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长乐宫。
老太医给正始帝诊脉后,微微蹙眉。
陛下这脉象,与从前不同。
不似狂躁,又不太安稳,脉象游走间,似有躁热,心有中火。
老太医:“陛下这些时日,可是睡不安稳?”
正始帝淡淡看了眼老太医,平静地说道:“yi_ye只得一二时辰。”
这太少了。
老太医沉思,陛下最近的吃食并无问题,就连每日的汤药也按时_fu用,照理来说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难道是药物的作用,以至于陛下夜间多梦?
他打量了一眼陛下,忽而说道:“陛下最近时常去演武场?”
正始帝颔首。
老太医微微动容,欠身说道:“陛下肝火旺盛,燥热不退,一身力气无数发泄?”
正始帝漫不经心地说道:“老太医,在你zhui巴里,寡人岂不是成了个发情的动物?”
老太医略略咳嗽了两下,之前因着莫惊春的体虚,陛下这里他也对症下药。只正始帝body强健,如此却是补过头。
但另外的_geng源,怕是陛下常用的药物里,有的药材致使如此。
用药时,太医也曾想过会有这种可能,但是相较于陛下的疯疾,如今这等状况,已经算是万幸。
可依着陛下的脉象,恐怕不止如此。
正始帝看着那只正在把脉的胳膊,忽而说道:“寡人这些时日,夜间多思,偶做杀人之梦。不杀尽兴,不会醒来。”
老太医抬笔的动作僵住,看向帝王。
帝王淡淡说道:“老太医可有法能解?”
老太医想起方才进殿前的事情。
刚刚痊愈的刘昊和德百正在殿外候着,在陛下和柳存剑商讨要务的时候,他们倒是在偏殿说起话来。
刘昊:“再躺下去,我的yao都要断了。”
德百:“陛下还是看重师傅的,还特地让太医去给师傅诊治。”
刘昊摇了摇头,“都将宫里清理过数回,还是有这样的差池,脸都丢尽了。”
德百宽慰:“毕竟可是那位的M_亲**也是无法。”
他说完后,方才想起一事,迟疑地说道。
“近来陛下出宫的较为频繁。”德百道,“多数时候,是去与太傅见面。”
染上了刘昊的习惯,德百在提起莫惊春的时候,口称太傅。
刘昊扬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陛下甚是喜欢太傅,如此也是正常。”
德百也是念叨几句,没再说什么。
老太医却在此刻,不期然地想起德百的话。
陛下出宫较为频繁,多数时候,是去与太傅见面?
“陛下这些思虑,在见到宗正卿后,可是稍微缓解?”老太医敢于直言,半点都不怕触及到帝王的纠结。
为医者,还是得为病者多多思虑。
正始帝幽幽地看着老太医,良久,方才言道。
“确实如此。”
抱着莫惊春的时候,正始帝杀x会褪去不少,yi_ye到天明也是常有的事情。
素日里,他清楚自己待莫惊春的yu念,虽并未压抑,可得了太后的建议后,正始帝多少也是听了Jin_qu,并未再冒然触碰莫惊春。
这有两位大将军回朝的缘故,也有正始帝看透莫惊春纠结态度的缘由。
莫惊春虽排斥这等关系,可时日渐久,人心总归是软的,磨久了,总会有所变化。
正始帝正是看到了这变化,才甘愿再等。
然这食髓知味的贪婪,有时不仅折腾着莫惊春,更折腾公冶启自身。
老太医劝说道:“陛下不如养些活物,可作分散心神,说不得,还能练习一下克制的能耐?”
正始帝面无表情地说道:“寡人为何到现在都没杀了你?”
