同意,“或者是晚上没人的时候再去捡石头。”
他也有心思捡石头送人,送给白晏丞,送给父M_和老头老太太。
小袜子说:“晚上更不行,铁棍的人更多,他们真的很凶。”
“野子哥,别晚上了,”谢小舟再接再厉地劝道,“就今天吧,明天咱们不是约好练小样嘛,哪有时间来这里。”
“对哦!”薛嘉也跟着点头,“明天练小样,我正好有两个曲子要T音。”
终究是经不住劝,宿星野也不想扫了好朋友的兴致,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三大一小沿着沙河往前走了十分钟,正如小袜子所述,铁棍一行人真的在沙河尽头,大约七八个大小伙子围坐在一起打牌喝啤酒,吵吵嚷嚷的zhui里吐出听不懂的脏话,他们脚下踩着一片光彩淋漓的漂亮石子。
“还真有人。”谢小舟_gan到惊讶,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跑到这里聚会,而且光天化日刷牌。
宿星野瞅了几眼,低头问小袜子:“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小袜子说:“书记不让他们在桥口玩牌,也不让他们去刘_G_F_家玩牌,他们只能来这里。”
几人的谈话声引起铁棍和跟班的注意力,几乎是同时朝他们这边看来。
“呦呵!来人了!”
最高最壮皮肤黝黑的铁棍率先站起来,身边的跟班也把纸牌摔在石头上,抄起旁边随身携带的棍Bang紧跟铁棍身后。
铁棍带着人直奔宿星野的方向走来,小袜子往后退两步,靠在了谢小舟的身边,谢小舟顺势把小孩护在怀里。
“哪里来的人咂?”铁棍边走边问。
旁边的跟班说:“看这模样咂,哥,估计就是昨天来的几个大学生。”
在距离两米远的地方,铁棍停下脚步,七八个男人气势磅礴地站在一起。
铁棍认出小袜子,冲小孩挑了下眉毛:“小袜子,你没跟他们......”
后面说了一串宿星野听不懂的方言,不过猜也能猜得到。
小袜子吓的不知所措,黝黑的瞳孔皱*:“铁棍大哥,我们捡两块石头就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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