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澜有几分失态,指尖透白,“你什么意思?”
他还不愿接受事实。
目视谢嘉澜不易察觉的异样,谢嘉炽不禁笑,忽地也不太介意谢嘉澜搞砸他辛苦计划的事了,谢嘉澜越不爽他越开心。
谢嘉炽慢慢流露出掌控一切的淡定,反正这里不是京城,他没必要太过忌惮谢嘉澜,近在迟尺的谢嘉澜没带给他多少压力。
只听谢嘉炽耐心道:“臣弟说得还不明白吗?三哥,你自小天资聪慧,难道还要臣弟一个字一个字地再说一遍?”
他确定,这一次他占据上风,并拿捏住了谢嘉澜。
“四弟,欺君是大罪。”谢嘉澜音色冷厉。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谢嘉炽几yu要捧腹大笑,好在他忍住了,“哈哈。”谢嘉炽道,“三哥,你是在自欺欺人吗?还是天真?可真稀奇。”
谢嘉澜不语,只睨谢嘉炽。
“迟小雪不是都说了她不认识你吗?你亲耳听到,还搁这懂装不懂。”谢嘉炽语气掺杂*阳怪气,还不忘啧啧两声,以示_gan慨。
谢嘉澜明显被激到,他二话不说直接单手攫住谢嘉炽的_yi襟,手背青筋突起,几乎要把谢嘉炽给拎起来。
谢嘉澜居高临下凝视谢嘉炽,在两人的瞳孔中,可见对方的容貌,以及有些相似的眉眼。
“小雪?她是朕的nv人,是你的皇嫂,你怎么敢这么叫她?”谢嘉澜想起在鹊桥边听到的话,“你倾慕她?你怎么敢的?谢嘉炽,你不想要你的命了吗?”
“三哥,话不要说得那么重,臣弟我都叫了一年多了,都喊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而且小......乌姑娘可从未要我改过口,如果有冒犯到你,那臣弟道歉便是。”
谢嘉炽虽这般说,但话语中完全没有携带真诚歉意,甚至语气还颇为挑衅,他端的确实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乃至无所谓的样子。
“许久未见,你zhui皮子利索不少。”谢嘉澜扬起下巴,冷眼看谢嘉炽。
谢嘉炽不慌不忙,上下打量谢嘉澜,摸着下巴道:“多谢三哥夸赞,臣弟却之不恭了......三哥,臣弟没想到冷漠无情的你竟然有一日会变成这样,就为一个nv人,我竟还能亲眼目及,何其有幸。”
欣赏着谢嘉澜一副隐忍着痛苦和妒忌的模样,他确实是爽。
从前只有他嫉妒谢嘉澜,现在却反过来是谢嘉澜妒忌他,当真是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
一年多前,收到清宁来信,清宁说看到谢嘉澜另一副面孔,为此她_gan到十分畅快。
谢嘉炽看着手中的信,也想瞧瞧谢嘉澜在失去乌游雪后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只可惜他不在现场,但如今瞅见谢嘉澜难以抑制的痛苦,谢嘉炽觉着也不迟。
谢嘉炽心里从未有过的舒坦,他继续添油加醋,言之凿凿:“还有三哥,小乌姑娘可从来不是你的人,你是和她情意相通,交换信物,私定终身了?还是已经娶了她?”
闻言,谢嘉澜body明显一震。
谢嘉炽不疾不徐抓住谢嘉澜揪住他_yi襟的手,施加力道慢慢压下,再而摊手,“都没有,所以她不属于你,亦非臣弟皇嫂,我为何不能喜欢她?”