老太医讪笑。
待他去了太后宫中坐坐时,太后却是抱来了一只狸奴。
那只狸奴,其实就是之前太后带去长乐宫的那只。
她确实通身雪白可爱,正在太后怀里呼噜噜踩*,长长的尾巴甩来甩去,脑袋蹭着太后的手掌,正爱娇地叫着。
太后:“老太医的医嘱,哀家听说了。狸奴这物,若是稀罕一人,就最爱粘人。皇帝不若带回去养一养,说不得,还能陶冶情*。”
正始帝:“**”
正始帝难得哽住。
他甚时候,已经到了需要陶冶情*的年纪?
但是太后强求,正始帝也懒得反驳,回去的时候,就将那雪白狸奴带了回去。
还有一个专门的小內侍负责伺候这狸奴。
刚来的几天,这狸奴害怕得要紧,上蹿下跳,时常惹得小內侍乱跑。但他是太后宫里的人,殿前都很忍让,也确实瞧着那狸奴活泼可爱。
再过一二日,这狸奴,就开始熟悉了起来,恣意妄为,甚至跳上公冶启的床榻睡觉。
帝王甚少在意。
只是有一日,他夜半惊魂,猛地睁开眼,正有什么东西在啃咬他的手指,皇帝猛地发力,手指几乎生生掐死那活物。
狸奴爆发一声尖锐的惨叫。
正始帝半梦半醒间,意识到自己掐的是太后宫中的狸奴,这才撒开了手。
那狸奴跑得不见踪影,唯独那条尾巴还在帝王眼前晃来晃去。
一直压抑的帝王在那一瞬彻底不耐烦,手指克制地紧握成拳,却是痉挛得发白。黑沉的眼底透着暗红,似隐有狂躁。别说是克制,他都几乎要翻出宫去。
这是近来吃药无法缓解的药x,要压过去,便少说等到下个月换药。
理智上清楚这是必经之路,可眼下正始帝却一腔躁火,x情暴躁。
演武场的武师傅都被他打怕了,暗卫里最高强的几个是绝对不敢跟他动手,正始帝如困兽之斗,在又一次差点弄死那只狸奴后,面无表情地将可怜的动物提了回去。
这狸奴虽然被养得膘肥体壮,但险些赴死的两次遭遇让她头也不回地奔向太后的怀抱。
正始帝:“这东西再养在寡人那里,就真的要死了。”
被他抽筋扒皮,拆骨分尸,再埋入地底。
正始帝并非在开玩笑。
太后_gan受着帝王那若有如无的暴躁杀意,不自觉地说道:“莫惊春呢?这几日,他未入宫?”
正始帝的脸色更为*郁,“莫飞河和莫广生回来后,他无事不再入宫。”
“掩耳盗铃。”太后嗤笑了声,“不做,难道便不存在?”
正始帝敛眉,这倒不是。
莫飞河老道沉稳,莫广生狡诈多思,耳闻不如眼见,如果莫惊春频繁入宫,说不得也要被他们看出来。
这是莫惊春最恐惧的事情。
他不愿的事情,正始帝也不强求。
**当然,只在一些事情上。
正始帝沉思,相较于从前,他似乎变得心软了?
太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你想见他,那就去罢。”
正始帝:“从前太后一直拦着寡人跟前,怎么如今却是变了x?”
太后:“你从前若是早早说了他的重要,哀家会拦着你?好在你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将家国天下都倾覆,不然,哀家都要怀疑,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再给你长长心。”
正始帝哑口无言,其实,大概,那个**
他沉默了,没在太后面前说什么。
但皇帝的异样,在殿前不是秘密。
正始帝时常来往演武场,武师傅已经无人能够助他,最后迫得是柳长宁亲自下场。可怜他刚刚伤好痊愈,被陛下特赦回来,就要面对这样的痛苦。
但是柳长宁之前能身兼宿卫首领,自然也是个武艺天才。
有了柳长宁做打手,正始帝便好过了些。
陛下将这狂躁的压力发泄在演武场后,朝上朝下的事情便安稳。但老太医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难看,直到有一日,老太医诊脉后无奈地说道:“陛下最近如何?”
