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这一回入宫,着实是兔入兽口。
他出宫的时候,人都是迷糊的。
晨起时,莫惊春坐着皇宫的马车出来,马车绕城走了一圈,再离开的时候,就又换做是另一个模样,谁也认不出来。
他正靠坐在车厢上,穿着紫色官袍,连冠帽都与之前全然相同。
莫惊春昨夜入宫的时候,没想到会留宿,自然没准备。然宫nei早备好了一应事务,以备不时之需。
卫壹驾着马车到了宗正寺外,低低说道:“郎君?”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担心。
“嗯。”
隔了许久,车nei才有人应了一声。
莫惊春过了一会才下来,那模样瞧着,_yi裳官袍穿得一丝不苟,就连袖子_yi襟也是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
他朝着卫壹说道:“去看看墨痕如何了。”
卫壹应下,将马车T头。
莫惊春站在门口舒了口气,不知是在缓解什么,好半晌,这人才进了宗正寺,迎面走来的右少卿刚想说话,却是露出了揶揄的神色。
他笑着说道:“昨夜您看来是在外面过的。”除了这么一句话,右少卿倒也没说什么奇怪的,反而是说起了正事。
直到离开后,右少卿又走了几步,摇了摇头。
倒是没想到,平日里一直严肃正经的宗正卿今日却是Yan丽非常,如同突然绽开的花*,再He不上羞怯花瓣,骤然眼前一亮的_gan觉让右少卿微微却步,仔细一看,那位脖颈却是有个浅浅的暗红。
那位置可真妙,正有一半被熨帖的_yi襟挡住。
那若隐若现的_gan觉更是分明,尤其显眼。
**宗正卿这lover,颇有心计A。
若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右少卿可是nv人堆里出来的,如果不是特意,不会刚好烙在那地方。
身后,莫惊春几步回到屋nei,眼角微红,正是尴尬的模样。
右少卿只是随便提了一下,可是莫惊春却是心知肚明他在说什么。他微带恼怒地捂住了脖子,心里想的却是不能相信正始帝的话。
明明离开的时候,他还特特问过陛下可还有哪里不妥,那时候**
莫惊春悟了,那时候的公冶启笑得如此高兴。
他当然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
莫惊春气得牙狠狠地坐下来。
捂着脖子的手还未撤下来,莫惊春顺势用另一只手捂住了zhui巴。
他现在还是觉得浑身酥麻,尤其是昨夜被**的地方,手指若是平放在桌上,便有着不自觉的微颤,像是还在回味昨夜的事情。
莫惊春在路上都是紧握拳头过来的,可body下意识的反应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他心里是恼怒,却也还没到真的生气的地步。
昨夜**陛下失控是失控,到底也没真的压着莫惊春做那么多。
可是取而代之的是极其xiu_chi的,几乎将人摊开的掠夺tian舐,仿佛他真的是一块r,还是什么蜜糖,怎么吃都吃不够,几乎将莫惊春上下都tian舐得化了下来。
人连手指要动弹都是懒散,软得提不起劲来。
那种如在云端的_gan觉,让清晨起来的莫惊春走了几步都是tui软,陛下的眼底都几乎*开诡谲的色彩。
那时候的莫惊春可真真是落荒而逃。
莫惊春倚靠在椅背上,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陛下是不是**
莫惊春一时间说不清楚,那种古怪的_gan觉只能存在心里。
好歹莫惊春这一回入宫,不是白做工。
半下午的时候,莫惊春便得知大皇子出发了,随行的兵马有八百人,并一个礼部侍郎还有宗正寺右少卿跟随。
右少卿茫然无措地被带走。
莫惊春抿了抿zhui,却是有些好笑。
大皇子前往焦氏本家祭拜外祖父,这是明面上的理由。
当然这也是实际上的理由。
然陛下借着这一次,也是想看看各方的反应。
正如同莫惊春猜想的那般,对于陛下的这个决断,朝臣心里都有猜忌。
尤其是这一回大皇子带着的兵马实在是多,这数量**可不像是普普通通的护卫。
难道陛下是想借这一回做什么吗?
