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该是一场成功的营救,但人质求生意识薄弱,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
之后发生的事情很混乱,祁楚星在下落的一瞬间惊吓过度昏过去了,谈妄也在,及时检查了他的状况,一起去了医院。
搜救队在沿途找人,在汇报情况,在讨论方案。
水下生命探测仪用了十几台,全无反应。
“祁砚清!祁砚清!祁砚清!”陆以朝疯了一样地喊人,到了晚上嗓子就喊哑了。
他始终听不到一声回应,看不到一处的水花溅起。
过了很久,陆以朝木讷地站在搜救艇上,看着飞流而下的瀑布,最终冲向很远的地方。
祁砚清是从他手里掉下去的,他没有抓住祁砚清。
“这么高掉下来,活不了。”他低声说着。
搜救队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先擦擦手吧。”
那一幕他们都看到了,他们只是看着都觉得惊心动魄,别说当事人了。
陆以朝低头看着右手,满手血迹,这都是祁砚清的血。
他愣怔了好一会儿,忽然问身边的特警,“我这种情况,能判死刑吗。”
“别这么想,你想开点。”
陆以朝动了动zhui,声音沙哑低沉,“**可他就是死在我手上了。”
大海捞针,希望渺茫,谁都知道这很难活下来。
水上搜救队找了一个星期,沿途的海域都找了,最佳抢救时间早就过去了。
两个人都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之后,陆以朝停了自己全部的工作,第一件事就是封锁消息压热搜,不让这件事透漏一点风声。
然后联系周简把剩下的比赛全部取消。
陆以朝:“不取消会当做弃赛,成绩会记入个人履历,他还没**”
周简打断他,声音冷冰冰的,“不劳陆总费心,我比你清楚比赛的事。”
陆以朝又说:“祁砚清的东西**”
“你们已经离婚了,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们人很多,不缺您一位。”
周简说话带刺,声音是哽咽的,“之前清清喜欢你,我跟他一起瞎了眼**但是陆以朝,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电话被挂断了,陆以朝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他叼了一支烟,眼底爬满红血丝,缓了几分钟,他继续在地形图上标注。
贾伊说:“老板,这个村子我们用无人机排查过了,人很少,没人见过他。”
“西边也没有。”陆以朝在电子地图上点了个叉,“继续往下一个村子找。”
陆以朝雇了一支无人机搜救队,河流途径的地方太多了,那天之后就开始沿途搜寻祁砚清。
他也知道很难活下来,但万一呢,万一祁砚清正在一个地方求救怎么办。
万一他就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x活下来了怎么办。
万一就是在等他。
时间慢得磨人,都是煎熬,一分一秒都在碾碎人的骨头。
陆以朝烟瘾越来越大,白天找人,晚上上网刷新闻。
搜索祁砚清,大部分人都在骂他,话很难听,但都是之前的事。
没人讨论现在的事,也没人再发过偶遇祁砚清的照片。
陆以朝躺在_On the bed_,他怀里抱着一件祁砚清穿过的_yi_fu,闻着上面淡淡的玫瑰香气。
他说过很过分的话。
他故意说祁砚清的信息素很难闻。
“是假话。”陆以朝把头埋进_yi_fu里,呢喃着,“很好闻,真的很好闻。”
陆以朝闭上眼睛就是祁砚清在哭的样子。
他们的手被血染得通红,他抓不住祁砚清,他眼睁睁看着那双手一寸一寸地滑下去**
陆以朝遍体生寒,他捂着脸压抑地低吼一声。
半个月了,祁砚清杳无音信。
盛夏的天燥热难耐,走在太阳下更让人烦躁。
“太热了,无人机不能飞。”
“我去那边看看。”陆以朝点了支烟往前走去,他晒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
他拿着祁砚清的照片去村口的小卖铺问人:“您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咧,这是谁家的nv娃娃?走丢了?”大婶热情地问。
陆以朝语气温和:“是男孩子,长得很漂亮,比我矮一点点,鼻子上有痣,真的很漂亮,看一眼就能记住。”
陆以朝留下自己的手机号,“麻烦您帮我留意,他可能受伤了,如果您看到了麻烦联系我。”
“那你把照片留下呗,我给你问问。”
“照片不行。”陆以朝又让她仔细看,“看到有一点点像的您就跟我说,谢谢您了。”
同样的话陆以朝说了上千次,他不敢把祁砚清的消息留下。
他现在只乞求是有人救了祁砚清,这里沿途只有村子,如果还活着**从这个方向找一定没有错。
“老板,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贾伊担心地看着他。
陆以朝:“没事,无人机什么时候能飞。”
“至少得4点了。”
陆以朝点头,自己又往前去,看这里有没有渔民。
.
祁楚星那天之后病了很久,一个星期都高烧不退,频繁做噩梦,body震颤不安。
“哥哥**别走**哥!”祁楚星大汗淋漓地惊醒,涣散的目光缓慢聚焦。
谈妄在一旁看着他,“又梦到砚清了?”
