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以色侍君谢家儿郎,色令智昏同历皇帝
谢瑾拿起龙井茶糕咬了一口,未放糖的茶糕,茶味更纯粹浓郁,谢瑾吃完一个,又喝了半盏茶,用帕子拭了拭唇角,方道:“臣知道了。”
他想要下榻,可稍微一动身后还是痛得不行,便向皇帝道:“陛下,可否搭把手?”
皇帝以为他多少会说些什么,怎料他这么快便要走,迟疑片刻,仍是起身走过来,将谢瑾抱下了坐榻。
皇帝松开手,谢瑾却一下抱紧了他,脸颊在他侧脸上轻轻蹭过,温软细滑的触_gan和身上那熟悉的味道,令他当即忆起他们曾有过的无数个柔情缱绻的日日夜夜,他几乎立时红了眼眶——谢瑾此人,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也能在他心中惊起波涛万丈。
只听谢瑾在他耳畔轻问:“我们相识两年多,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为了权势曲意承欢之人?”
皇帝一下子抿紧了唇角,想要否认,又觉无力否认,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谢瑾退后半步,手却依旧环着他没有松开,凝望他微微发红的眼睛,道:“六郎,你为何哭了?”
“没有,”皇帝淡淡转开眼,“别胡说。”
谢瑾偏偏不让他看别处,双手捧着他的脸掰回来,轻声道,“陛下曾问,在臣心里,权势功名利禄亲友,皆是不可替代,臣把陛下放在何处。”谢瑾松开手,问道,“若臣现在回答,晚不晚?”
皇帝心中一紧,沉声道:“别说了,阿瑾**”他转身坐回榻上,随手拿起了一卷书,目光落在书页上某处,许久未移动半分。许是_gan受到了太多谢瑾从未在外人面前流露出的温柔,他几乎忘了眼前之人是个生x淡漠,心肠冷硬之人。他想起此前时候,他曾扮作书生模样,避开尚书与右侍郎,跟着谢瑾去过吏部,他见过谢瑾对待旁人的冷漠与寡言,见过谢瑾处理公事时不近人情的模样,听过他生起气来刻薄的言语,当时只觉新鲜,而今想来,那才是谢瑾本来的x子。
他真是怕极了谢瑾一开口,便说出“君名孤寡”之类的话来。
谢瑾回身看着他:“陛下**”
皇帝打断道:“朕不想听。”
谢瑾一时沉默,过得片刻,轻轻启口:“我来迟了。”这一句出口,他眼泪险些掉了下来,却勉强在唇畔缓缓凝出一点笑的模样,道:“我不怪你关上心门,是我太晚意识到,原来六郎于我,远比我以为的,更重要。”
皇帝盯着书卷,却是一个字也没看Jin_qu,整颗心都牵在谢瑾身上,忽忆起那年琼林宴上,他冲他展眉一笑,当时方知,晋孝武帝所谓的一见倾心,竟是真的。
后来出则同车,入则同寝,别宫之中只他二人,邀月饮佳酿,上山寻清泉,好不自在。兴致来时,月下雪中起剑舞醉到极处,花间和_yi枕君眠。他们着实有过一段无比huan_yu的时光,仿佛天地间一切人事都离他们远去,唯独日夕相处时的缱绻爱意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彼此的心。
直到那日,谢瑾因矫诏被他打得狼狈不堪,也不肯认一句错道一声歉,甚至直言再来一次仍会如此,仿佛笃定他不会将他真的怎么样,他才骤然发觉,原来他以为的两情相悦,其实一直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谢瑾愿意同他欢好,仅仅因为他是帝王,因为他可以让谢瑾在仕途中走的更顺畅。抑或,他只是不敢拒绝自己的一腔爱意,只能委屈自己,假作欢喜**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希望阿瑾好,希望他平安顺遂,希望他能顺从自己的心,而不是委屈自己逢迎君王。
谢瑾轻轻抽出他手中的书,搁到一旁,道:“六郎,你看着我。”
手上没了书,皇帝顿时觉得手中心中都变得空落落的,无可凭恃,无可依靠**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_yi_fu的前摆之上,玄色的_yi摆以银线绣着团龙纹,针脚细密,栩栩如生。他是帝王,是九五之尊,是天下的主宰,是万里江山的主人,即便清冷如谢瑾,也要对他小心侍奉,笑脸相迎。
他抬起视线望着谢瑾,微微笑道:“阿瑾,你不必如此。”
谢瑾轻声道:“六郎,人们常常以梦,比作浮生。我这十九年的清梦里,遇到过许许多多的是与非,与人相交,从来是能不见便不见。可唯独对你,我希望能够岁岁年年长相见。六郎,在我心里,权势功名利禄亲友,固然十分重要,因为这是我注定要走的路,可若是没有你,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皇帝只觉心尖微微一颤,像是漂泊了许久的孤蓬终于落了地,又像是数尽了更漏的长夜终于得见天光,他听到自己在问:“阿瑾,你说的可是心里话?”
谢瑾在他身前缓缓跪了下去,仰头望着他道:“六郎,我知道我曾伤了你的心,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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