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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阳城紧靠灵关,距丰泽城不足百里,策马只消半日即可抵达。

骏马驰骋在大道上,四蹄扬起尘土,旷野的风呼啸而过。

沈嘉禾背靠在裴懿怀里,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回过头,目光越过裴懿肩头,望向被远远抛在身后化成一片虚影的丰泽城——那是他的牢笼,囚禁他多年,今日终于逃脱,尽管不日仍要归来,但他依旧抑制不住地感到愉悦。

暮色四合时,裴懿和沈嘉禾进了掖阳城,在城中最好的客栈落了脚。

洗去一身风尘后,二人下楼用晚饭。

客栈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四周充斥着各种陌生的口音,大抵都是来凑圣火节这个大热闹的。

掖阳城只是北岚国最北的一个边陲小城,荒凉萧索,极少有这样蓬勃的时候。城中百姓自然是欢喜的,因为这是个赚钱的好时机。

虽是城中最好的客栈,饭食到底略显粗糙,裴懿觉得难以下咽,沈嘉禾却难得的很有食欲。

裴懿纳罕道:“王府的饭菜比这里不知好了多少倍,你却猫儿似的吃几口就撂筷子,非得我哄着喂着才肯多吃一点,这里的饭菜如此难吃,你怎的就胃口大开了?”

沈嘉禾道:“再好吃的食物,吃多了也觉索然无味。”

裴懿挑眉笑道:“你可真难伺候。”

饭罢,裴懿问道:“想出去走走还是回房睡觉?”

沈嘉禾再清楚不过,裴懿口中的“睡觉”绝不是单纯的“睡觉”。

虽然他身困体乏,但与其回房被裴懿折腾到天明,倒不如出去走走,消磨些时间。

“出去走走罢,”沈嘉禾道:“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玩的,街上除了行人,便是摊贩,卖些吃的用的,以及一些小玩意儿。

沈嘉禾在一个货摊前站定,挑拣半晌,选中了一个佩饰,白玉剔透莹润,缀以墨绿流苏,甚是好看。

老板见沈嘉禾拿着玉佩把玩,便笑眯眯道:“公子真是好眼光,这玉可是上等岐山白玉,未经丝毫雕琢,自然成型,质地温润,色泽鲜透,实属良品。”

沈嘉禾道:“我亦觉此玉甚好,多少钱?”

老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面前锦衣玉冠的两人一眼,笑道:“十两。”

裴懿掏出钱袋便要给钱,沈嘉禾忙止住他:“我来罢。”

沈嘉禾拿出自己的钱袋,把所有的银两倒出来数了数,抬头歉然笑道:“老板,我只有七两,可否便宜些?”

老板闻言便摆出一脸苦笑来:“公子,实在不是我不愿折价,而是此玉确是珍品,十两已是最低价。”他略略一顿,瞧了裴懿一眼,接道:“公子何不向旁边这位公子暂借一二呢?日后还他便是。”

裴懿皱眉看着沈嘉禾不作声,沈嘉禾却不看他,思索片刻,摘下腰间碧色环佩,道:“以这环佩作抵如何?”

老板打眼一瞧便知这环佩价值几何,忙笑着将环佩和银两一并收下,暗自腹诽:这小公子生得如此俊俏,没想到竟是痴儿一个,真真可惜。

沈嘉禾转身面对裴懿,摇摇手中玉佩,笑问:“好看吗?”

裴懿点头,面无表情道:“好看,很配你。”

沈嘉禾微笑着低下头去,忽将玉佩系到了裴懿的腰带上,后退一步,抬头看向裴懿,道:“我觉得更配你。”

裴懿微微一怔,蓦地笑起来,弯腰附在沈嘉禾耳边低声道:“我很喜欢,会一直戴着的。”

话音方落,他突然张嘴含住沈嘉禾白嫩的耳垂,用舌尖舔了一下,随即放开,笑看着沈嘉禾红了脸。

远处的夜空里忽然炸响绚烂烟花。

沈嘉禾仰头去看,惊叹:“好美。”

裴懿悄悄握住他的手,道:“不及你美。”

回到客栈已是亥时。

沈嘉禾伺候裴懿沐浴。

裴懿趴在浴桶边缘闭目养神,沈嘉禾为他搓背。待搓完了背,裴懿转趴为靠,让沈嘉禾洗前面。

水汽蒸腾,熏出满头细汗,沈嘉禾抬手擦了擦,方才继续。

裴懿自幼习武,身材极好,肌肉饱满却不狰狞,充满力量感。

沈嘉禾是很羡慕的,如果他有裴懿这般强健的身体,便绝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然他天生体弱,不是练武材料,实在无可奈何。

手忽然触到一根坚硬物事,竟比周遭热水还要滚烫几分。

沈嘉禾一惊,急忙收手,却被裴懿捉住,将他的手覆上去,哑声道:“这里也要洗干净。”

他说要洗,沈嘉禾便只能硬着头皮洗。洗着洗着,人便被拖进了浴桶里。浴桶不算大,盛不下两个人,裴懿便让沈嘉禾坐在他身上,自下而上挺进。沈嘉禾伏在裴懿肩头,张口咬住他颈侧的一块软肉,堵住喉间呜咽。在浴桶里发泄过一回,裴懿抱着人来到床上,耳鬓厮磨片刻,很快恢复,重新开始动起来。

忽然响起敲门声。

裴懿停下来,粗声问:“谁?!”