当然外面的焦头烂额,眼下林氏是半点都顾不上。
薛青实在太疯了。
林氏最近被他紧咬着不放,从前和清河王的烂事几乎被翻了出来,就连他们之间的礼物往来都成了错事,再加上从前两家曾经有过想要结缔姻缘的缘故,薛青甚至还派人去了林氏本家,这样的做法激起了世家的厌恶,不多时,便有不少抗议薛青手段cu_bao的奏折。
然正始帝对于这些都是压下不管的,任由薛青去做。
再两日,林氏有一族人被当街带走,正是林御史的次子林长兴。
而指认他的人,是刚刚苏醒的墨痕。
墨痕醒了。
这实在是一个奇迹,在他睡过两日这个危险期后,到了第五日,其实家里人已经没有多大希望了,倒是他的未婚Q许凤一直进进出出地伺候他,每日给他翻身擦洗,偶尔坐在他的身边说话。
说着他,说着家里的事情,再说说父M_。
其实也都是随便瞎聊,但是许凤的声音始终是在的。
直到这日,躺在家里_On the bed_的墨痕突然动了动手指头。
这敏锐的动作最开始并没有被许凤发现,她只是低头坐着nv红,时不时还在说一些低低的话。
有时候,就顿一顿,再是止不住的啜泣。
却也是低低的,不明显。
“**许凤。”
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可是许凤手里捏着的针就直接扎到左手手指头里去,疼得血立刻就透出来。可是许凤却是半点都没有留意到手指头的伤痕,而是整个人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扑到床边,两手紧攥着墨痕的胳膊,看着他总算睁开来的眼。
小姑娘嚎啕大哭。
再是明朗,再是坚强,不过是遇事的故作坚定,只是一昧带着坚持。
却也是这坚持,让墨痕真的醒了过来。
后来墨痕说,他没醒的时候,其实一直都能听到来来往往的声音,许凤说的话,他自然也是听得到的。
只是那一日,许凤说着说着,突然就没声了。
一直醒不来的墨痕一个焦急,再一听一声细微的啜泣,心口蓦然一疼,猛地一下就睁开了眼。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醒来后,墨痕和许凤互诉衷肠,而后墨痕这个恋主的立刻就想起来他昏迷前遇到的事情,正好赶上卫壹再一次来看他,便急忙忙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墨痕当然知道林长兴。
之前他查林家的时候,可将林家在京城里的族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长兴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小厮,出面的时候连脸都没有遮挡,若不是这样,墨痕也不会立刻认出来他的模样。
林长兴被抓走的事情虽然高兴,可是对莫惊春来说,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墨痕醒了过来。
他下值后就直接过来墨痕家。
墨痕家住在距离莫府后的一条街,其实并不算远。
这里住着的都是临近几家门户的下人,虽然_F_子低矮了些,却是宽敞,而且墨痕入了莫惊春的院子后,每年往家里拿回去的钱更多了,家里上下早就焕然一新。
墨痕见莫惊春来看他,惊得整个人差点要从_On the bed_蹦跶下来。
莫惊春一下子按住了墨痕,恼怒地说道:“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伤吗?瞎跑什么?”
墨痕憨憨地说道:“没,没瞎跑,就是高兴。”
这外头也没什么忌讳,莫惊春就在床边上坐下来,无奈地看着他,“有什么好高兴的?你活下来才是真的高兴。
“你分明能跑的,最开始为什么还留下来?”
墨痕的眼神躲躲闪闪,许凤在边上听着直接就上手拧着他的耳朵,“郎君问你话呢?你搁着躲闪什么呢?”
墨痕哀哀叫唤了两下,扁了扁zhui说道:“小的是认出来那个人是林长兴,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什么对小的下手,所以才**”
莫惊春叹了口气。
墨痕的武艺他是知道的,尽管未必是一等高手,可他甚至可以跟刺客缠斗,就算打不过十来个人,可好歹要跑,却不是跑不掉。
分明可以跑,却是为了刺探情报而入了险境,险些没了一条命。
莫惊春实在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他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脑门,“当初就应该让大哥将你带去前头,好生体会一下什么叫莫要贪多!”
