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醒来时觉得头有些昏沉。
他坐起来,揉了会儿太阳*,觉得好多了才穿_yi下床。
打开窗户,探头一看,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他暗暗纳罕,今日怎的睡到这么晚,平日里他总是太阳刚出来便自然醒了。
兴许是昨夜看书看得太晚了罢。
抬手摸摸昨夜磕到的额头,隐隐竟还有些痛,不由摇头失笑。
用凉水洗过脸,算是彻底醒了。
便开始准备早饭。
先淘米,将淘净的米放进锅里,然后添上水,开始烧火。
昨日帮着徐大娘给在浔阳做当铺学徒的儿子写信,徐大娘给了他一把豍豆当作报答。
他边烧火边剥豆壳,剥好后又用清水洗干净,待锅里的水烧开之后,将豍豆倒Jin_qu,绿的豆白的米被搅He在一起,倒是挺好看的。
又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木柴,将旁边的小灶引燃,然后起身去炒菜。
待菜炒好,粥也煮熟了,米香混着豆香,格外诱人。
一碗清粥,一碟小菜,他坐在晨光里独自享用,觉得滋味甚好。
正洗着碗,便听外头有人唤道:“嘉禾,你收拾好了么?要出发了!”
沈嘉禾忙扬声应道:“马上便好,稍等我片刻!”
那人便道:“好,你尽量快些,不然到镇上便晌午了!”
沈嘉禾边擦手边道:“知道啦!”
他急忙去到卧_F_,D上一顶帷帽,垂至颈下的皂纱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又快步走进书_F_,拿起一个包袱,里面是早已打包好的字画,然后快步出去,锁上门,出了院子,再上一道锁,这才笑着同等在院门口的人打招呼:“邵大哥,徐大娘,月娥姐,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等我一个人,今日不小心起晚了。”
邵原坐在驴车头,笑道:“你不是见天起得比_chicken_还早么?今儿个怎么起晚了?”
沈嘉禾一面上车一面道:“昨夜读书读晚了,所以睡得沉,一不留神便睡过了时辰。”
徐大娘伸手接过他的包袱,道:“你说你又不考功名,那么用功读书做什么?”
杜月娥给他让出坐的位置,道:“娘,你不懂就别瞎说,人家嘉禾是有大学问的人,读书对他来说就跟吃饭一样,你一天不吃饭饿不饿得慌?”
“不过跟着人家学了几个字,瞧把你给能耐的,”徐大娘笑道:“都教训起老娘来了。”
邵原哈哈一笑,见沈嘉禾已经坐好,扬鞭一甩,道:“都扶好了,咱们要出发喽。”
天高气爽,秋色无边,目之所及,都是赏心悦目的好风光。
邵原和杜月娥对起歌来,是一首老少皆知的民歌,引得路上的人纷纷跟唱起来。
沈嘉禾虽不会唱,也跟着小声溜了几句凑热闹。
白头镇五日一集,沈嘉禾每逢集市便会带上自己作的字画去卖。
他并不指望这个赚什么钱,左右是个活计,不过用来打发时间而已,所以定的价格也便宜,一幅字十文,一幅画十五文,但纵使如此,来买的人也并不多,人们更愿意多花几文钱买些名家名作的赝品挂在家里。他却并不在意,即使摆了一天只卖出去一张,他也是高兴的。
一路高高兴兴地到了集市,沈嘉禾照旧去老地方摆摊,徐大娘和杜月娥一道去逛市集,邵原则去用驴车帮人拉货赚些小钱。
沈嘉禾将一块长长的青花布铺展于地,又将几幅比较He意的字画铺在布上,用小石头压好四角,其余的字画则依旧收在包袱里。
做完这些,他便往摊前一坐,也不叫卖,捧着一本食经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谁知一页还未读完,便有人来询问:“这幅画多少钱?”
沈嘉禾He上书,透过皂纱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是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公子,他又看了一眼书生指的那幅画,是那幅春草图,便道:“公子若喜欢,十文便可拿去。”
书生闻言,讶道:“此画画艺j湛,笔墨不凡,便是十两也是值的,你怎么只要十文?倒是辱了这幅好画。”
沈嘉禾笑道:“画的好坏并不取决于它值多少钱。”
书生一窒,道:“这幅画我要了。”
沈嘉禾便将画卷起来,用麻绳绑好,递给书生。
书生接过画,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丢给沈嘉禾,道:“你愿意贱卖,我却不愿贱买。”说罢,他转身便走。
沈嘉禾低头一看手中的银子,竟有五两之巨!再抬头时,那书生却已没了踪影,他想将银子还回去都不能。没办法,他只好将银子收进怀里,暗道奇怪。
更怪的是,他这往日乏人问津的小摊,今日却蓦地生意兴隆起来,一共十几幅字画,未到晌午便卖光了。他一边收摊一边纳罕,莫非今日走了狗屎运?
但如此一来,他下午便没事做了。邵原一般都要忙到酉时才完,他若想搭便车,便也要等到酉时。
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今日赚了钱,要吃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才行。
沈嘉禾便去了附近的一家酒楼,挑了个角落的位置,点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菜,慢慢吃起来。
菜的味道并不如自己做的可口,但既是花了钱的,便不能*费,只得硬着头皮吃下去。
正吃着,忽听近旁有人议论:“你看那人好生奇怪,吃饭还D着帷帽。”
又听一人道:“这般鬼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其中定有蹊跷。”
“莫不是官府正在抓捕的那个通缉犯?”
“有可能。”
看来这顿饭是只能*费了。
沈嘉禾掏出银子放在桌上,招呼小二结账,起身便走。
先前议论他的那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挡在他面前道:“饭还没吃完,干嘛着急走A?”
沈嘉禾后退一步,道:“饭菜不He口味,不想吃了。好端端的,两位为何拦人去路?”
那二人却紧B上来,其中一人还亮出手中长刀来,沉声道:“我兄弟二人觉得你形迹可疑,请你取下帷帽亮出真面目,若是误会一场,我二人定向公子赔礼道歉。”
沈嘉禾道:“我天生貌丑,D着帷帽只是不yu惊吓旁人,并不是二位怀疑的什么通缉犯。”
其中一人冷笑道:“通缉犯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是通缉犯。我劝你速速摘下帷帽,休要B我兄弟用强。”
沈嘉禾满心无奈,正yu摘下帷帽以证清白,忽听那两人接连惨叫两声,一个捂脸一个跪地,恶声咆哮:“谁偷袭老子?!有种就滚出来跟老子单打独斗,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沈嘉禾见状,急忙避开他们快步离开,径直出了客栈,又是奇怪又是_gan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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