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徐泽帮?
许青与脑中嗡地一响,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是小测向来交白卷,大考从未及过格,数学功底显然连奥班,不,二高普通班学生平均水平都没达到的徐泽帮?
“这也太离谱了!”觉得名单荒谬的并非只有许青与一人,公告栏前,一位学生大声道,“成绩呢?没有成绩只有名单吗?”
一语点醒所有人,一时间闹声更大了。
“对A,这种这么重要的选拔至少得放出成绩吧!”
“徐泽帮是谁?级上前几从没见过这个人。”
“别级上前几了,他就是个倒数,当然见不到!”
“以往几年都是公布分数的,今年怎么没有?”
众人嚷嚷中,许青与心绪复杂地挤出人群。从小养成的x格让他比起怪别人更爱苛责自己,但这次落选真不是能简单用发挥失常或技不如人来概括,许青与没办法不去怀疑徐泽帮,质疑他是否使用了一些非正当手段获取名额。
“我能抢的不只是眼镜。”
几日前,徐泽帮说过的话浮现在许青与脑海中。现在看来徐泽帮是如此嚣张,他的“抢”法并非堂堂正正,而是动用一些努力与实力外的因素。
许青与站在栏杆边,心情糟糕透顶,落选的失落和遭遇不公的愤懑盘旋在他心中,他好一会儿才迈步,脚步沉重地回到班上。
进门,他刚坐下,眼前就一黑,抬头看见黄煜站在座位边,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听见问:“还好吗?”
许青与先点头又马上摇头,说:“恭*恭喜。”
出口,他才发现自己语气很干,像生啃了没熟的杏子,苦味和酸涩顺着齿缝漫出来。
黄煜一反常态地没什么话,他单手撑着桌沿站在边上,很轻地“嗯哼”了一声,然后就再没开口。他不说话也不离开,就干站着不动,好一会儿许青与才隐约意识到,黄煜或许是来安慰自己的,但以“入选者”的身份安慰“落选者”,即便是黄煜,也只能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开口。
但黄煜这种难得局促的姿态,对许青与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安慰剂,许青与挤出一个笑,正想让他别想其他,去冬令营要好好发挥**还未开口就被匆匆赶来的张思瑜打断。
张思瑜是从教室另一端冲来的,她额发凌乱,眼神炯炯,瞳眸中尽是怒火,她直接扑过来撑住桌面,机关枪一样开口:“我们要联名给校长写投诉信,你加不加入?”
许青与被她的气势镇住,一秒后问:“投*投诉什么?”
“投诉有人滥用权力干扰公平竞争,诉求公布选拔考试前三名的成绩小分及答题卡,不然我们将不会接受这种结果!”张思瑜越说越激动,最后一拍桌子,再次问,“你加不加入?”
说实话,作为一个以乖闻名的学生,许青与很少会去质疑什么,许静从小灌输给他的观念总是——听老师的听父M_的别自作主张别自作聪明。但此刻张思瑜说完,他心中隐隐一动,头一回意识到,原来即便是面对权威,除了沉默接受外,还有其他选项。
许青与抬头,坚定说:“我,加入。”
“OK!”张思瑜转头,看向黄煜,她计划得很满,拉许青与入伙以班长名义代表奥一班,再找早在高一末竞选成功,成为这一届的学生会会长的黄煜帮忙,张思瑜清楚仅凭单独的班级无法有效施压,还得要联He学生会的力量。她yu伸手去拉黄煜,开口道,“黄煜,也要拜托你联系一下学生会那边**”
“抱歉。”黄煜后退半步,张思瑜的手拉了个空,她愣一瞬,听黄煜开口,“除非特殊情况,学生会不会参与任何的学生抗议活动,这是写在规章制度里的。”
“但是,这就是——”张思瑜激动地敲下桌子,还yu争辩。
“我还有事。”黄煜再次打断,“祝你们成功。”
说完,他转身离开。
“什么A**”张思瑜看着他的背影,半响垮了脸,小声嘟囔一句。
“你也是天真,他自己都在冬令营名单里,怎么会参加这种可能影响冬令营正常进行的活动。”边上一个男生目睹全程,开口说,“算了,少个人无所谓,我们自己搞一样的。”
对于不公平竞争的反抗,如愿在二高nei掀起不小水花,三个奥班一共有一百多学生联名上书,要求学校公布具体成绩,这事持续一周有余,闹得沸沸扬扬,最终连高三和高一的学生都知晓了此事,在奥班学生在周一升旗仪式上对校长喊话时起哄看热闹,然而,尽管舆论压力给足,最终的处理结果却还是令人哗然,组织联名的学生被约谈,对校长喊话的学生则直接被通报批评,各班主任更是接到通知后紧急召开班会,一切抗议行动被明令禁止,不然学校将直接给予所有参与者处分。
雷霆手腕下,纵使学生们有再多怨气,也不得不忍气吞声,此时抗议走到末尾,不少人心灰意冷,毕竟距离名单公布已经过了十来天,奥数冬令营再过几天都要结束了,就算真争出个结果,又能怎样呢?