墨痕苦着脸说道:“小的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结果谁成想他们准备那么充分,一开始就是奔着杀人灭口来的。”
不然林长兴也不会不遮着脸,是从一开始就有所准备。
莫惊春的神色淡淡:“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墨痕嘎了一声,卫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墨痕,“你可知道,郎君却是为了你,将之前的事情捅了出来,最近薛青将林氏咬得死死的,我看窦氏还没倒台,林氏却是快了。”
墨痕对薛青这个名字还是很有印象的,一听到是薛青,立刻就来劲了。
但是他的body毕竟支撑不了他的情绪那么高Zhang,说没几句话,人就显得困顿。莫惊春见此,也没有再留,和卫壹一起步了出来。
莫惊春走在前面,情绪却不是很高。
方才他说给墨痕的话,某种程度却也像是在说给自己。
**有些时候,他却是待陛下过于刻薄。
明知道陛下的重视,却是不将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
莫惊春踩着厚厚的雪,靴子都埋在了雪堆里。呼xi间的寒意仿佛贯穿了五脏六腑,只剩下刺痛的冰冷。
不设身处地想之,总是略显苍白。
莫惊春想,固然情投,却不全然意浓。
他大抵还需再学一学。
卫壹跟在莫惊春的身后,唉了一声,“墨痕这回可是因祸得福。”
莫惊春回过神来,好笑地说道:“这是哪来的福气?”
卫壹笑着说道:“其实您不知道,墨痕家里的父M_,一直是不太愿意墨痕和许凤在一起。虽然他们确实是收养了许凤,但是许凤是个孤nv,也带不来嫁妆。
“倒也不是墨痕的父M_势利眼,就是毕竟门不当户不对,是墨痕进了您的院子后,又成了管事,在家里说话算是头一个,这才强行压下了父M_的不满。”
可是这事情不满是藏在心里的,即便是面上不说,平日里的言行难免就会带出来。
墨痕在莫惊春院里做管事,莫惊春待下人又大方,每年带回来的钱财可不少。眼馋墨痕地位的,喜欢墨痕的,看上墨痕家底的**对比起许凤,墨痕的选择其实有许多,在墨痕父M_看来,他们是预备给墨痕挑个好的。
却不曾想,墨痕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顺从他们的意思。
只是墨痕平时在外面跑,往后家里肯定是婆Xi在一块的,这婆婆要是不满意Xi妇,那Xi妇日子也是难过。
“结果这一回,墨痕能醒来全靠着许凤,太医都说了,这亲人的呼唤是有用的。若不是许凤在,墨痕还未必能醒过来。
“我看A**墨痕就算年底起不来,这婚事也肯定会结。”
莫惊春扬眉,“起不来还结婚?”
卫壹笑着说道:“郎君却是不知道,这民间乡下的说法,叫冲喜。一般是夫家重病或是受伤,便会娶一个有福气的Xi妇过门压一压。
“这回,该是墨痕的父M_着急了。”
莫惊春想了想方才屋nei墨痕和许凤的模样,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看未必。”墨痕若是当真珍重许凤,就不会让她带着那样的名头嫁进来。
不管怎么说,墨痕醒来后,莫惊春心里总算放下一块大石头。
就在莫惊春安心的时候,宫nei却是严肃起来。
刘昊弯着yao从门边进来,靠在正始帝的耳边说了几句,正始帝的脸色有些难看,霍然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他走得急,身后撑伞的太监都跟不上。
太后宫nei正点着淡淡的香料,可即便是这样,都盖不住那苦涩的药味。
正始帝踏足的时候,脸上便是没有半点笑意。
秀林得知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迟了些,急忙忙赶了过来,朝着陛下福了福,低声说道:“陛下,太后娘娘刚刚才睡下。”
正始帝冷着脸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秀林低声说道:“太后清晨就有点头疼,奴婢想请太医过来,太后娘娘却说无碍,就不要惊扰旁人。等下午再起来时,却已经是发了高烧。奴婢便急忙去太医院请了御医过来,方才已经开了药_fu下。”
御医还等在太后宫中,见陛下亲临,急匆匆地出来,“陛下,太后娘娘只是这几日天寒地冻,在地暖殿nei待的时日久了些,前两日去送行大皇子出了宫门,这便吹到了寒风。”所以寒气入体,这两日才发了出来。
然后御医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倒是隐晦地劝太后要多多动弹,不能整日呆在殿nei。
正始帝见太后已经入睡,便没有惊扰,直到晚间太后醒来,这才过来一趟。
彼时太后的神色已经好上许多,正在和秀林有说有笑。
太后见正始帝过来,脸上的笑意更浓。
却是看正始帝没有立刻走过来,而是站在较暖的地方暖了暖身子,让身上再没有外面的寒意后,这才走到太后的身旁坐下,无奈地说道:“您这是**御医都劝您多动动。”
太后嗔怒地看他一眼,却是不说话了。
这却是涉及到了公冶启和太后的一桩隐秘,太后一直都是不爱动弹的。
她是平日里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人。
其实早在从前,就已经有太医跟太后劝说过了,可是太后一直装作不知道。但是人躺久了还是要起来动动,不然这body要如何保持?莫说太后这只是去宫门外送了送大皇子就已经发烧,若是再往后,这可得怎么办?
