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夏侯日月点点头,起身,对几个属官吩咐道,“犯官陈立及其同案犯和所有暴民,于一个月后押赴刑场,问斩。”
“王爷!”众人不由惊呼出声,“望王爷三思而后行A!”
夏侯日月平平淡淡的说道,“此案就此了结,不必多审。”
见众人还yu言,他横眼一扫,“你们有什么疑问?”
虽然众人都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但夏侯日月眼中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竟压得众人硬生生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此,夏侯日月满意的一笑,挥手道,“你们都下去,本王还有几句话要对陈立说。”
待众人告退,屋子中只剩下夏侯日月和陈立时,夏侯日月淡淡道,“陈立,你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本王独留下来要问你为何事。”
陈立不语。
夏侯日月叹息道,“为尊者讳当真有这么重要?陈立,你死不足惜,但就此放过巨贪,任他继续xi取民脂民膏,危害社稷,你甘愿?”
陈立颤声道,“下官愚昧,不解王爷之意。”
“不解?”夏侯日月一笑,“是不想解不愿解?还是不能解?”
“**”
夏侯日月负手淡淡道,“陈立,事情只怕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吧?如果本王推测得不错,你湘州不是不开粮仓,而是_geng本就已经无粮可发。对吧?”
无视陈立的震惊,夏侯日月继续道,“湖广熟,天下足。这是自古以来就流传的民谣。就算你湘州连续数年支援其他数郡,又从去年开始支持前线战事,但有天下第一粮仓的湘州岂会那么容易就被掏空?”
“**”
“更何况,你陈立素有贤名,为官二十余年来一直爱民如子。只要你湘州粮仓中还有余粮,你是绝不会任灾民活活饿死。之所以关闭粮仓,只为你湘州_geng本早已无粮可放!”顿一顿,夏侯日月既似在问陈立,又似在自言自语,“只是本王shen_gan奇怪,你湘州既已无粮,为何仍能支援前线战事?就连现在仍有粮草不断送往西南**”
陈立虚弱的回道,“王爷,一切自当以战事为重。无论如何,前线将士们的粮草是一定得保证的。”
“是吗?”夏侯日月笑得温和,“当你境nei的百姓只能吃树皮草_geng为给生,试问你又如何能变出粮草来支持前线?”语气一转,他厉声道,“陈立,枉自你读这么多年圣贤书,你难道就不知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你难道就不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你为顾全天家尊严,也应禀明皇上,由皇上独断乾坤陈立,你这样做,对得起奉你若神明的一众百姓?对得起寄你于厚望的皇上??对得起因你而枉死的无数小民???”
陈立说不出来话,只紧紧咬着唇,完全不敢与夏侯日月的眼光接触。
夏侯日月见状,语气转为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仍像刀子般扎人,“忠义之士,忠的应是江山社稷,忠的应是黎民百姓!而你这样,只能叫做愚忠不顾大义!”
陈立浑身颤抖着,终于,他吃力的说道,“王爷,下官**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走出审讯室时,夏侯日月愉快的笑了:一切,正如他所猜测的一样,并不是陈立罔顾百姓生死,而是湘州的确已无粮可发。之所以仍有粮草不断运往前线,只为其中另有玄机:这些年里,皇长子信王夏侯连印主持户部,他利用职权,中饱私囊,偷偷将数个富饶之郡的粮草卖出。而在战争爆发之际,他便令属下悄悄以商人身份低价买入无数粮食,趁着战争之时,B迫陈立等官员从他手中高价买来粮草供给前线**
御书_F_。
夏侯日月把一切向荣华禀明。在大量的事实与证据下,荣华沉默了**
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夏侯日月,荣华问他,“你打算如何处置连印?”
夏侯日月恭声回道,“儿臣不敢擅作主张,一切由圣躬独裁。”
荣华笑笑,“你既为刑部主官,自然主管天下刑律。夏侯连印既触犯律法,自当由你这主事官来判决。”
“**”
“说吧。”
“**”
“嗯?”
夏侯日月抬起头来,坚定的看着荣华,眼睛眨也不眨的道,“若由儿臣判决,那么,夏侯连印当斩!”
荣华不置可否,“哦?”
夏侯日月愤然道,“身为户部主官,他利用职权,中饱私囊,是为不忠不廉。身为皇子,他辜负寄他于厚望的皇上,是为不孝。他不以天下为公,反为私利所迷,xi取民脂民膏,是为不义。更在国家有难之时,无视前线将士生死与后方民众苦难,大发横财,是为不仁不智。如此不忠不孝不廉不仁不义不智之徒,只有一死,方能以谢天下。——儿臣以为,应当昭告天下,乞正典刑,以正视听!”
荣华瞥了夏侯日月一眼,淡淡问,“他身为皇子,将他所犯之事昭千天下,你难道就不怕丢了天家颜面?”
夏侯日月正容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正因为他是皇子是王爷,所以更要严惩。”
“嗯?”
听着荣华语音变得隐有几分刁毒之意,夏侯日月却毫不畏惧,抬起眼来,他直视荣华,“若不能将夏侯连印正法,恐令前方将士寒心令天下百姓寒心——皇上,民为重,君为轻A!”
“你,做得很好。”他以为荣华会发怒,出乎他意料的,荣华却笑了,“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仪不廉不智之徒,的确当诛。”
正值夏侯日月轻轻松了一口气之时,荣华又问道,“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理陈立一众人等?”
夏侯日月毫不犹豫的一口答道,“通通杀掉。”
“哦?”
“陈立众官包庇夏侯连印。这种案子放在平时,或许可以法外开恩,流放边疆终老,但如今却是发生在国家用兵之际,实属十恶不赦。所以,当全诛,以儆效尤。”
shen沉的眸子盯视着他,荣华面无表情,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否定,“你杀了这二百多官员,就不怕留下恶名在史?”
夏侯日月昂然道,“得罪了这些官吏又如何?儿臣只求国泰民安。杀大哥杀陈立杀那二百多名官员杀那三千多暴民,儿臣问心无愧!”
“哦。”荣华淡淡应了声,随即又问,“那么,湘州城中仍关押着的暴民你又会如何处置?”
夏侯日月没有即刻作答。想了想,他终于还是大着胆子说道,“以儿臣拙见,应把流民与暴民统统送到边陲垦荒。”
“哦?”
夏侯日月心下踌躇,但想了想,他终于还是把心中打算说了出来,“中原的百姓很多并没有土地。而大部分的百姓都愿意拥有一块自己的地。像这回湘州暴乱,固然是因夏侯连印等从中作梗,同时又遇上天灾。但,归_geng结底,是因为很多百姓没有土地。”他慢慢将心中盘算已久的事娓娓道来,“我朝幅原辽阔,在东北西北等地仍有无数土地荒置,与之相对的,则是南方已饱和。不如就将这些暴民与流民送往荒地,令其开荒。同时声明:只要垦荒,田地便归其所有。当然,流民与暴民的待遇绝对不同——流民前五年免租,五年后按亩交租。而暴民,第一年免租,自第二年开始,则按亩交租。但无论暴民亦或流民,只要其垦荒,则所垦之地尽归其所有。如此,可解决百姓温饱。”
荣华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道,“只是解决百姓的温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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