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汪舜华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活着而要想长久地活着,就需要紧紧抓住景帝的心——不只是在脸蛋sChuang帏间下功夫。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她很明白这个道理,也很明白这些年为什么还是放不开:即便是夫Q,即便相敬如宾,她也不过是随时可以放弃的角色。
她本就是一个没有安全_gan的人,何况原主是个废后。
与其被宠爱着,不如被需要着只有建立在有共同利益尤其是有共同敌人基础上的革命友谊,才是牢不可破的。
她必须成为皇帝的战友,就算没有儿子,他们还有nv儿,他的儿子也会叫她一声M_亲。
她必须让大臣接受她,现在大家认为她贤惠,不过是因为她顺了大家的意思,阻拦了太上皇,劝说了景帝,而且没了儿子。对弱者,大家总是有点同情心的,尤其有共同的敌人王振的时候,大家不介意一次又一次的把她的悲惨遭遇拎出来复述但是有一天,她违逆了大家的意思,想要自己的丈夫做皇帝儿子也做皇帝的时候,人家还会称颂她吗?不会!大家只会指责她狐媚惑主牝_chicken_司晨,今天所有歌颂的一切都将成为她处心积虑的罪证。
王莽杀儿子的时候是想为篡汉做准备吗?
曹*刺杀董卓的时候未必不是出自一片忠心吧?
汪舜华想到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说别人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
她应该庆幸,现在景帝已经上位,而且太上皇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葩。
但饭只能一口口的吃,她的眼神暗了暗,如果没有儿子,想了那么多,都是白想!
因此,她只是淡淡的重新奉上一杯热茶:刘学士没心Xiong没气度,圣上富有四海,何苦跟他一般计较?
景帝嗯了一声。
汪舜华笑道,早知道文人雅士自来爱以美人自期,以夫Q离He喻君臣际遇。想来当年屈原哀叹众nv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也是有所指。以我之见,这朝堂之上的党同伐异,却比后院Q妾间的吃醋为害百倍。后院Q子,只要能主持中馈,生儿育nv,便是吃醋,也无伤大雅只是朝堂之上,只想一己私利,不顾国家社稷,数黑弄黄,颠倒是非,不仅伤了功臣之心,更会寒了志士之心,到头来,坏的还是圣上的中兴伟业。
景帝知道汪舜华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至少对有些事不全是那么不在乎但是后面的话很得他的心意,你说的很对,于谦的功劳明明白白的摆着,居然还有人说三道四,真不知道对于那些功绩没那么显著的,他们又是什么态度——这阵子,居然还有人一再上书,要求追究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等人的责任。真真是好笑,当日王振在日,不见他们有这样的斗胆直言的勇气!这会儿,一个个全跳出来义正辞严大义凛然的装忠臣了。
汪舜华笑道:所谓文人相轻,自古皆然,圣上何必介意?——所谓终南捷径,历史上有多少文人就是以骂人出名的?那些越有名越有地位的越要骂,若不把那些顶天立地的巨人贬损的一无是处,又怎能显得自己有见识有才学?这种人,不理会便是了若是与他较起真来,那才是输了。
景帝道,你说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朕心里不痛快。
汪舜华道,那又怎么样?zhui长在他身上,圣上可以让他不说话,之事传出去,反而让人指责圣上偏听偏信,不纳忠言。这世上,抨击当朝的,总是更能引起世人的同_gan。以妾之见,让他闭zhui容易,让群臣开口,倒是难了。当年王振在位,众皆谔谔,不是因为他做的周全,无可指责,而是因为他权倾天下,堵塞言路,无人敢与之争衡如今圣上在任,虽然信赖于谦,而众人还敢非议于谦功劳,不也正说明圣上虚怀若谷,朝廷言路大开。由此可见,圣上应该高兴才是。
景帝总算眉头开了,你倒是很会劝人。
汪舜华叹气,妾实在是不会说话。
景帝显然也想到了儿子,不说了,不说了。
汪舜华却拽住他的袍袖,圣上,妾倒是真想说几句:如今圣上虽然已经登极,然而坐尚未稳,何况如今nei忧外患,国家亟待用人。更当广开进贤之路,广纳天下之才,务使朝廷人尽其才才尽其用。
这都是素日里群臣惯说的话,然而此刻从汪舜华zhui里出来,景帝倒是怔了一下,你说的好A,朕何尝不想广聚天下英才而用?只是**
他叹了口气。
汪舜华道,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治国之要,首在用人。选人用人,关乎生死存亡,关于兴衰成败,关乎治乱得失,关乎人心向背。当年周文王渭水谒姜子牙,才有了周朝八百年的天下周公旦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这才天下归心燕昭王高筑黄金台,于是乐毅下齐七十二城至于曹**足迎许攸刘备三顾茅庐唐太宗重用魏征,都是历史上有名的典故。圣上只要鲜明用人导向,严把用人关口,再申以富国强兵报仇雪耻的大义,自然群贤毕至,天人归心。否则,功盖天下者而不赏,才真让世人寒心。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