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道声失陪,转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手,我看他已经冷下脸,不再笑,他说,“到我这里做事怎么样?”
我大笑,掰开他手,退出两步对他说道:“顾生,我何德何能。”
忽然想起从前他在我病床边拍我脸,对我说过的那句江湖话,正好此时还他,“后会有期。”
他也不再喊我,拉我,我往街的另一头走,看到有卖烟的小店即刻掏钱买烟和打火机。站在街边,抽上一口,整个人都觉得轻松惬意。淡水街还是从前的淡水街,那些铺子那些楼还都在原来的位置,还都是原来的名。我正对面那幢十层民居,拉红窗帘的通通都是出来卖的,全都是本地货,要找外地货就要拐进巷子里找花窗帘。
一_geng烟抽完,整个人都j神了,脑袋也跟着灵活起来。不禁觉得顾乔真是本事,弄到电话号码不说,连我的行程他都知晓。我甚至怀疑他派人跟踪,可我又有什么跟踪意义,要是当年我能爬上西堂干事的位子说不定还能有些跟踪价值。我踩灭烟头,真应了当年那个算命所讲,没能把握住机会,从此一蹶不振。
这次上来,其实我也没存什么雄心壮志还想东山再起,这么安安分分当个马仔我就甘愿。等到年过三十,就退下,在高中边开一间糖水铺,作生意,天天都能看迷你裙。
我看看时间,离十一点还远,在街口报摊随便选了三份报纸,晃进一间茶餐厅点了杯冻柠茶,摊开报纸准备打发时间。
给我上茶的伙计微胖,穿白衫,领口还有油污,脸上一条疤,像是刀疤,霸占了他大半张脸,我怎么看他怎么眼熟,他放下茶杯,也盯着我看半天。我_gan觉有个名字就要窜出来,却怎么都说不出,干张着zhui看他,倒还是他先喊出我名字。现在这个点,茶餐厅都没多少人,他喊一声“林锦仁!”,特别响亮,所有人都朝我们看。他对柜台里老板打个招呼,一屁gu坐下,对着我脸上笑开花,那块刀疤变得狰狞。
“你还认得我吗??”他指着自己,“我,我,口水威A!”
他说口水威我就想起,一拍脑袋说道:“隔壁_F_间的口水威!”
那时住孤儿院,隔壁_F_间是两个肥仔,一个叫口水威,一个叫肥番,两个人都和顾乔干过架。我和顾乔刚搬进正规楼里,他们知道我最会闹,不敢惹我,看顾乔一脸乖乖仔样,就要给他下马威,谁知道被他打到满地找牙,从此都不敢惹他,都讲他是*狠。
他拍拍肚子笑两声,对我说,“你只点冻柠茶A,要喝什么今天我请。”我忙摆手,早上的猪润粥还没消化,胃里都塞不进东西。
我对他比出拇指,“我刚才都想不出你名字,你还能喊出我名字,真犀利。”
“哇,淡水街上痴线林谁不认得,当年你几巴闭,单人单刀砍翻鸿发帮三十个人,你_yi_fu都被他们划烂,他们一身血水染红你背上文身,鸿发后来都不叫你痴线林,叫你血罗刹。我和街上那些nv吹水,说我识得你痴线林,她们才肯和我去影院。”口水威唾沫横飞,我说你太夸张,那次鸿发哪有三十人,不过是十几个人在巷子里堵我。他作出惊愕表情,“十几个人都巴闭,我砍只_chicken_都没胆。”
我笑,不知该说什么。
口水威抹了把zhui又说,“诶,后来听说你去到乡下,现在才回来?”
我点头,说两天前才回来。口水威就故作神秘压低声音,对我招招手,示意我凑低过去,他zhui几乎碰到我耳朵,我还当他这么神秘要说什么,原来是同我讲,从前和你一起混那个顾乔如今成了顾氏老大,威风无比。
他看我没什么反应,眨眨眼睛,“你知道啦?”
我点头,说刚才还见到他,他听我这么说,zhui巴长大,对我吼一句,“你不要命啦!”
周围人又都看我们,我清清嗓子,口水威也知自己失态,声音又放低对我说道:“喜福会现在和顾氏不对盘,你私下见他,被你们大佬知道还不剁手剁脚?”
我心想,外面这些人只知两家不对盘,都不知每月他们还有装模作样来聚餐。我只能作惊讶状,应两声不知。
他看我表情,脸上忽然有些得意,对我说,“你去乡下那么久,当然不知。顾乔他富豪老爸过世,遗产全给他,他坐稳顾氏第一把交椅,就kua进黑道,表面上你们两派以淡水街为界线,实际上,他一直都想抢你们地盘,你别怪我多zhui,这两年,喜福会势力被他这么一弄,是有些不比从前,我听道上兄弟说你们会长要归隐,把权力都交给才从国外回来还什么都不会的太子爷。”
我说,“威哥,你知这么多我都不知,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口水威经不得人夸,摸摸脑袋,脸都红了,这时他老板叫他,他又关照我想吃什么就点,他买单。我笑笑应下,摊开报纸看起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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