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落尽,云里疏星,不共云流去。萧洄独坐石上,指尖捏着一块碎玉。
“既放不下,又作无情状,那封心诀,观主怕是练不成了。”老黄牛慢悠悠吃着草,骑牛的老者将头上的破草帽往下压了压,遮住一双昏昏yu睡的眼。
萧洄将玉握在掌心,却舍不得用力,垂眸轻声道:“让您失望了。”
“有什么好失望的,你要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老者淡淡道:“寒霜剑是避世剑法,当年你师父可曾拦着你下山游历了?可见他也未拘你分毫,一切皆由你去了。剑法随心,你喜欢什么便去追寻什么,这有何错。”
萧洄抬眸,看月影落于湖心,只道:“我既修不成封心诀,也寻不得心中所思所念。这世上不缺愿意爱惜他的人,他亦不会委屈自己。如此,便作罢。”
“偏信偏听偏见,当局者迷,观主不妨多听听多看看。”老者将草帽抬了抬,朝不远处望去。
观里的青衫弟子左手提着一个乌木食屉,右手牵着个蹦蹦跳跳的小道童。那小道童不过总角之年,x子正是活泼,跟在师兄后面东张西望,待看见萧洄后立刻不蹦了,规规矩矩的拽着_yi角走来。
青衫弟子没想到长老也在此处,忙上前行礼:“弟子见过观主,师叔祖。”
小道童有模有样地跟着打了个揖,双眼滴溜溜转着,到底还是壮着胆子走到萧洄面前道:“观主,阮公子托我将一封信交给您。”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妥帖折好的纸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萧洄一怔,下意识攥紧掌心的裂玉,沉默良久伸手接过,却不打开。倘若信上再是两情若久长,岂在朝与暮?此等之言,看了不过徒留心伤罢了。
“不看?”老者耷拉着眼皮,一副困懒模样。
萧洄苦笑,将信压在裂玉之下:“既已将他B走,何必再生事端。”
小道童有些慌了,忙道:“观主,阮公子说在山下药庐等您三天。”
萧洄虚握住信,拂袖转身而去,不予理会。
小道童迈着短tui追了两步,道:“观主若不去,他定然会伤心。”
萧洄脚步一顿,小道童也跟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怔怔抬头,只听见观主一声叹息。
小道童看着观主走远,夜色里白_yi清隽的身影渐远,融于夜色便显苍凉。
那封信与裂玉一并被放入匣中,与两缕痴缠的青丝做了伴。
阮灵奚依言在山下药庐等了三天,直到第三天斜阳落时,仍未等到萧洄。小道童跳上石墩,然后又蹦下来,再爬上去,蹦下来,乐此不疲。
“你晃的我眼晕。”阮灵奚拎着他的后领,将他从石墩上提溜下来,搁在一旁。
小道童*了*脖子,有些闷闷道:“都说观主不会来了,你看天都要黑了。”
“这不是还没黑透吗,说不准一会儿就来了。”阮灵奚歪在一张青藤椅上,双手搭在腹前,瞧不出半分心急模样。
小道童本笃定观主不会来,见他这般反倒是有些犹豫了,没准观主真的会来呢?他托着软乎乎的脸蛋老老实实坐在阮灵奚身边陪着一起等。
最后一缕斜阳落尽,暮色来临,阮灵奚眼底光彩便也随之一并散去了,夜风微凉,他颤了颤长睫,轻笑着闭上眼。
“喂**你别哭**”小道童扯了扯阮灵奚的袖口。
阮灵奚晃了晃藤椅,懒洋洋道:“谁哭了。”
小道童将rr的指尖伸过去,勾起他眼角一线微凉。阮灵奚长叹一声,指尖凑在唇边打了个哨,远处有马奔来,他抖开挂在椅上的雪色披风,翻身上马。
“你要往哪去?”小道童仰着脑袋看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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