太后也确实是理亏,只能任由着正始帝说。
皇帝的脸色看起来略显难看,那严肃的模样,也让太后收起了别的心思,与他慢慢说起话来。直到太后的烧退了,皇帝这才离开。
等正始帝离开后,太后才无奈地说道:“你瞧瞧,皇帝这模样,怕不是得将我当做小儿来训斥。”nv官秀林看太后虽是这么说话,可是脸上却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就是知道太后心里还是高兴的。
陛下要是不关心太后,何必巴巴跑过来?
太后若是不高兴,怎可能听陛下说那么多话?
秀林给太后盖了盖被子,笑着说道:“陛下自然是关心太后的,只是太后娘娘,陛下的话却也是没错,您瞧瞧,从这殿nei到宫门,其实也才多长的距离呀。
“若是太后娘娘的body孱弱,往后大皇子再回来,却也是要心疼得落泪。”
一想到大皇子,太后也是叹了口气。
“他毕竟还小,一个人出门,哀家还是不放心的。倒是陛下这会,却是派了那么多人,是真的关切大皇子,还是另有所图?”说到最后,太后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几乎是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秀林辨认出太后的认真,也不敢去细听,只是平静地坐在边上给太后擦手,然后欣喜地发现太后的体温真的逐渐降低下来。
看来明日能大好了。
只是眼下太后的脸色却不如刚才陛下还在时红润,看起来有点苍白。
太后靠在身后的软垫,微微闭眼想到,大皇子如今才四岁,如果陛下想用他来做什么,甚至都无需计谋。这一次大张旗鼓前往焦氏本家,她原本只看到表面,认为是为了保护大皇子**可如果皇帝还有其他心思,那却是连她都看不出来。
长乐宫前,正始帝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神色诡谲地揉了揉鼻子。
到了晚上,风雪更急,吹得门窗都在晃动。
森冷惨白的月光照在银素的白色大地上,只余下冷寂的狂啸风声。
莫家紧闭门户,翌日醒来,院中的积雪已经有积尺shen。
秀华等几人早早就起来清扫积雪,勉强给主屋扫开一道能走的路,张力已经在屋檐扫雪,将压在上面的厚雪扫落下来。
原本这些须得是在莫惊春离开后才能做,可昨天的雪实在太大,他们生怕这雪压垮了屋顶,早早就上去清扫。甚至隔着高翘的屋角,他们还能再看到其他屋舍上趴着的人。
莫惊春微蹙眉头,去叫了卫壹进来,“让他们无需那么着急,每年这屋子都是检查过的,没必要这么早去,等暖了些再做也是好的。”
这才刚天亮,太着急了些。
卫壹去将人叫下来,莫惊春这才折回去穿D_yi裳。
原本只是一个小小ca曲,结果莫惊春在吃食的时候,突然从清粥里捞出来一颗大白蛋。
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的生辰已经到了。
其实从之前宫中提及,到现在真正的正日子,也就没几天,却是发生了许多事情。
莫惊春心里_gan慨,将大白蛋吃了,然后去洗手。
屋外,桃娘早早地就在外面等着了。
莫惊春一出来就能看到桃娘在外面的身影,他的眼神温暖,笑着蹲了下来,“桃娘,怎么了?”
这个时候起来,却是有些太早了。
桃娘有些不好意思,将一卷东西塞到莫惊春的怀里,然后就连蹦带跳地离开了。
莫惊春微怔,握着手里这卷东西出神,然后才慢慢地将这一卷给打开。
**这是一幅画卷。
画上的人,是莫惊春。
桃娘的笔触稚neng,算不上柔和,可许是画的时候异常认真,却是给人一种新奇的_gan觉。画上的莫惊春躺在廊下躺椅,手里拿着一卷不曾看完的书籍,正带笑地看向画卷外的方向。
**看着院外,立在院门口的人。
不论这个人是谁,画上莫惊春的心里一定是高兴的。
如果不是高兴,他便不会露出那样柔和的色彩,仿佛一下子被什么点亮了一般,眼底熠熠光华如此亮眼,以至于桃娘落笔的时候,都几乎将那样的神采描绘出来。
莫惊春的指腹碰了碰画上的人。
他觉得桃娘许是将自己美化了许多,才会在画中倾注了这样的心思。
然这么想的同时,莫惊春的zhui角却不自觉抿住,像是在忍住下意识要流泻出来的笑意。他珍重地将这画卷收起来,然后放到匣子里藏好。
手指不经意间,莫惊春又摸到另外一个匣子。
他微愣,这才慢慢地将匣子给打开。
这个匣子其实不算小,但是里面已经塞满了蓬松的毛毛,在莫惊春刚打开的时候,那些雪白的毛发都一下子涌了出来,将莫惊春的手指都吞没了。
非常rou_ruan的触_gan。
莫惊春:“**”
原来这兔尾消失的时候,这些兔尾毛毛还是在的吗?!
