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的汤药浓苦乌黑,盛在白瓷碗里,怎么看都叫人提不起胃口,愁的阮灵奚直咂*。
秋月白将碗往他手里推了推,道:“趁热。”
阮灵奚半死不活地盯着药碗,长叹一声,到底端起来一口气灌完。秋月白防着他吐出来,忙上前拍着他背顺了顺气,顺手将一枚蜜饯塞进他zhui里。
“咳**”阮灵奚皱着眉头,只手揉着胃,叹气道:“这药劲儿大,我怕是要睡上几天。”
“安心睡你的,我守着。”秋月白一口应下。
阮灵奚苦笑一声,抬头道:“得亏有你,我**”
“说这做什么。”秋月白递了盏温茶让他压一压口中甜味。他与阮灵奚本是自家兄弟,两人间当真不必言谢。
药劲儿上来,阮灵奚开始有些昏沉,临昏睡前拉着秋月白道:“我醒来前都不必给我找大夫看了,不需用其他药**若我说胡话,你也不必理会**”
秋月白都应下,看着阮灵奚昏睡过去。但他没料到,这几天竟会这样难熬。一个时辰之后阮灵奚开始起烧,整个人烧的唇色发白,浑身发抖,冷汗覆了满额头,呼xi愈发微弱。
“这么个烧法,会不会把脑子烧坏。”秋月白有些犯愁地将*帕子搭在阮灵奚额头上。
凌霄想了想,道:“不会,阮先生既敢喝那药,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秋月白叹了口气,将被角仔细掖好,这一守就是三天两夜。
阮灵奚醒来的时候正巧赶在清晨,迷迷糊糊爬起来弯yao吐出一口黑血,呛了个半死不活。秋月白从外面进来,瞧见那场面被吓了一跳。
“咳**没事**”阮灵奚咳得头晕目眩,扶着床栏缓了半晌,道:“吐出来就好了。”
秋月白拿帕子抹去他唇角的血,心知该是毒在肺腑积攒出的淤血,能吐出来反倒是好事。
阮灵奚忍过一阵目眩,喘了口气,看着秋月白眼下的倦色,轻声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有霄儿在这倒还好,只是你这几天实在惊险。”秋月白坐下道,“高烧不退,满zhui胡话,还得防着你抓伤自己。”
阮灵奚纳闷道:“我抓自己干什么?”
秋月白看了眼他脖子里的血痕,想了想道:“那谁知道,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没事在脖子里乱找什么?我不记得你颈上有过佩饰**”
阮灵奚一噎,垂下眸子,长睫颤颤,半晌才道:“糊涂了吧。”
秋月白不再问,良久,到底还是忍不住道:“你与萧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提他干什么。”阮灵奚眉心微紧,抿住苍白下唇,手不自觉地拢上小腹。
“可是我愿意提他?不知谁烧成那个样子,zhui里念的全是他的名字**”秋月白顿了顿,道,“你是怎么想的?”
阮灵奚有些neng力地躺下身子,懒倦道:“我想再多又有何用,他生了副冰雪心肠,我能有什么办法?”
秋月白视线落在阮灵奚薄被下隆起的小腹上,迟疑道:“那他可知道?”
阮灵奚抬手遮住眼睛,有气无力道:“鬼知道,我给他递过一折安胎药方,他若是看了,许是能猜到几分。他若是没看,只能说我与他之间缘分该尽。说来怨我,若不是我**他也不会练什么劳子的封心诀。”
秋月白摇了摇头,叹道:“你既想得如此明白,干嘛留这个孩子。”
阮灵奚放下遮在眼前的手,他的眸子比寻常人要黑上几分,乍一看便有些许稠紫流光,柔下来的时候格外动人。修长的手指大开按在隆起的yao腹间,他道:“它来时我曾满心欢喜,又怎么忍心因如今处境艰难就舍了。”
话至此,秋月白知不必再劝,只带阮灵奚回了断天门休养。阮灵奚心知自己如今这幅身子经不住折腾了,肚子里那小东西没少跟着他受罪,倒也良心发现般安静下来。
断天门的后山与前殿截然不同,若说前殿*森可怖,鬼气缭绕,那后山绝对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山yao小院扎了一圈篱落,前院栽花,后院种瓜。如今天气渐寒,屋里埋了地龙,烧起来热气腾腾,温煦胜春。
阮灵奚在榻上闲敲棋子,琢磨着下一步走哪,秋月白一边陪他下棋,一边留意着两个在榻上爬来爬去的小团子不要掉下去。
“罢,输了。”阮灵奚将棋子一丢,掩唇打了个哈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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