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么跟我入洞房呢?
一大早就碰见扫把星,柏沉松提着两袋早餐绕过拐角刚好碰上买水果的小推车,买了一点儿苹果和橘子上了楼。
走到门口准备低头掏钥匙的时候,里面的声音透过门传了出来。柏云轩那小子的声儿,又哭又叫的,大早晨闹鬼似的。
门锁咔嚓一声,柏沉松前脚踏进去,抬头喊了一声儿江一柯,那人没答应。
倒是柏云轩,跪着趴着哭着直奔着他扑过来,嘴里面念叨什么哥你竟然没死,不知道两个人在闹什么,柏沉松一肚子火没处泄,直翻白眼。
提着苹果去厨房洗的时候,给蛋糕店打了个电话,说下午四点左右过去取。
客厅两个人不知道在干嘛,柏沉松昨儿忙的顾不上,中午准备带柏云轩出个饭。
随便找了个火锅店,吃完饭,柏云轩被人领走,他打了招呼掉头准备直接去蛋糕店。
柏沉松长这么大就没怎么过过生日,只有小时候爸妈在的时候过,后来人没了,也没心思了。花钱又花力,他压根不在乎这些东西。
别人的生日他倒是一个不落的帮忙操办,回回弄的像过年。
蛋糕店玻璃门上还是发凉,里面空调开的足,头顶上叮铃一声响,浓郁的奶油甜腻味儿扑上来,柏沉松说不上喜欢,他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一直提不起兴趣。
之前柏云轩18岁生日的时候,他跑去买蛋糕,直接给人家提了个黑白纯色蛋糕回去,柏云轩差点儿没气哭,说柏沉松要给他办丧事儿,说直男都没他直。
后来柏沉松学乖了,进店里专挑自己最不喜欢的,花最多的,他看不上的别人一定喜欢。
蛋糕师还在写字,柏沉松坐在窗边无聊,手点着桌面朝外看,太阳刺眼,他拉下了些百叶窗。
午后街道不算热闹,酷暑天儿,地面上要冒烟,狗走路都嫌烫脚。
柏沉松低眉用手掐着发痛的眉心朝外看。
吱——
突然一声,街道对面的酒吧边上停着辆黑色保时捷,硬生生被边上的宝马给蹭了。
车主不在,宝马车主下车站在街上看着怪可怜无措的,站在路边疯狂打电话。
柏沉松眯眼仔细瞧,估计蹭的挺厉害,车屁股那边蹭掉了一大块漆。
保时捷估计要被气死。
店员:“先生,您的蛋糕好了。”
“好,谢谢。”柏沉松拿了蛋糕,推开店门给南子打了个电话,问店里开门没,那边说开了,他正在里面睡觉。
柏沉松走了半段路,后背脖颈上全挂上了汗,推开奶茶店的门,深吸一口气才算活过来。
南子在仓库睡午觉,这会儿刚醒,头发炸的像头狮子,眯眼咂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转圈。
柏沉松把蛋糕塞进冰箱,怕化了,转到柜台后面倒了杯加冰的水,仰头灌了。
南子对着手机抹他那头狮子毛,一巴掌拍桌上说收拾好了,俩人门口直接打了个车。
“你昨儿因为什么和人打架啊?”南子问。
柏沉松叹口气:“见义勇为。”
南子皱眉拖着音:“不是吧,你逗我呢。”
柏沉松没说话,他也觉得自己昨天怪傻逼的。
车子开到KTV门口,付钱下车,乔庭那边说快到了,出去柏沉松他们两个,还有五个人,都是一个专业的,有两个是乔庭的朋友,柏沉松不熟,剩下的都还成。
门口让出示身份证登记,南子那边都登完了,转头发现柏沉松还没动笔。
“你写啊。”南子觉得他墨迹。
工作人员也盯着他。
柏沉松极其尴尬,但又要装的一脸淡定,偏头咳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梁峰的身份证。
“卧槽..”南子眼睛瞪得像铜铃,说两个字儿就被柏沉松给掐回去了。
“梁峰先生?”员工看他。
“嗯。”柏沉松还得装,面上笑,心里捏了一把汗。
“203,左拐。”员工笑着递给他,没说什么。
转身刚下电梯,南子跟抽了风似的,“什么意思?梁峰谁啊?”