【请宿主不要怀疑系统的能力,当兔尾存在的时候,其存在便是真的存在,相应的掉毛,也是真实的毛发,并非虚假】
莫惊春捧着这一匣子毛毛,突然有些错愣。
他已经快忘记当初带着兔尾的日子,但是看着这些毛毛,仿佛又一下子回想起那时候惊悚畏惧。尤其是公冶启的贪得无厌和过分狂热,几乎要将莫惊春B到了绝境,可偏偏**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就是揉着尾巴揉得不亦乐乎。
莫惊春敛眉,好气又好笑。
这些毛毛没发现就算了,现在发现了**
莫惊春想了想,将毛毛好不容易全部都盖上,然后又将卫壹给叫进来。
不是多难的事情,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等到莫惊春去上值的时候,已经比寻常要晚了一点,莫惊春急匆匆赶到,正好和左少卿一同进门。
少了一个右少卿后,他们两人的事务繁忙了一些,但是左少卿还是庆幸的。
这一趟出远门说是公差,可是大皇子路上可是带了八百人!
这要是一个差错,岂不是就**
左少卿庆幸这个人不是自己,而且就算真的平安无事,回来指不定都是年后了。这到每年年尾巴的时候,谁不想在工作之余好好休息?
这突如其来的公差,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左少卿对这多出来的工作适应良好,甚至还对莫惊春说道:“也不知道右少卿在路上如何,这天气可是一天比一天冷。”
清晨出来的时候,莫惊春还能看到路上有人在扫雪。
这堆积上来的厚雪不能不扫,尤其是屋顶。
京兆府每日派人巡逻,最是要紧的一处就是查看各处的_F_屋上有没有积雪,若是有,就要赶紧清扫,免得厚雪多了,直接压垮_F_屋。
莫惊春叹了口气,“若是再继续这么下下去,就算靠着人来清扫,却也是麻烦。”毕竟天气越来越冷,越冷越下,人也不可能一日十二个时辰不停地扫雪,白日起来,这雪就堵在门上的事情,却也还是有的。
两人就在Jin_qu这段道上说话,这zhui边的白雾一团团扑出来,鼻头都是通红。
莫惊春进屋后,小吏已经快手快脚地在拨弄炭盆,他下意识嘱咐一句,“今后你们两个也不要在外间待着了,都进来罢。外面太冷。”
虽然不He规矩,但是总比脚长冻疮烂死强多了。
两个小吏面面相觑,险些给莫惊春跪下来。
无他,实在是太冷了。
莫惊春的手指僵硬得很,用力抓握了几下,这才慢慢恢复,等着炭盆燃起来,放在靠近他的屋角,这膝盖的冷也才逐渐褪去,人都j神起来。
莫惊春提笔写了几个字,看着略显歪曲的字迹有些不满,却也是无法。
他将白日的事务处理了一些,还未到中午的时候,左少卿突然急急进来,神色看起来还有点着急。
宗正寺这左右少卿都是不错,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办事牢靠,zhui巴也严。整个宗正寺能这么安逸,大抵是因为顶上的上官关系不错,没闹出来其他地方的是是非非。
莫惊春寻常习惯了左少卿的稳重,如今看着他一边扶着冠帽一边小跑进来,便略显好笑。
左少卿急促地说道:“宗正卿,这是今日刚送来的。”
莫惊春接了过来。
他翻开看了几眼,这文书上的nei容,却是非同一般。
“**这是在试探陛下A。”
莫惊春幽幽说道。
无怪乎左少卿会是如此惊慌失措,盖因王朝宗亲结婚,过程一直异常繁杂,这其中最需要的便是先将事情报知宗正寺,然后宗正寺再行整理,登记,最后将事情呈报给陛下。
一般若是无大事,几个月来回便是处理完成,而后该结婚的结婚,该记名的记名,并不算难。
如纳妾,生子,这样的小事一般也只做报备,尤其是纳妾**往往各处都压_geng不记得要回报,宗正寺也不至于连每家每户到底养了多少妾室都要追问。
这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是结亲不同。
就连清河王想要和林氏结亲,也是必须经过宗正寺,如果没有这道手续,在律法上,这婚事就是无媒苟He,是做不得数的。
林氏是世家出身,就算再想和清河王He作,在这件事上是绝不会退步。
就连清河王都不会做的事情,如今,却是有另外一个郡王做了。
莫惊春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名单,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就是您想看到的吗?”他的想法一瞬间穿透了这简朴屋舍,仿佛一刻望到了那肃穆皇宫nei。