正始帝淡定地说道:“无碍。”
除了锤炼的时间长了后,倒是无_gan。
从前听莫惊春说过他借用练武来发泄的说辞,倒是真的有用。
老太医却沉着脸色摇头,认真说道:“陛下,臣觉得您的脉象,并不比从前要好。”他已经T整过药方,不该毫无变化才是。
正始帝平静地说道:“或许是诊断有误呢?”
老太医沉声说道:“陛下,臣虽无用,到底还是有能为,还请陛下说个清楚。”
正始帝看了眼老太医,手指在桌上敲击了几下,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犹豫,顷刻后,帝王才不疾不徐地说道:“自打_fu药后,确实互相融He,也的确**是除了那一回后,并未真的暴动。
“不过寡人时常会听到一些古怪呓语,甚是吵闹。”
他的声音冰凉从容,仿若真的不为此所困。
老太医脸色微变,追问这症状从何而来。这人一旦上了头,便是不管不顾,也不怕正始帝一个恼怒咔嚓掉了他。
但正始帝既然说了开头,也不会隐瞒结尾,便也说了出来。
持续时间不短,至少得有几个月。
正始帝居然能生生忍到现在!
帝王漠然说道:“不是什么大事。”
老太医可要拍案叫绝,这都不叫大事,那什么才叫大事?!
这等幻听出现,可算不得好事。
老太医冥思苦想,突然说道:“陛下这些时日,还是没去见宗正卿吗?”
正始帝诡异地斜睨他一眼,“说这些作甚?”
“上回陛下说道,在宗正卿身旁能睡着。”老太医言辞凿凿,“如果陛下这一回不是骗臣的话,那岂不是说明,您的幻听,在宗正卿身旁会消失?”
正始帝屈指揉了揉额角,脸上面无表情。
良久,“不成。”
正始帝肃然说道:“寡人对自己倒是有几分知晓,如果真的靠近子卿,他必然讨不到好。”那种蠢蠢yu动的恶念一直蛰伏在他的皮r下,自打帝王压抑开始,就从未停止过咆哮的挣扎。
在看到和莫惊春的曙光前,正始帝不想妄动。
老太医无奈在心里_gan慨。
他在皇家沉浮二十来年,对皇室nei的事情看得太多,就算是正始帝的父亲永宁帝,脾x再温和淡定,也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正始帝这桀骜暴躁的脾气,居然还有生忍下来的一日。
就如同凶兽被驯_fu,被安抚。
可正始帝的疯x是发自骨髓皮r,不是纯粹靠忍,就能奏效。
眼下陛下是压得住,可要是一日暴走,后果不堪设想。
老太医也顾不得去说陛下的隐瞒,而是说道:“如果陛下当真**那多多接触,还是有用的。”
正始帝睥睨,不耐地说道:“寡人说的话,老太医是没听Jin_qu吗?”
老太医镇定地说道:“臣自是听到了,也正是因为臣听到了,才会有这样的劝谏。陛下,堵不如疏,再压抑下去,臣怕您会失控。”
正始帝嗤笑了声,戾气隐在眉间,乖戾地说道:“作甚那么害怕?如果寡人变成个疯子,不正顺遂了那些人的野心?”
提到这里,老太医就不敢说话。
自从交泰殿被烧了后,这样的试探层出不穷,如果不是刚刚料理过宫廷,再加上太后让渡的权力,还说不得会如何。
自古以来,前朝和后宫都是紧密相连,不少权贵世家在宫中确有眼线,这都是心知肚明的隐秘。
只除了东宫。
那是围得最水泄不通的地方。
而正始帝登基后,便是整个后宫,都仿佛被划入了地盘范围,容不得外人窥伺。如今已经做到筛无可筛,外人也无从下手。
老太医:“**前朝的事情,臣不懂。但是陛下和宗正卿,却还是要见面。”老太医这再三劝阻,正始帝多少听Jin_qu了一点。
不然,他为何会在外狩猎时,听到莫惊春带着莫广生几人去了京郊别院后,会快马加鞭带人赶过去?