“客官,”是店小二的声音,畏畏缩缩道:“隔壁的客人投诉,说……说您这边太吵,吵得他睡不着,烦请您小声些,多谢。”

闻言,沈嘉禾羞臊欲死,伸手去推身后的裴懿,裴懿却将他禁锢在怀里,扬声道:“嫌吵他住别处去,爷还没尽兴呢!”

店小二哪还敢再多话,悄默声地走了。

沈嘉禾咬紧牙关不敢再发出丁点声音,可身下的木床却吱呀有声,格外响亮,沈嘉禾忍无可忍,开口求饶:“子蒹,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受不住了。”

裴懿咬着他的耳朵哑声道:“这才第二回便受不住了,嗯?你的嘴巴不如身体诚实。叫出来,我便放过你。”

沈嘉禾着恼,张口便咬住了搂在颈上的手臂。裴懿吃痛,叫出声来,下一刻,却难以自抑地颤抖着泄了。裴懿死死地搂着他,用力之大,似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沈嘉禾只觉骨头都要碎了。

待余韵过去,裴懿缓缓放开沈嘉禾,沈嘉禾这才松了口,垂眼一看,竟咬出血来了,心下当即惴惴,生怕裴懿借题发挥再惩罚于他,谁知裴懿不但没有发怒,反倒笑起来,摩挲着沈嘉禾光滑的大腿,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修习了什么房中秘术?在床上的花样愈发多了。你方才咬我那一口,我竟觉得异常舒爽,精关立时便失守了,一泄如注。小妖精,我迟早要死在你身上。”

见他不怪罪,沈嘉禾舒了口气,也不理他,径自从他怀里出来,下床去清理自己。

裴懿随便擦了擦半硬之物,披衣下床,跟在沈嘉禾身后,道:“恼了?”

沈嘉禾返身推他:“你别过来,回床上去。”

裴懿笑道:“我可以帮你……”

“不用!”沈嘉禾一直把他推到床上,红着脸道:“我自已来。”

裴懿便不再坚持,斜倚床头,看着沈嘉禾走到一个挡他视线的角落蹲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走到浴桶旁舀水清洗。

“子葭。”裴懿唤他。

“唤我作甚?”沈嘉禾应道。

裴懿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一声。”

沈嘉禾沉默片刻,低声道:“睡罢。”

裴懿却道:“我要搂着你睡。”

沈嘉禾无可奈何,快速清理好自己,回到床上,自觉地躺进裴懿怀里。

裴懿搂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子葭,我今日很高兴,我已许久未这样高兴过了。”

沈嘉禾淡淡地“嗯”了一声。

裴懿问:“你高兴么?”

沈嘉禾闭着眼睛,道:“你高兴,我便高兴。”

裴懿亲吻他的鼻尖,语声温存:“我真喜欢你。”

沈嘉禾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把自己更深地塞进裴懿怀里。

裴懿笑了笑,道:“睡罢。”

不管沈嘉禾有多想逃离裴懿,他却非常依赖裴懿的怀抱。

裴懿的怀抱结实又温暖,让他觉得安全。

沈嘉禾像个稚童一样蜷在裴懿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很快便陷入沉睡。

两个人一起睡到日上三竿。

裴懿唤来小二打水洗漱,过后下楼用早饭。

路过一个男子身边时,男子朝沈嘉禾丢出一句“不知廉耻”。

沈嘉禾听到了,身子一僵,脸如火烧。

裴懿也听到了,抬脚便朝那男子飞踢过去!

男子当胸挨了一脚,惨叫一声,直接飞了出去,砸在厅堂的一张桌子上,惊起尖叫声一片。

惊魂甫定之后,无数道探究的视线齐刷刷地朝立在楼梯之上的裴懿和沈嘉禾投来。

沈嘉禾欲逃回房去,裴懿却似看透他的心思,在他转身逃跑之前伸手搂住了他的肩,将他禁锢在怀里,缓步下楼。

那被裴懿踢飞的男子被店小二扶起来,哇的吐出一口血来,登时昏死过去。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店小二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却也不敢妄言。

围观者自动避让,裴懿搂着沈嘉禾寻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下,唤道:“小二!”