“昨儿打架的。”柏沉松把身份证塞回口袋。
“你俩儿打架把身份证给打岔了?”南子那嗓门,整个大厅都带回音。
“嗯。”柏沉松懒得解释,点头承认了。
南子说了句牛,抬眼就被刚好开门的小风看见了,勾着两个人脖子就往里带。
进去包厢互相打了招呼,都是熟人。聊了没一会儿乔庭来了,带了两个脸生的男人,几个人站起来又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柏沉松不唱歌,基本上次次都是坐在边上喝酒看他们胡闹,自己不闹。南子就是个人来疯,疯起来能站在桌上表演脱衣舞。
一群人闹着笑着倒是开心,柏沉松坐边上不知不觉也灌了两瓶啤酒,乔庭和其中一个出去打电话。
人多,都喝的烂醉,没人注意,柏沉松注意到,没觉得怎么样。
中途尿憋,开门准备去趟厕所。
走廊太长,灯光暗,柏沉松找了半天没找到厕所,拉了个服务员问了一下,说直走,还要朝右边拐一下。
柏沉松说了声谢谢,低头看手机,柏云轩给他发了一堆小表情包,还有小猫小狗,问他吃饭了吗,怪逗的。
拐角厕所那边没什么人,柏沉松靠在墙上给柏云轩回消息的时候,听到了点儿不一样的动静儿。
喘息声混在一起,大晚上角落里听着很清晰。
在这种场合说不上稀奇,柏沉松没当回事儿,转身继续朝前走的时候,眼睛一瞄。
就一瞄,瞄到乔庭了,那货倚在消防柜上,肩头埋着一个男人脑袋,啃得他皱眉又舒服,嘴唇一贴,吻得粘腻。
柏沉松挑眉,也是惊了,没多看,跨步进了厕所,当什么也没看见。
乔庭他也认识有三年了,刚进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平时看起来很正常,没什么特殊..
柏沉松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平时什么蛋糕,奶茶,鲜花,小玩偶..乔庭每次看了都走不动道儿。
不是人家藏得深,是他自己迟钝反应不过来。
柏沉松想这事儿想得半天没晃过神,手指搭在裤腰上,解了拉链就停住了,站在小便池边上发愣。
旁边来了人也没反应。
旁边人:“前列腺有问题,尿不出来?还得酝酿?”
柏沉松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抬眼侧头朝旁边看了一眼。
梁峰。
“你他么怎么阴魂不散。”柏沉松真无语了,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碰到这么个玩意儿。
“这话我想问你。”梁峰站在旁边解腰带。
柏沉松冷脸:“能不能换个坑?”
“怎么了,刻你名儿了?”
“不怕呲你身上。”柏沉松还真挪了挪。
梁峰撇了他一眼,“你试试。”
柏沉松有病才真试,到时候万一打不过被人脸朝下按坑里,划不来。
“用我名儿啊?用挺溜啊。”梁峰盯着墙,没看他。
“你不一样在用。”柏沉松回。
他发现这人就是个傻叉,八成刚才进门刷身份证也用的他的名儿,这会儿阴阳怪气个屁。
“我没用你的。”梁峰偏头垂眼看他,挑衅似的,“这我的店。”
柏沉松:“..”
