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考哪间高中?”
“学校姑且不说,反正大考的成绩必须好看一点,至少要及格。”
沈士琛想了想,略微迟疑地回答。
“只剩两个月,你还是另请高明吧。”顾常昭干脆地对沈士琛道。
对方看了他一眼,唇际扬起,“你不想要这份工作?”
看到男人的笑容,顾常昭便无法冷静下来,不假思索道:“只剩两个月,要让这种成绩进步到及格的地步,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也没有那么差劲吧**”沈靖宽忍不住cazhui。
“数学只考六分的人闭zhui。”他冷冷道。
“你**!”
顾常昭毫不理会少年的怒目而视,转头望向了沈士琛。
沈士琛笑了笑,“你做不到?”
“这_geng本不是做得到还是做不到的问题,时间不够。”他反驳道。
“以一般行情来说,家教的时薪差不多给你这样**”沈士琛不理会他,自顾自屈著手指比了个数字,“每次三小时,每周上课五次,一个月就有三万元。”对方说到这里,思索片刻,“五月第一次大考的时候,如果沈靖宽每科成绩都在平均以上,再另外给你一万元奖金。
你也想快点结束这个工作吧?要是之后还想继续教下去也没问题,就当作是赚零用钱,怎么样?“
顾常昭愣住了。
他当然明白对方是在利诱他,最可耻的是,他居然心动了。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沈士琛微笑,“不过,要是只有单方面的奖励,未免太过无趣了,不如来打个赌,若是他大考的成绩在平均以上的话,除了一万元奖金,我再另外给你一万元**”
顾常昭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如果他考得很糟糕呢?”
“那你就任我处置。”沈士琛说到一半,仿佛察觉到他满怀疑虑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解释道:“我不会让你做什么犯法的事情,放心吧。即使是这么优厚的条件,你还是不肯答应?或者,你已经确定自己会输了?”
对方语气轻柔,每个字却都正好戳在顾常昭的弱点上。他咬了咬牙,“如果我中途认输呢?谁知道你是不是设了什么圈tao,比方说这家伙的智商比常人低——”
“喂!”沈靖宽不满地叫道。
“要是你担心的话,我可以带他去做测试,不过说到底,这个赌局是彼此同意才能成立的,我也愿意给你中途认输的选择,这样一来,你还怕什么?”沈士琛微笑著凝视他,目光中隐含一丝若有似无的挑衅。
“谁怕了。”他立刻道。
仔细一想,这个赌局确实对他有利,报酬也相当丰厚,不答应才是傻子。不过从这一点而观,也可以看出沈靖宽确实迫切地需要家教,要不然沈士琛也不会将条件放松到这种地步。但只是要平均及格而已,又不是要考第一志愿,若只针对这一点专j地读书的话,未尝赢不了赌局。
“那就这样。”顾常昭看了沈士琛一眼,“希望你说话算话。”
“当然。”沈士琛含笑道。
三人起身上楼,顾常昭这才发现眼前这个不学无术的国中生自己便有一间独立的书_F_,心中不禁生出明珠暗投之_gan。从一进门的时候,他便发现沈家看起来像是所谓的有钱人,至少经济水准肯定在小康之上,要不然沈士琛不会轻松拿出十万给沈靖宽,被骗了也不十分生气,又在知道实情后,拿这十万让顾常昭接受家教的工作。
沈士琛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下,随手拿了一本书,便翻了起来。顾常昭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想监视还是观摩,也不打算多问,便对沈靖宽道:“以你的程度而言,必须重新从国一的课程开始,把课本拿出来。
“
“你这话未免太自大了,中有什么了不起!”沈靖宽仿佛终于忍无可忍,露出受辱的神情。
“中没什么了不起,那你能发誓一年级的课程你都懂了?顺便一提,我已经考上大,参加的也不是一般学校推甄,而是特殊推荐,因为第一志愿是大法律系,高中前两年半在校成绩排名百分比必须在全校前1以nei,学测至少满级分,才有顺利上榜的可能,这次推荐放榜,该系全国录取人数包括我在nei只有五人,其他人就算考了满级分也都落榜了。”他顿了顿,平静道:“不用多说你应该也知道,在中连续两年半成绩都维持在最前面1是什么概念。”
沈靖宽愕然地望著他,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又悻悻地闭上了zhui。
顾常昭一贯脾气不好,更加不会允许别人质疑他最拿手的领域,面无表情道:“坐下,把数学课本拿出来。”