左少卿没听清楚莫惊春说的话,下意识“A”了一声。
莫惊春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说道:“将这收起来,待会送往宫中。”
左少卿的脸色甚是不好看,低低说道:“若是陛下怪罪下来**”
这跟宗正寺压_geng就没关系。
可宗正寺面上却有着管理宗室的责任,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陛下想要责怪,却也是会连累到宗正寺自上而下。
莫惊春平静地说道:“莫怕,照着往常送Jin_qu便是了。”
他的声音笃定,又毫无变化。
莫惊春想,陛下怕是还要高兴才是。
他沉沉叹了口气,这其中,怕是跟正始帝的谋划有关。
公冶启在早年莫惊春刚接任宗正寺的时候,曾经与他说过不少朝上王爷宗亲的趣事,所以莫惊春对这个王爷记得很shen刻**明春王。
明春王,便是正始帝曾经说过的木匠王爷。
据说这个郡王生来就喜欢做各种器具杂耍,还未行冠礼的时候就整日都泡在木工里做活,就连他的父亲都嫌弃他。
如果他不是嫡长子,如今郡王这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做。
既然是这位王爷,怎么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莫惊春总觉得这其中或许有问题,只是这就轮不到他来管,而是看陛下如何看待。
长乐宫中,正始帝看着站在身前的薛青,神色算不上好,却也说不上坏。
他的手指抵着额间*道,平静地说道:“所以,你是想告诉寡人,清河王和林氏的协约,里面还包括**这不像是林氏的做派。”
不,应当说,这不像是世家的做派。
世家左右逢源是很正常的,早些年他们看不上权贵,近些年,他们跟权贵打交道。长nv嫁给了一位王爷,次nv便会是另外一位,更有世家间相互联姻。
这样结缔的联盟将他们无形间扭成了一gu团。
各方各派的势力互相盘踞在一处,最终变成了难以挖掘的庞然大物。
如薛青方才说的那般,异常鲜明的指向**谋反,叛乱。
往往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语境和预想里。
即便清河王这么想,可要真这么说,林氏是绝不可能答应。
薛青含笑说道:“陛下说得不错,所以这并非是林氏的想法,而是林氏部分族人的想法**您也知道,一个大家族如何把控下面,还是端看自身。这林氏近几十年是没落了,居然连这些都管束不住。”
族nei有异心,这便是世家没落的开始。
不然林氏这些年为何有不少族人试图入朝为官?
便是觉察到了不好的苗头。
但再是没落,对比外头,仍然是庞然大物,如果不是公冶启要查,薛青是动不了了。
薛青:“其实陛下要是再等些时候,应该会更好些。现在动手,除了几条大鱼,底下的小虾米却不一定能抓住。”
正始帝漫不经心地说道:“薛青,你的杀x太重。”
薛青挑眉,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有朝一日居然会被陛下说“杀x重”,这究竟是谁杀x重?
真正的杀神,可不是他!
正始帝淡定地说道:“寡人要的不是真的覆灭世家,而是要将世家打散,归于各地去。”这话说起来,好像光明正大,不似寻常。
薛青微讶,陛下这心思**
不像他。
依着之前薛青的看法,正始帝可不会手下留情。
帝王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不慌不忙地说道:“世家若是凝聚在一处,便是顽疾,可要是他们四散开来,遍布各处,他们便能带来好处。”他看向薛青,露出一个血气狰狞的笑容,登时变得*森恐怖,不再是之前那光正模样。
薛青心里腹诽,这才做人不到一刻钟,一下子又是原形毕露。
正始帝和薛青可是老相识了,他倚靠在背上,屈指敲了敲膝盖:“在心里腹诽寡人?”
薛青假笑:“岂敢岂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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