“**嗯。”祁楚星眼圈倏地红了,“都怪我。”
谈妄递给他一杯水,“不怪你们谁,你们都是受害者。”
“我已经被人打过一次了,我还不长记x,还被人绑走了**”祁楚星捂着眼睛,“**我总是拖累我哥。”
“砚清不会希望你这么想的。”谈妄站起来,轻轻拍了下他的头顶,“很晚了,继续休息吧。”
谈妄出去了,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很多秘密,比如楚星不知道碾碎祁砚清的那句话是什么。
楚星是不喜欢陆以朝,可他不知道祁砚清是怎么想的。
他不知道那个选择对祁砚清是致命的。
不知道。
这三个字作为理由让人无法辩驳,可又觉得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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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
周简放着很多祁砚清的_yi_fu和饰品,大家都想要,留作纪念。
算来算去,祁砚清的朋友也就只有这几个人。
周简沈谭舟文柏江南眠祁楚星和谈妄。
一人拿一点东西,正好够。
他们也没想到这天会见到陆以朝。
陆以朝很平静,看起来瘦了很多,他和周简说:“我来拿他的奖杯,后来赢的几个奖杯,他是不是全放你这里了。”
“谁让你进来的。”江南眠指着门口,“滚出去!我这儿不让狗进!”
“他的奖杯凭什么给你。”周简看着他,“都在我那里,但不给你。”
“祁砚清有一个屋子,里面全是他的奖杯,我想摆一起**”
“行A。”江南眠狠狠地说,“那你他_M倒是都送过来A!让我摆一面墙!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
陆以朝闭了闭眼,声音冷了几度,“我说给我。”
“你他_M还想闹事是不是!”江南眠猛地从吧台翻出去,冷狠狠地站在他面前,“早该替祁砚清打你这个渣男了!你他_M自己送上门来!”
两人剑拔弩张间,谈妄把两人隔开,然后把陆以朝拉走了。
江南眠气的心脏疼,声音哽咽:“他哪来的脸抢东西?!清清的东西凭什么给他!不都是他害的吗!”
祁楚星坐在他们旁边,一看他们哭也跟着哭了。
文柏哭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楚星D_D,你可要睁大眼睛千万不能喜欢他!”
“**喜欢谁?”祁楚星抽噎着问,刚出去两个人。
“陆以朝A!还能是谁!他喜欢你肯定是假的,他这人就喜欢演戏,你别犯傻上当,你**”
“你说陆哥喜欢我?”祁楚星眼泪还挂着眼角,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能A!”
“什么不可能,你不懂!”文柏说,“他就是渣男,他现在喜欢你,转头就能喜欢别人!”
祁楚星说不清了,急着解释,“不是A,真的没有!陆哥从来都不喜欢我A!”
沈谭舟拉了下文柏,让他别说了。
谈妄来的时候就说了,祁楚星病得挺厉害,现在急得脸都白了。
这两人虽然气质不像,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看着这张脸就难过。
江南眠最后说了句:“别想了D_D,你不喜欢他就行,他是渣男。”
祁楚星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他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从他清醒到再次昏迷,他只听到各种人的乱喊声,他错过了什么吗?
另一边,谈妄和陆以朝去了二楼的阳台。
谈妄问他:“你很介意砚清的健康监控在我手机上绑定着?”
陆以朝喉咙滚了几下,没能发出声音。
谈妄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原因,为什么会绑在我这里。”
陆以朝愣了几秒后忽然看向他,脸色煞白,“他病了?你们不是不是在商量结婚么,他为了你才跟我离婚**”
陆以朝忽然之间脑子里有点乱,他抿着苍白的zhui唇,“他body出什么状况了?他不是还在跳舞吗?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怎么了!”
谈妄说:“我是医生,年长他几岁也算他哥哥,你们之间的情况我知道一些。砚清是有错,错在偏执,可你没有吗?”
“最后那句话,你说得过瘾吗?”谈妄看向他,镜片后的眼睛温和又刺骨。
陆以朝呼xi一滞,眼里涌出热意,他哆嗦着手拿出一支烟点上,将浓郁呛人的烟草味裹进肺里。
谈妄语气很平静,“当时陆尧的匕首就在楚星头顶,楚星醒过来挣扎得很厉害,你怕他割到绳子,你怕砚清掉下去。”
陆以朝滚动着喉咙,嗓子眼里泛着血腥气,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谈妄:“你当时为什么那么说?因为你想让祁砚清难过,你恨他,习惯x想用刀尖去刺他,去报复他。”
陆以朝呼xi越来越急促,谈妄说的每个字都带着刺,挑开他虬结成疤的伤口。
“你把他弄哭了。”谈妄定定地看着陆以朝,每个字都无比清晰,“你多成功A,让他那么难过。”
陆以朝用力抽着烟,又被烟呛住,咳嗽地停不下来。
谈妄看了他好一会儿,等他咳嗽完,“我看你现在也不是很高兴,可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陆以朝伏低body撑着栏杆,眼前一片模糊,五脏六腑烧灼不已,紧拧成一团。
他闷头抽着烟,脊背弯曲,神情呆滞,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狼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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