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巷子里的人家都把辞旧迎新的春联拆了,高高悬挂的红灯笼撤完了,冬日的雪不再下了,兰烛也没有再跟江昱城打过照面了。
她依旧按照自己的生物钟,早起练功,日复一日,偶尔也看到江昱成从门庭回廊上穿过,却再无跟他有过半句交谈。
直到林伯小心翼翼的措辞着,兰烛才知道,她该搬走了。
林伯似是很不好意思,想起他从前对兰烛说过,她应该会一直住在这。
他觉得这姑娘,跟从前的姑娘,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但是人老了,见的人多了,看人上就有了直觉。
他本不是多事的人,那天却意外地跟她说她能一直住在这儿,如今到了要去剧团的日子,二爷也没发话,看情况,是没看上。
于是林伯来的时候,就有些惴惴不安。
在赶人走这件事上,他不是没有经验,也遇到过几个难缠的小姑娘,哭着喊着怎么撵都不走。
倒是兰烛只是听他说了开头,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省去了他要给她胡诌个中原因的时间。
她简单的把玄关处的东西一包,拎起她来时的那个军绿色袋子,头也不回地打开门,站在林伯身边,“走吧。”
“您收拾的这么快?”林伯有些吃惊,他消息刚带到,兰烛不过五分钟就收拾完了,他再往里头看,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光洁的地板上一尘不染,家具装饰品都如她未曾住Jin_qu一样恢复如旧,她全部的身家好似做好准备随时待命下一刻就要举家搬迁。
兰烛心知肚明,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没有青蛇一角的事情,她也不该住在这院子里。
林伯于心不忍,帮兰烛把东西提到了门口,“兰小姐,我给您打个车。”
“不必了林伯。”兰烛拒绝。
林伯见她坚决,便不再多言,欠了欠身,进了屋子里。
兰烛留下包裹在门口,出去拐了两个巷子口,才在杨柳河旁看到了*在绿色三轮“田_chicken_”车里睡觉的师傅。
她敲开门,司机师傅不情不愿地拉开门,一听到她报了地址,把往袖子一ca:“二十。”
“二十?二十打出租也到了吧?”兰烛吃惊。
“您真会开玩笑,小姑娘,您也不看看这是哪,这是槐京城,真何况这正月都未过完呢,我都没跟您要过节费。”
兰烛轻轻叹口气,“那就二十吧。”
她让司机师傅跟她回去取东西,司机师傅看到她那么大个包裹后当即就不乐意了,*阳怪气地说她住这么有钱的地,还要嫌弃他这种穷苦人家开价高,当真是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兰烛没理会他这些闲言碎语,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冬日的寒风从三轮车用透明胶勉强粘好的窗户破损处灌进来,拼命地钻进人的脖子里,ku筒里**那种凛冽削的_gan觉才真实地宣告着烟雨朦胧的江南已成过去,过去和现在中间终究是隔着两千多公里的距离。
江南,未曾下过这么大的雪。
*
兰烛按照林伯给的地址到了剧团之后,找到了那管事的副团长。
他正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院子里“舞刀弄枪”练基本功的戏剧团演员,扫过兰烛递过来的折的四四方方的推荐信。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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