倒是让他意外知道了莫广生**怕是知道nei情。
数日后,正始帝在练武场上下死手的时候,莫广生沉浸战场多年的杀意_C_J_着帝王敏锐的_gan触,黑沉沉的眼底一闪而过张扬的猩红,暴戾的快意在体nei徘徊,在皮r冲撞里低低yu_yue。
他想要血。
帝王握着长刀,冰冷无情地扫过莫广生。
满眼都是血红。
喉咙,Xiong前,Lower body,小tui**一个个弱点被扎人的视线擦过,莫广生皮糙r厚,习惯了敌人的窥伺,却没有留意到正始帝的眼底,只剩下纯粹生与死的狂躁。
愈战愈勇。
嗜血的贪婪亮起,正始帝几乎想要将眼前人活劈撕碎。
刀光里,眼角余光一瞥院门口立着的人,血红像是被擦掉了一角,涂抹出了莫惊春的形状。
长刀停在莫广生的脖颈边。
正始帝低头看着胳膊,挑破的布料漏出个小洞,莫广生还是留了手。
他心里一阵烦躁,将长刀丢到一边。
正始帝步向莫惊春。
一步步,漫天的血光像是倒流,将莫惊春的轮廓变得更加鲜活。他走到莫惊春跟前时,那所谓的疯狂杀x,所谓的血光漫天,消失得一干二净。
就连聒噪的声音,也再不响起。
只有莫惊春轻轻朗朗的声音,“陛下。”
他道。
正始帝从未说过,其实他喜欢听莫惊春这么称呼。
只是这称谓总显得冷漠隔阂。
他从漫长的思考里抽开身,扯了扯手底的尾巴。
莫惊春发出哀哀惨叫。
“陛**下**”
瞧,同样低柔的声音,此刻如此魅惑。
狸奴尾巴确实不如兔尾敏_gan,毕竟这么长,又这般毛绒绒,光是梳下来的毛毛,都可以捧在手心里。
这是一条多么活泼,多么乖顺的尾巴。
尤其是在侵入的时候,能看到这尾巴可怜兮兮地僵直,然后软绵绵地搭在公冶启的手腕上。像是推拒,又像是可怜兮兮的欢迎。
就跟此时此刻的莫惊春一样。
他的声音里,huan_yu夹杂着痛苦,尾巴被迫落在公冶启的手里揉搓,实在可怜。
狸奴尾巴,掐掐尾巴尖,能够换来一颤。
再摸摸尾巴的_geng部,那更是全然不同的_gan觉。
莫惊春止不住哆嗦。
但更让他难受的,还是身前,他挣扎着,无力地试图去摘下来,却被公冶启捉住胳膊反扣在背后,笑着压下来,挤到了毛绒绒的尾巴。
公冶启:“夫子的声音,有点响,要是被人听到了,可怎么办?”
莫惊春要死了。
他不知道公冶启究竟在发什么疯,将他前头给堵住了,美名其曰是在帮他养米青,然后自己倒是快乐,活活让莫惊春挣扎了几回,也求neng不得。
公冶启漫不经意地揉搓着尾巴,那细细密密的颤抖,跟着每一次而动弹。
他眼前一亮,想出一个快活主意。
帝王笑眯眯地贴在莫惊春的耳边,低低说道:“夫子,你说,这狸奴尾巴,这么多毛发,要是一起**是不是比羊眼圈还有趣?”