店小二慌忙把昏在他身上的男子放到一旁,快步来到裴懿落座的桌前,强挤出笑来,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裴懿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全给我上来。”

店小二答应着去了,不多时各色菜肴便陆续端上来,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裴懿将筷子递给沈嘉禾:“你觉得哪道菜合胃口就吃哪道。”

沈嘉禾不发一语,接过筷子,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便胡乱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机械地咀嚼。

昏死过去的男子已被抬走送医,围观的客人们没瞧上热闹,纷纷失望回座,窃窃私语做着各种臆测。

沈嘉禾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那句饱含鄙夷的“不知廉耻”却挥之不去,如一道无形的绳索,缠绕在他脖颈上,一点一点收紧,令他无法呼吸。他虽生长于泥沼,身上沾满脏污,但他的心是干净的,他绝不是寡廉鲜耻之人,恰恰相反,他幼时受到良好教养,最重礼义廉耻,他与裴懿之间的腌臜事,这世上亦只有他裴懿景吾三人知晓,他费尽心机遮掩,生怕再被旁人察觉,说他以色侍主,自甘下贱,卑劣不堪……他虽是贱奴之身,却背负着早已湮灭的高贵之名,自卑,却更自傲。

裴懿见他脸色不对,伸手过来想要握他的手,谁知刚触到他的皮肤,沈嘉禾便猛地躲开,如避蛇蝎。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悬了片刻,默然收回。

裴懿绷着脸喝道:“小二!上酒!”

店小二吆喝一声应下,不多时便端上一坛酒并两只酒碗,笑道:“上好的秋露白,两位公子慢用。”

裴懿不耐烦地挥手,店小二识趣地退下。

裴懿倒了满满一碗酒,正要去端,却被沈嘉禾抢了先,咕咚咕咚喝下肚去,这还不够,他又直接抱起酒坛来猛灌自己。

裴懿只冷眼看着,却不去阻止。

一坛酒很快见底,喝得少撒得多,衣襟湿透。

酒坛子脱手落地,摔得粉碎。

裴懿漠然道:“还喝吗?”

沈嘉禾抬眼看他,没作声,继而撑着桌子站起来,举步离开。

裴懿望着他的背影,见他脚步虚浮,显是醉了。

沈嘉禾平日滴酒不沾,只有被他迫着时才会勉强喝上几口,酒量极浅,不出三杯便醉。

裴懿极爱他半醉不醉时的模样,不似平素那般清冷矜持,平添几分憨嬉可爱,在床笫之事上也更放得开些,故而裴懿时常哄他吃酒,虽然十有八九会被拒绝。

沈嘉禾抓着栏杆,缓步上楼。

他头昏脑涨,四肢无力,刚上了几阶楼梯,双膝一软便倒下去,倒进了裴懿怀里。

裴懿惹人生厌的俊脸映入眼帘,不等他做出反应,裴懿便打横将他抱起,寒着脸往楼上走。

“放开我!”沈嘉禾挣扎起来,“裴懿!你放开我!”

裴懿置若罔闻,轻松镇压了他的反抗,一脚踢开房门,进了屋,走到床前,把怀里的人扔到床上去。

沈嘉禾只觉得天旋地转,过了半晌才稍稍清醒过来,瞧了一眼伫立在床前的男人,缓缓背过身去,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微微发着抖。

裴懿定定看他许久,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到床上,紧贴着沈嘉禾的后背,柔声道:“我去把那个男人杀了给你出气,好不好?”

沈嘉禾闭着眼睛,咽喉如火烧一般,一路蔓延至肠胃,难受至极。

“求你让我一个人待着罢,求你。”沈嘉禾虚弱道。

裴懿没应声,却从身后缓缓抱紧了他瑟瑟发抖的身子。

沈嘉禾痛苦到极点,他真想对着裴懿大吼大叫,把压抑在心底的所有愤怒委屈不甘全部发泄出来。

但他不能。他理智尚存。

他用尽全力压抑住自己,转身面对裴懿,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作出柔顺的姿态来,小声呢喃:“裴懿,我好难受,抱紧我。”

心脏一抽,有些痛。

裴懿把人紧紧拥进怀里,轻抚怀中人瘦削的脊背,温声道:“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沈嘉禾低低地“嗯”了一声,动了动,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裴懿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像在哄一个婴儿。

“翳风。”裴懿沉声唤道。

话音方落,一个劲装男子鬼魅般落到床前,朝着侧躺在床的人躬身行礼,恭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裴懿寒声道:“把那个男人杀了。”

“属下遵命。”翳风转身欲走,忽听裴懿道:“等一下。”翳风顿住,未及开口询问,就听裴懿缓声道:“如果没有我特别吩咐,日后便不必再跟踪他了。”

翳风自然知道裴懿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躬身应“是”。

裴懿道:“你去罢。”

翳风无声消失,来去无踪,如风一般。

沈嘉禾在睡梦中依旧眉头紧锁,大约是做了什么噩梦。

裴懿低头轻吻他的眉心,自言自语道:“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让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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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无赖第4章_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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