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如期而来。
这对紫禁城中的所有人而言,都是无比重要与繁忙的一天。
尤其是当负责宫廷祭祀与膳食的光禄寺少卿,已经被扔进了天牢里之后。
晏清昀早早便起了床,去太和殿参加百官大朝会。
而江眠也让系统给他设置了十来个刺耳的闹铃,终于成功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坐在铜镜前,任由宫nv给他梳妆打扮了好几个时辰。
趁着抿上胭脂之前,江眠还赶紧先就着热汤吃了几口热腾腾的饺子。
胃里一暖,让江眠稍稍清醒了些,随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太子走前用过早膳了吗?”
“回太子妃,殿下他只喝了几口清茶便上朝去了。”小宫nv眨了眨眼,毫不犹豫地把晏清昀卖了。
“真是的,成天督促我好好吃饭,结果自己倒是这么随便**”江眠轻轻哼了一声,“这样吧,先把那几块桂花糕包上,待会咱们给他带去吃。”
虽说为了确保在太和殿前不失礼仪,上朝之前不吃不喝几乎算是官员们习以为常的事,但在今天的大朝会之后,晏清昀怕是没有回宫吃早餐的闲暇。
如今天气那么冷,晏清昀又是习武之人,哪怕站在那儿不动,也会像个熊熊燃烧的火炉**他不饿才怪。
等到阳光逐渐洒落在浅浅的雪地上,稍微拾掇拾掇之后,江眠也被搀着坐上轿子,朝天坛前进。
江眠今日穿得比大婚时还要隆重些许,D着华贵繁重的四屏冠与金质耳饰,玄色打底的冠_fu绣着祥云与百鸟朝凤纹。层层叠叠的_yi袍饰物让他几乎无法行动自如,只能挺直后背端坐着,连上个轿子都要有人搀扶。
冬至是夏国除新年以外最为重要的节日之一,什么驱邪祭祀游玩宴会,该有的活动全都要有,而身为皇太子妃,江眠也必须跟着晏清昀一起出席祭天大典。
他来到祈年殿时,高阶之下的百官已然神色肃穆地站好,放眼望去乌泱泱一大片。
晏清昀D了九旒衮冕,玄色冕_fu肩披四道金龙,袖口绣着火焰与宗彝华虫,一双羊脂白玉佩随身轻摆。他面色肃穆,垂眸睥睨着阶下众人,愈发显得贵不可言。
这让江眠有些心痒。
他缓步上前,安静地站在晏清昀身边,_gan受到那gu忽然变得柔和的视线,微微弯唇。
待到迎神仪式开启,皇上独自来到昊天上帝的牌位前上香行礼,其余众人跟着三跪九叩之时**江眠将藏在帕子中的桂花糕塞进了他的zhui里。
晏清昀浑身一僵,淡定地装作无事发生。
当祭祀大声诵念完祝文,香台青烟袅袅,礼乐缓缓奏响,官员们也开始举杯饮下福酒,气氛稍显轻松了许多。
而晏清昀饮酒的动作尤为迅速。
江眠勾起唇角轻声道:“以后要好好吃饭。”
“**孤知道了。”晏清昀缓缓呼了一口气。
虽然他以往也不信鬼神,但胆敢在上帝牌位之前如此肆意,怕是寻遍夏国也只有江眠一人。
*
祭天大典之后,便是贯彻全天的娱乐活动。
听着琴师奏乐,坐在高台之上欣赏宫人表演冰嬉,让江眠都颇为跃跃yu试。
夏国的繁荣可在这冰场中便可略窥一角。不仅有美轮美奂的舞蹈和嘶吼震天的战阵演练,甚至单骑踏雪j击比赛,夺得头筹着可得陛下亲自赏赐。
裹得像是个小球儿的晏之瑾也拉着M_妃的手直晃,xing_fen到满脸通红。
“有时间咱们也去冰场玩一玩?”江眠低声道。
而晏清昀的关注点,全部集中在江眠稍显冰冷的指尖之上。
“还是算了,你太容易着凉。”
话音刚落,江眠就被晏清昀温暖有力的手掌包住。藏在_yi袖与桌案之下手拉手,谁也看不出来。
“我想去。”江眠鼓起脸。
晏清昀捏了捏他的指尖:“不可。”
“你,你这是刻意报复我方才**”
“正是如此。”晏清昀淡淡笑了笑。
他至今还没有忘记那种被瞬间噎住的_gan觉。
“晏清昀,你欺负我。”江眠乖乖被牵着手,软声控诉道。
“嗯。”
若是江眠真的想去,分明无人可以阻拦。
但他就是爱这么演。
这两人黏黏糊糊地拌着zhui,直到天色稍沉,才回宫换了另一tao同样繁重的礼_fu。
今夜还要参加宫宴。
江眠被小宫nv堵着重新梳好头发,抹了些脂粉,又轻抿了一遍胭脂纸。因为他忍不住和晏清昀亲亲抱抱了一会儿,不得不再次补妆**古代生活,颇为不易。
梳妆打扮完毕,来到麟德殿。
江眠乖巧地给皇帝皇后请安,和晏清昀一起坐在了皇帝下首。
晏之瑾排在他们后面,还跟了一连串被*娘或宫nv抱着的小朋友。他们看到晏清昀之后,瞬间变得安静又守规矩。
而懵懵懂懂的玉妃却松了口气,在不远处对他微笑。
江眠j神一振。
听玉妃说,今儿宫宴里可有不少燕王带来的上好羊r。
等皇上开始动筷子,奏乐响起,下面的人也接二连三放松下来。
冬至重阳气,他们的桌案上也摆着香气浓郁的炙烤羊r,白白胖胖的羊r饺子与馄饨更是任君选择。
除此之外,夏国各地特有的冬至特产经过遴选,也得以献上京城,供皇家品尝,比如香甜的红豆饭,以糯米为底料的饭食糕点和麻糍,酒酿汤圆**
江眠满足地喝了一杯清酿酒,忽然觉得人生进行了一场升华。
桌上美食不断,台下歌舞升平,转眼间就轮到了道士表演祭祀驱邪的仪式。
而就在这时,江眠放下了刚夹起一块炙烤羊r的筷子。
他猛地_gan受到一gu莫名熟悉却充斥着恶意的气息。
就像那道符箓曾经带给他的熟悉_gan。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眸子,很快锁定了目标。
就是为首的那名道士,他穿着一身玄青道袍,手持一把尚未开刃的桃木剑,下巴还挂着一缕山羊胡子,看上去颇为儒雅。
而且胆大包天。
江眠悄悄朝晏清昀身侧靠近了一些,低声道:“最前面那个人,你认识他吗?”
“何方道人?”而晏清昀显然是见过他的,若有所思道,“去年乾銮殿修葺后传出了闹鬼的风声,父皇曾请他进宫驱邪。据说成效甚佳,父皇还赏了他不少金银。但孤向来信不过道士,符水治百病之论害了无数百姓,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原来如此,”江眠打量着他朴素却不粗陋的道袍,“_gan觉他不像是来骗钱的,但也不是好人**我觉得那张符箓就是他笔下之作。”
“孤会多加关注。”晏清昀面色严肃了些。
“哎,别乱来,这可不是一般暗卫能对_fu得了的,”江眠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等会我就去会一会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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