沈靖宽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坐在不远处陪读的叔叔,然而沈士琛对他们耸了耸肩,“术业有专攻,别看我。”竟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沈靖宽别无办法,只能照著他的话坐下,不甘地将课本找了出来,打开第一页,放在书桌上。
背后的视线实在让人无法忽略,但是顾常昭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索x无视对方的存在,自顾自地从课本第一章教起。
“现在休息十五分钟,你可以去喝水或走动,等会准时回来。”
顾常昭道。
沈靖宽看了他一眼,神色依旧不太好看,敢怒不敢言地起身走出了书_F_。顾常昭对于少年抵触的态度毫不在意,来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才喝了一口水,就听一直旁观的沈士琛问道:“实际教过之后,你觉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也不算笨。”顾常昭道,“若是他肯配He一点,要考到平均分数不难。”
沈士琛“噢”了一声,似乎放下了心。“那就交给你了,我对你可是很期待。”
顾常昭沉默下来,自顾自地喝水,以放松的姿态靠在椅背上,察觉到沈士琛一直望著他,而且久久没有挪开视线时,不由得有点不悦。
“你看什么?”
“没什么。”沈士琛目光一动,“就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你穿nv装会是什么样子。”
顾常昭白了对方一眼,“你不是看过了吗?”
“你说那个部落格里的照片?”沈士琛微微蹙眉,似乎正在回想,“那里的照片都只有拍到脖子以下的部位,除了Xiong部很平之外,看起来跟一般nv孩子没什么区别**你传给靖宽的脸照又是一脸浓妆,看起来_geng本是完全不同的人。”
“我不知道你对小男生也有兴趣。”他讽刺道。
“我只对你有兴趣。”沈士琛唇角微扬。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在他如此反驳过后,沈士琛脸上的笑意反而更加浓厚。其实顾常昭也大概知道对方对他的兴趣出于什么缘故既是中的学生,又有nv装癖,个x不讨喜脾气也坏,对方大概是觉得逗他说话很有趣,就像逗弄沈靖宽一样,完全是年长者对年幼者的态度,而非出于其他_gan情。
确认这件事后,顾常昭才终于对眼前的男人放下戒心,悄悄打量对方。男人头发短而俐落,五官也算俊朗,身材修长之余又不算单薄,大概也不是所谓的白斩_chicken_,如果暂且将自己穿nv装的癖好放到一旁不管,单论对男人的审美观_gan,他倒是希望自己以后能长成沈士琛这副模样。
察觉自己想得太远,他不由自主看了时钟一眼,“沈靖宽怎么还没回来?”
“也许是去偷懒了,我去找他。”沈士琛起身,一边伸懒yao一边道:“你要是想活动一下可以去走廊上散步,不过最好不要Jin_qu走廊尽头的那间_F_间。”
“为什么不能去?”
“也许里面有不能让你看到的东西。”对方随口道。
“是什么?你前几任Q子的尸体?”顾常昭反问道。
沈士琛微怔,噙在唇际的笑意随即扩散到脸上的每一处,“不是。
你想Jin_qu也可以,不过记得征求对方同意。“说著,便离开了书_F_。
顾常昭对于对方所说的_F_间倒没有探究的心思,在走廊上走了几步后,不由得在一扇落地窗前停下脚步,往下看去,沈靖宽正站在花园里,手上拿著手机,似乎在上网,而沈士琛片刻后便走到他面前,叔侄二人说起了话。顾常昭看了一眼,正想回去书_F_时,便听到了些许轻微的声音。
他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往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于是那声音愈发清晰,与他记忆中听闻过的乐音逐渐重叠,不知不觉,他来到走廊末尾的_F_间。门没关好,所以他才听得见里头的声音,少nv背对著他,双手仍放在琴键上,顾常昭一时走神,直到琴声停下,对方回过头来,他才陡然惊醒。
少nv的背影跟他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当相似,背脊一样挺直,但从正面看却是完全不同的模样,顾永映整个人都像棉花糖一样甜甜软软的,不说话时连目光也带著一丝撒娇的意味,而少nv给人的印象完全相反,一头乌黑长发将皮肤衬得雪白,眼尾微微上扬,脸上面无表情,有种难以言喻的冷漠_gan。
“你是谁?”