你有钱,你有理,惹不起躲得起,走还不成嘛。
柏沉松塞进裤子里,低头系好裤带转身准备走,没走两步,那人凭空伸出来一只脚绊他一下。
“你有病,打上瘾了还。”柏沉松看见他就觉得自己胃疼,昨儿晚上打的伤还没好,这会儿真没力气干了。
梁峰擦肩走过,站在洗手池那边拖着调,漫不经心的回,“还有两天。”
“两年也没用。”柏沉松回,转身就准备朝外面走。
梁峰转身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出火了。
柏沉松这会儿才觉得这人压迫感太强了,站近了都让人杵的慌,压不过。
他估摸着下一秒自己又得挨一拳,打可以,但别打胃了,真疼。
梁峰就那么看着人,突然张口:“洗手。”
猝不及防。
柏沉松嘴角都抽筋,心想这人真有病。
他洗手的时候,透过镜子看到身后站着的人,梁峰低头点烟,“亲一下抵一万,不划算。”
柏沉松翻他白眼,他怎么觉得挺划算的。
他低头抽了张纸巾,揉在手里胡乱搓了几把。
梁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贴的很近,近到柏沉松觉得怪异,那人高了他一个额头。
耳后的香烟飘到鼻腔里,味道带着点儿甜腻,柏沉松闻着倒是不反感,但还是习惯性皱了眉头。
“干嘛?”柏沉松从镜子里望他。
两个人透过那面镜子互相看着,瞪着,粱峰突然开口,“睡一次抵五千。”
“去你妈的。”柏沉松转头一拳揍梁峰脸上了,还是那个嘴角,还是那半张脸,还是一样流了血。
梁峰这次竟然没打他也是稀奇,偏头抹了一把脸,慢悠悠弯腰站在水龙头面前冲,抬手甩了水,看着镜子里气的要死的柏沉松,“嫌少啊?”
柏沉松都气笑了,“你是真有病。”走近了盯着人,生怕人听不懂似的,“我,直的。”
梁峰盯他看了好一会,“关我屁事。”
柏沉松当时三观都崩了,读了十几年书还真就干不过这疯子,气的说话嘴巴都秃噜,张嘴半天屁都没憋出来,梁峰看了还觉得好笑,撑手瞧人。
柏沉松实在没招了,人也打了,骂了,什么用也没有,气的转头就准备走。
“行了,那就按之前说的办。”梁峰抱着手臂,倚在那水池沿上,命令人似的,“过来。”
柏沉松回头看他,皱眉,“现在?”
“不然给你开个房,铺点儿鲜花,换身衣服洗个澡,你他么跟我入洞房呢?”
柏沉松听完怪无语的。
亲完拉倒,到时候两清,省的日后麻烦,每天打一拳,手怪疼的。
梁峰嘴角还留着血疤,柏沉松目光停留在那块儿,看着觉得挺爽,心想等会儿给他咬破血算了。
梁峰突然盯着他冷不丁来一句:“你敢咬,我就把你脑袋按马桶里。”
柏沉松面上没动静儿,心思却收回去了。
长这么大没亲过人,莫名其妙在厕所里和一男的亲,谁受得了。柏沉松真想一榔头把自己砸死算了。
他走近了插兜站在梁峰面前,看着不耐烦,冷脸张嘴催:“快点儿,我还有事儿。”
梁峰笑了,摆明了就是嘲笑,笑了两秒把声儿收了,又是那副冷脸,气压低,压着人。手指抬起落在柏沉松肩膀上,掌心覆盖,手指一攥,攥得对方肩膀生疼。
柏沉松冷眼看着他,嘴里却活生生把自己口腔内测的皮肉咬烂了。
淡淡的香烟味儿越靠越近,厚重的呼吸扑在脸上,柏沉松后背绷了一条线,手臂肌肉也绷得僵硬。
为了今后的安稳,就当亲头刚抽了烟的猪,忍忍算了。
鼻尖都快蹭一块的时候。
“沉松你死哪儿去了!”
柏沉松听着声儿条件反射,一把推开了梁峰,转头打开水龙头装模做样的冲冷水。
南子刚走近,扒在门上,“你怎么待这么久,乔庭要切蛋糕了。”
“肚子疼,现在过去。”柏沉松甩干手,瞧都没瞧梁峰,转身就准备走。
南子出了厕所门问,“你认识啊?”
“什么?”柏沉松抬头,顿了两秒反应过来,“不认识。”
“那他看着你笑。”
柏沉松皱眉:“看错了。”
他两步都没迈出去,厕所门口传来梁峰的声音,估计在打电话,“帮我订间情侣套房,铺点儿花,有用。”
隔了一秒后背一阵打火声儿,梁峰接着:“人家矫情,亲个嘴厕所不愿意,还要套房鲜花音乐伺候着。”
柏沉松转了弯儿,心里憋火,下意识,哐的一脚就把包厢门踹开了,里面乔庭吓个半死。
看柏沉松那表情,乔庭还以为自己招惹了人,过个生日要取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