莫惊春压_geng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很快,他知道了。
那浑身发麻的瘙痒,几近让他昏厥过去。
*
屋里在半夜叫过一回水。
是卫壹抬Jin_qu的。
那时候,莫惊春已经连一_geng手指都不想动了。
很累。
但这种累的_gan觉,跟从前不一样。
从前正始帝是巴不得榨干莫惊春,可是这一回,不知他究竟是哪里来的主意,轻揉慢捻也就罢了,还让莫惊春来回挣扎了无数次都不得解neng,每一次的攀登都让他痛苦不已,分明出不去,还硬要推上去的极致,简直比从前还要令人恐惧。
莫惊春连吃水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陛下zhui对zhui喂了他几口。
咬烂的被褥被丢了下去,新的床褥铺了上来,莫惊春躺着哪里都不舒_fu,还不自觉地想要去摸身后的尾骨,那里可真是被折腾够呛,但是眼下尾巴已经消失不再。
子时过去。
莫惊春无力哑声地说道:“**陛下,睡不着?”
正在给莫惊春擦手指的正始帝坐在床边,轻笑道:“子卿怎么这么敏锐?”
帝王不是睡不着。
只是梦里是无穷尽的杀意,为此,他让任何伺候的人都不要近身。
他虽然不在乎,但也不乐见随随便便就梦中杀人。
“**可上一回,在东府的时候,陛下睡得很安稳。”莫惊春勉力地说道。
正始帝笑了起来,“上一回,我将你折腾得半死,怎么还有心力去注意我?”
莫惊春不必脸红,因为他本来就已经全身通红,每一处都被帝王细致地品尝过,连xiu_chi心都被迫丢掉,才能哀求着得到最后的解neng。他听到正始帝的话后,倦怠地垂下眼皮,慢慢说道:“身旁睡着的人,究竟是平静还是痛苦,臣不至于分辨不出来。”
正始帝没有立刻回答莫惊春的话,他只是伸出手摩挲了下莫惊春发红的眼角,“为什么又称我为陛下?为什么又自称臣?”
莫惊春别开头去,只给正始帝露出一双红通通的耳朵。
就连这耳朵,也有着浅浅的咬痕。
尽管明日,这浅淡的痕迹就会消失,但不可否认,这极大满足了正始帝贪婪的心思。
莫惊春只听到正始帝低低笑了几声。
不吵。
甚至连屋外都不会听到。
但是很高兴。
非常非常高兴。
正始帝收敛笑意,淡笑着说道:“寡人每夜都会在梦中梦到一些画面。”他的手指在莫惊春的墨发里穿梭,即便是在谈论如此血腥的事情,也带着浓浓的笑意。
“寡人杀了很多很多人。”
他已经记不得梦中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却记得那永无休止的杀戮与哀鸣。求饶与惨叫不能安抚公冶启,反而让他更为暴戾嗜血,充满着无尽的渴望。
“梦的次数多了,多少影响到了睡意。”
莫惊春的手指无力地搭在公冶启的手腕上,这轻轻的力道,就跟方才还在的那_geng尾巴一样rou_ruan无力,仿佛轻轻用力,就能立刻拗断这一截手腕。
正始帝在梦中杀过太多人,甚至比屠户还更清楚骨骼脉络,清楚如何一刀捅Jin_qu,人还会吱吱惨叫,却不会死。
翻腾涂抹出满地的血红,煞是好看。
帝王的手指又被莫惊春的手指捉住,他便低头看着他。
莫惊春分明已经没什么j神,却还是强自提神,费力去握住公冶启的手指。
痉挛颤抖的手指被温热的手掌包住。
公冶启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莫惊春便也见着那勃然的杀意逐渐平息下去,手指的颤抖也逐步停了下来,最终反客为主,将莫惊春的手指包住。
陛下xing_fen过头时,手指总是会忍不住发颤。
那是一种极致掠夺的杀意。
莫惊春_gan受过无数次,绝对不会有错。
而上一回的_gan觉,犹是今日演武场。
莫惊春倦怠地说道:“老太医的药,没用吗?”
正始帝并不在意,另一只手卷着莫惊春的长发,淡然说道:“治标不治本,我是什么模样,难道夫子不知?”