“我**”他愣了一下,才找回言语的能力,“我是沈靖宽的家教。”
“噢。”对方无所谓地应了一声,起身走了过来,“我是沈靖容。
“说著,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神情倒不像先前那么冰冷,而是多了一丝平静。
沈靖宽,沈靖容,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一家人,大概是兄妹或姐弟。
顾常昭这时终于抽离纷乱的思绪,尽量礼貌道:“你好,抱歉打扰你了。”才正想告辞回去书_F_时,便见沈靖容凑到他身侧,鼻尖微微一动。
“怎怎么了**”他一阵尴尬。
“你身上有很香的味道。”少nv对于他的窘迫无动于衷,脸也凑得很近。
对方这么一说,顾常昭才回想起来,那大概是化妆品残留的香味,一时不由得Zhang红了脸,正_gan到不知所措时,便听见沈靖宽急切又愤怒的声音:“你在对我妹妹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顾常昭连忙辩解,微微退开一步,脸上的热潮却迟迟没有退去。
这是他第一次跟nvx靠得这么近却没有任何排斥的_gan觉,大概是因为沈靖容身上没有让他_gan到抗拒的因素,诸如甜美的笑容或软得像随时会滴出蜂蜜的嗓音之类的东西,那种跟一般nvx截然不同的特质反而令他_gan到安心。
顾常昭回过头,正想催促沈靖宽回书_F_,就见沈靖宽的身后还站著一个人,沈士琛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望著他,仿佛惊讶之余,又有几分不解,顾常昭一看就知道对方跟沈靖宽一样误会了,却懒得多做解释。一小时后,剩余的课程结束,沈士琛起身送顾常昭下楼,两人都沉默著,最终却是对方先出声。
“我还以为**”沈士琛有些犹豫。
“什么?”顾常昭不耐烦道。
“我以为相较于nv人,你对我更有兴趣。”
他一怔,“你未免太自恋了。”
“比不上shen信自己会被迫卖*的人。”
“**”顾常昭撇过头,不想再与对方交谈。
“所以你不是同x恋?”对方又问了一次。
“不管是不是,都不干你的事。”顾常昭换上自己的鞋子,头也不回地道:“再见。”
回家路上,天色早已暗下,他搭上捷运后,不由得发起呆,又想起沈士琛先前说过的话。对方大概是觉得他既然有穿nv装的癖好,应该是喜欢男人的,顾常昭对此却不能肯定,他只知道自己对大部分的nvx_gan到抵触,但对男x也没有多余的_gan情与yu望,因此对方的问题,他也不明白该如何回答。
不过他其实并不执著于问题的答案,就算放著不管也不会怎么样。
他这样想道,回到住处后匆匆洗过澡,很快便躺在_On the bed_睡著了。
隔天醒来,顾常昭一如以往地赶在迟到前来到学校,坐在最后一排,自顾自地拿出了准备好的国中课本,开始整理笔记虽然当时对沈靖宽说了大话,不过他也不想因为毫无准备而答不出对方的问题,因此最好还是再读一次国中教材。坐在他隔壁的同学看到他手上的旧课本,下课时忍不住问道:“你在做什么?”
“整理笔记。”顾常昭放下笔,往后伸了个懒yao,“最近找了一个家教的打工,教国中生。”他没有将那十万债务的事情说出来,便只含糊地说了家教的事。幸亏当时没有将国中教科书扔掉,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你的学生一定很可怜。”对方笃定道。
“为什么?”顾常昭一脸茫然。
“比如说,这不是看两次就能背起来了直接tao公式就好
了A你连题目都看不懂吗——这种欠揍的话你不是常常挂在
zhui边?“同学悻悻道。
“有吗。”顾常昭想了想,神情困惑。
“你自己都不记得因此得罪多少人了吗**”同学有气无力道。
对方说的事情,顾常昭完全没有印象了,不过既然不曾在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因此他并不在意。他看著自己国中时的笔记,想起一事,忽然道:“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
“我看起来像同x恋吗?”
“不像。怎么了?”同学狐疑地望著他。
“不,没什么。”顾常昭若无其事地翻开课本,继续整理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