尘埃落定后,许青与回到教室,看着一抽屉整理好的错题,刷过的卷子,联名上书的抗议信底稿,久久不能回神,他刚从办公室回来,被老师狠批一顿,说他作为班长不带好头,反而跟着同学一起闹事。
许青与记的很清楚,老师很严厉地说,没有凭实力获取资格的本事,只想着拉别人下水,这是道德败坏的行为。
老师最终失望地看着他,说,许青与,你怎么是这种人?
许青与低着头,委屈和火气交际浮上心头。
哪种人?
努力了一年多,比不过用非常规方法获取名额的人?认认真真复习考试,连结果都不配知晓的人?
许青与想着,牙齿都在汹涌的情绪下打起颤来,他人生有史以来第一次_gan觉这么愤懑,又这么无力。
这种失望和愤怒,在过几天许静打来电话时被引爆。这段时间许青与一直留宿学校,周末也没回家,也因此得以几次回避掉许静不断对冬令营结果的追问。他不告诉许静自己落选,是心存侥幸觉得具体分数没出还有转折可能,更是害怕许静知晓后大发雷霆,把自己的努力和汗水贬低得一文不值,所以才一拖再拖。
现在许静知晓了,电话接起来就是劈头盖脸的指责,许青与站在楼梯间角落低头听着,那边许静比失去机会的他本人还激动还生气,“废物”“蠢货”之类的词时不时会出现在句子中。许青与被骂得心悸又委屈,终于在许静换气停顿时小声开口反驳:“那个第*第三名,是找关系的,我真的*真的努力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许静更恼火起来。
“所以呢?所以你现在在指责我没本事,指责我没帮你找到关系去冬令营?!A——可以A许青与,住宿把心都住野了,当年你要是听我的去培才,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窝囊!”
“不*不是。”许青与努力地,压制住情绪后辩解,“我是说,如果,如果正常竞争,我可*可能是有机会**”
“没有如果!”许静尖声打断,“既然第三名是找关系的,那你为什么不能做第一第二?就一定要盯着那个没出息的第三?没入选就怪别人是吧,找理由前能不能低头看看自己是什么水平?”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谁都和你公平竞争,我告诉你不可能!出了社会关系户比比皆是,你难道每次落选都要跟人理论?你理论的过吗?许青与我摆明跟你讲了,你_M我没本事,没法事事给你铺路,你自己能不能争点气!我们家没有背景后台,你只有做到顶尖,才能获得和其他人一样的机会和待遇,知道了吗?”
许青与没回答,许静拉高音量,几乎是吼着问:“知道了吗?!回答!”
“知*知道了。”许青与小声说。
挂了电话,许青与在楼梯拐角一动不动,他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缓慢掏出手机,凭借本能给黄煜发去【**】
发出后许青与自嘲地笑下,知道自己犯蠢了,冬令营参与期间禁用手机,黄煜怎么会回**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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