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夕阳垂垂yu落时,两人终于赶至北军。逐影在北军待了将近一个月,轻车熟路,马都不下,一路长驱直入地骑马穿过校场,一直将高头大马骑到了成威的帐子前头。成威帐中灯影幢幢,帐子却是空的,大概是有事暂时出去了。两人也不找人通报,就在帐子外面站定,等人回来。
十几日前,云溪城中一场大雨后,天气便骤然转热了。魏长风担心有人认出自己,便拿黑布蒙着脸。黑色xi热,一路纵马过来,他在骄阳底下晒得脸上直发烫。这会儿躲在将军帐子旁边,四下又无人,他便将黑布解下来,挥着手往自己脸上扇风。事情错综复杂,魏长风盯着自己的脚尖,心不在焉地摇着手,脑中一刻不停地盘算当前形势。他神游已远,忽觉一阵凉风自身侧吹来,回身一望——是逐影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把折扇,正站在一旁给他扇扇子。
魏长风很是惊奇:“你从哪里找到的扇子?”
逐影便向帐子旁边地面上一指。魏长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地上一个小小的圆坑,正好同扇子柄一般粗细。看样子,这小坑里面原先就是ca着这把折扇。
太阳又西斜了一些。夕阳的金辉远远照j在军帐上,军帐便在地上投j出一个长长的影子。魏长风拉着逐影躲到帐子东边,站在*影下面避暑。两人并排贴着军帐站好,堪堪躲进了*影里头,逐影又举着扇子一刻不停地给魏长风扇风,竟也不怎么觉着热了。
等了一会儿,忽听一人脚步自北边渐近,及至帐边两丈,忽然破口大骂:“谁又把我扇子拿走了!将军的扇子!三天丢一把!这北军里面究竟还有没有规矩了?我今天非得去好好教训这群宵**”他一边斥骂,一边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要走,刚绕到军帐东边,正好迎面撞上了魏长风和逐影。
“**小。”成威没刹住,小小声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逐影呆呆看着他。成威视线缓缓下移,看向逐影手中正举着的折扇。那折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摇动,给魏长风送去新鲜的凉风。气氛一时间尴尬极了。
“哈**哈哈**”成威干笑两声:“原来是城主热了。这两天确实有点热**哈哈**”
他笑完了才反应过来:不对A。城主怎么竟会突然出现在北军里?而且,城主不是病了么?云溪城里传来的消息,说城主已有十几日不曾上朝了。可是**
他细细窥看魏长风的脸色,见魏长风虽有些苍白,j神却比上个月他在云溪城里见到时还要好些,心中更是惊疑:**可是,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A?
成威一向藏不住事。他这么想,脸上立刻便表现出惊讶来,活见了鬼似的盯着魏长风看,生生把魏长风给看乐了:“怎么,一个月没见,便认不出我了?”
成威这才回神,连忙微微垂下头,收敛眼神。魏长风便打头向军帐里走:“你丢了不少扇子?”
成威被转开了注意力,叹口气道:“唉,别提了。右副将带着他的近卫小队去正北城门了。这下可好,逐影**”逐影既是城主近身的影侍卫,又入了军籍,被抬成了副将军。成威想了想,没找到He适的称呼,只能含糊道:“**大人。逐影大人的那个近卫小队又没事情做,又没有势均力敌的队伍可以同他们消磨时光,整日就知道在军里头招猫逗狗。这几日里,不知怎么发现臣喜欢在军帐外面ca把扇子——臣的扇子都丢了一打了。”
他一边说,一边掀开军帐帘子,在一旁微微躬身,等着魏长风Jin_qu。魏长风便一面举步进帐,一面回过头,笑着问道:“王喜?”
成威便有些惊讶:“城主知道?”
“逐影同我说过。”魏长风微微偏过头,对成威道。他走入帐中,见这军帐nei里j致得很——地上铺着软绵绵的羊毛地毯,最nei摆了张雕花的红木大床,并同色的红木矮几红木_yi柜。再向外,便是书桌和宽大红木椅子。桌上搁着一盏白釉莲瓣座的小巧灯台,上ca一只矮蜡烛,正向下垂着烛泪。
魏长风走到书桌边,向那张红木椅子上坐了。逐影便错后半步,站在红木椅子侧后面。成威正要上前跪拜,魏长风开口道:“不必拜了。又不是在朝堂上,没那么多规矩。”
成威便垂手立到一侧。魏长风沉吟一会儿,问成威道:“最近十几日,北军里面可有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倒也没什么不寻常之处。”成威道。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北军里面虽没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却有个路过此处的队伍,让臣觉得有些奇怪。”
魏长风早有预料,道:“赵臻?”
成威有些吃惊,neng口问道:“昨日刚发生的事情,城主便知道了?”
魏长风便冷笑一声,心道:“我病了这么些日,想来,他也该有所动作了。”又问:“哪里不寻常?”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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