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源到刑部去过了一回堂,有问必答,详细把事情说了一遍,一口咬定对方并非有意行刺王爷,而是自己身为京兆尹,治世不严,导致市井流氓胡作非为。侍郎卫小可几次开口想要说话,夏清源理也不理,抓起笔来在庭上洋洋洒洒写了三十页罪己状,自罚半年俸禄,当堂把这事揭了过去。
从刑部出来,时候也还早,夏清源上了轿子,吩咐道:“去临水小院。”
临水小院是一户独门院落,两层朱红小楼,靠裴杨湖,图的是个风流雅致,正是每年醉梦选秀的地方。自从今年选出来他京兆尹,吓得临水小院关闭了数月,前些时主人才战战兢兢重新开张。
夏清源径自穿过前厅,到供客人居住的后院,他站在院子里扫了一眼,看见一栋门庭的犄角里画着一个小小的“京”字,便上前去敲了敲门。
_F_门打开一条小缝,严素素探出头来,望着他凝神认了一会,笑道:“我见过你。”
她也没问夏清源如何会寻到她的住所,退了一步,把门打开来,和善道,“你脖子上的伤可要紧么?”
夏清源没有说话,严素素不过随口这么一问,倒也不真指望夏清源回答,自顾自接着道,“那日真是凶险,好在你有人来救。那个人是你的护卫么?他武功当真不错。还有那个一开始出手的公子,武功也是极好的。”
她脸红了一红:“你逃了之后,还是他亲自送我回来,可惜也不肯告诉我姓名,也不肯进来坐一坐**你**”
夏清源咳嗽一声打断了。
严素素捂住zhui,不好意思道:“你瞧瞧,我光顾着说话,都还没有把你让进来**”
“不必劳烦了。”夏清源拦住了她,“我来,是因为上次在醉红楼,姑娘说了一句让在下挂心的话。”
严素素眨着眼,不解道:“什么话?”
“姑娘说,夜晚进京的时候,正遇见曹统领带着禁军回城。”夏清源望着她,“这话可是实情?”
严素素立刻道:“自然是真的。”
夏清源面容沉静如水:“能否详细说给我听?那时是什么时辰?姑娘撞见的禁军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严素素想了想,为难道:“时辰我倒是记得,大概是刚过了子时,城门都已经关闭。我之所以知道是曹统领的禁军,也是因为他出面和守门官喊话。但说到不同寻常的地方**也就是跋扈了些,我爹爹急着进城,被他一推就推到一边**”
夏清源见她说不上来,便提点道:“他们可有携带什么大型物件?又或者**”他眉间蹙了一蹙,慢慢道,“又或者那群禁军里**可有一些看起来不大一样的人?”
严素素吃了一惊,低着头想了片刻,忽然道:“有!有一些人**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反正**反正就是不那样规矩**”她声音低了下去,脸色突然白了一白。
夏清源追问道:“姑娘想起什么了?”
严素素惨白着脸,支支唔唔道:“也没什么**不过我爹爹被推开,我去扶的时候,离得很近的望了他们一眼,其中好像有一个人,长得**长得似乎和醉红楼里闹事的人有些像**”她立刻又强笑道,“当时夜黑,我也没有太注意,或许完全不同也说不定。”
夏清源眉稍一扬,点头道:“应该是如此。醉红楼闹事者已死,若是禁军的士兵,兵部一定会上报。”他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姑娘相告。告辞了。”
严素素追上来几步,送他出了后院。夏清源又告了一回辞,她便回转过来。
她掩了_F_门,里屋里走出来一个六旬上下的老者,杵着龙头拐问她:“素素,是哪个?”
严素素扶老人坐下,蹲在他膝盖边替他捶tui,道:“是本朝的京兆尹,叫做夏清源。”
老者在zhui里念叨了几遍这名字:“是文宰苏紫的表弟,四皇子的伴读?”
严素素“噗嗤”一笑:“四皇子早就不是皇子了,爹爹,你应该叫他文和王。”
老者摸着白须笑了起来:“是A。我告老也有十一年了。”他伸手比了一比,“那时候姓夏的小子还只有这么高呢,整天就和四皇子呆在一块儿,没大没小,不知尊卑。”
“哦?”严素素好奇地道,“怎么个不知尊卑?”
老者道:“那时候四皇子不怎么得势,他娘静妃是个小宫nv出身,不得宠,过世得又早,在宫里没谁拿正眼瞧他。只是文宰武相看起来对他有几分赏识,其他人便表面上也守个礼节,只有姓夏的小子,一天到晚直呼皇子的名讳,见了他别说是跪了,连拱个手都不会。”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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