“你凭什么?”这是谢嘉炽头一回与谢嘉澜正式叫板。
谢嘉炽目光灼灼,气质不输谢嘉澜。
“你不在乎她是父皇生前的妃子,那臣弟我就更不在乎了。”谢嘉炽继续道。
“而且,臣弟说句真心话,忠言逆耳,还请三哥莫要介意,臣弟认为乌姑娘似乎并不喜欢你,从她多次试图逃离三哥就能看出来,三哥,你不会不知道吧?而三哥你就算明白所有一切却还是强迫她,那乌姑娘自然不开心,千方百计远离你。”
“但臣弟没想到三哥你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还真是天意,不过就算这样,乌姑娘最不想见的人该是三哥你。”
“三哥,你今日着实是吓到她了。”
谢嘉炽滔滔不绝的话语如尖锐的针,不断戳刺谢嘉澜的肺管子,令他遍体浸寒,同时一针见血,没有丝毫顾虑地把谢嘉澜与乌游雪之间的扭曲强迫的关系挑到明面,跳跃在谢嘉澜脑海中。
静,无比的静,静到令人恐惧。
谢嘉澜把双手藏进袖管中,然后手在抖,不停地抖。
紧接着谢嘉澜咬字,警告道。“谢嘉炽。”
三个字裹满刺骨寒意。
透过月光,不难发现此时的谢嘉澜的眉宇间溢满*郁,眼白也爬上了些许血丝。
谢嘉澜声音如常,冷淡至极:“你僭越了,身为淮王,你心中还有没有礼法尊卑?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讽刺朕?”
“朕和她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局外人来置喙。”
倏忽,谢嘉澜拔高声线,说道:“滚!”
谢嘉炽后退几步,面色平静,道:“那可不成,小雪可还在你这,如果她醒来见不到臣弟,定会害怕的。”
这句话相当于告诉谢嘉澜——乌游雪很依靠他,信任他。
谢嘉炽又生生在谢嘉澜心口剖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三哥,你叫我滚,难道你就好奇臣弟为何会和小雪在一起吗?”谢嘉炽适时抛出谢嘉澜梦寐以求的钩子。
“小雪?谢嘉炽,注意措辞。”谢嘉澜语气拈酸,连他都未曾如此亲密唤过乌游雪。
阿雪小雪,什么都让人抢先一步。
他顶多只唤过乌游雪小名,虽然只有他知道,但谢嘉澜统共也没喊过多少次,一想到谢嘉炽唤了一年多的小雪,谢嘉澜心里就不是滋味。
“这一年多来,是不是你在从中作梗?”念及什么,谢嘉澜忽地问。
谢嘉炽:“什么叫从中作梗?三哥,我可从未做过什么,臣弟还以为三哥你早就忘记乌姑娘了呢,原来没忘A。”
“三哥这般在意乌姑娘,委实让臣弟大吃一惊,但臣弟对她的喜欢也不比三哥少,如果今日没有三哥你捣乱,说不定臣弟就得偿所愿了。”
“闭zhui!”谢嘉澜声线变冲,还有微不可察地颤抖。
“朕不想听你的废话,现在朕和你的账暂且不谈,四弟,朕给你一次机会,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否则......”
谢嘉澜目视谢嘉炽。
谢嘉炽也撩起眼皮与谢嘉澜的目光相撞。
“三哥,你想说什么?”
“你M_妃委托朕给你几件她亲手缝制的冬_yi,你若不想要,可直接离开。”
闻言,谢嘉炽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_gan觉,局势霎时反转,谢嘉炽的命门被谢嘉澜拿捏住。
怪不得谢嘉澜会来淮安,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告诉朕,她为何会忘了朕?”话题绕来绕去,终于回到正题上,谢嘉澜在说话时,垂下了眼眸。
“好,臣弟说便是。”
从谢嘉炽口中得知,谢嘉澜得知乌游雪逃到淮安后被猖獗的人牙子拐走,她忘记前尘是因为受到牙婆的_N_待,头部受创,得了离魂症。
一次偶然机会,谢嘉炽发现乌游雪,后费劲千辛万苦救回了她。
此后,乌游雪便在淮安安家。
谢嘉澜静静聆听,他面无波澜,心里却在想,他定然要将这个猖獗的拐卖组织揪出来,把所有人都碎尸万段。
好在这一年多以来,乌游雪再未出什么意外,平安无事,听到这,谢嘉澜松一口气。
谢嘉澜想到一件事,问:“人都抓住了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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