改不了的本x,变不了的疯狂。
正始帝从未变过。
没有用这三个字,比什么都可怕。
莫惊春很累。
半睡半醒间,他还是将公冶启拖到_On the bed_。说是拖,其实更像是公冶启泄力让他施为,于是两人就在床榻上滚做一处。
莫惊春抬手盖住公冶启的眼,淡淡说道:“睡吧。”
这是莫惊春的床榻,更别说他们刚刚还做过那事,整个床榻上都是他的味道。除去那些隐隐散去的腥臊外,便是莫惊春身上那似有似无的香气。
公冶启看着眼前的黑暗,好像真的就这么沉浸梦乡里去。
莫惊春微蹙眉头,听着帝王的呼xi变得平静,方才软下劲来,趴在他的肩头想了一会,只是他j神也是困倦,倒是也想不出什么,不多时,还是沉沉睡去。
莫惊春醒来的时候,床榻上已经没人,但是他的床头摆着一株折断的花。
那花看起来异常眼熟。
莫惊春坐起身来,捻着这朵花看了看,突然升起无奈的_gan觉。
这不就是他之前养在外面的花吗?
那盆花好不容易才在秋日长出了几朵菊花,眼下这是借花献佛?
该是他的花,岂不也是他的花?
莫惊春无奈,取着这花下了床榻,换_yi裳的时候,留意到后背有着古怪的瘙痒。他冲着铜镜看了一眼,那上头斑驳的痕迹实在不堪入目,莫惊春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别开去,用_yi裳将那处盖住。
昨夜公冶启做得也不多狠,只是憋得莫惊春难受。
这种控制之法,实在不可多用。
莫惊春面无表情地想。
还有,正始帝的情况,究竟如何?
不知为何,此刻,此时,心口滚烫到发痛,让他不自觉微*肩头,像是要护住脆弱的地方。莫惊春微闭双眼,这样不可。
他待公冶启,比之从前,还要退让。
一步退,就是步步退。
再退,便毫无退路。
长乐宫nei,帝王yu_yue地更换_yi裳,同守在身后的刘昊说道:“将柳存剑叫进来。”刘昊回来后,德百自然退去做了该回的位置,不过正始帝用惯了,如今也一同在殿前伺候。
德百弯yao给公冶启佩上yao饰,总_gan觉今日陛下比寻常还要高兴。
等柳存剑进来,得知他带回来的消息,正始帝便愈发高兴了。
正始帝低笑着说道:“可总算是有了机会。”
声音里,是难得的畅快。
*
翌日,林御史府上,天还未明,就已经灯火通明。
林御史长相儒雅,风度翩翩,即便是在这般年纪,也还是一个优雅君子,无人在看到他的时候,会不称赞上几句风度如往昔。只是如今他坐在低T高雅的书_F_,听着大儿子林长峰回禀时,那脸上的狂喜与惊讶的失态不似作假。
“确是如此,阿耶,确实是找到了!”
“好!”
林御史拍案而起,高兴地来回踱步。
“你们的行动,可还有旁人发觉?”林御史立刻想到这点。
林长峰摇了摇头,“您知道最近京城nei就跟疯了一样,大家都是一般的作态,很难发觉痕迹。不过,如果有人突然有了别样的反应,肯定会被猜出来。毕竟这东西,确实有些明显。”说到这里,他还有点迟疑,“而且儿子觉得,那藏书的数量有些奇怪。”
林御史看他,“哪里奇怪?”
林长峰:“找到的部分,肯定没有传闻中那么多,甚至顶多只有十分之一。”他们是在一处老宅子里找到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处被盯上的,许多类似这样的宅院,都被一一挑选了出来。
那宅子在十几年前被买卖过,如今买主不知是谁,但是据牙人说,这_F_子已经空置了十来年。
循着踪迹,他们居然真的在其中找到一处破旧的库_F_,那里面沉沉压着二十来个箱子。那些箱子破旧不堪,打开后,里面居然是包着油皮纸的书籍竹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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