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否则全天下的衙门都可以关门了。
事实很清楚,大理寺卿马上站出来援引国法定罪:“德亲王聚众造反,罪在不赦,理应株连满门忻亲王妃杀害王嗣,同样国法难容。”
同时声讨忻亲王治家不严之罪,其兄弟英亲王见澈崇亲王见洛吉亲王见浚亦当问罪。
刑部督察院的领导也站出来附议。
三法司刚表完态,以齐亲王为首的宗室出班表示:“国法昭彰,此辈胆大妄为,理当正法。”
勋贵文武同样站出来表忠心。
德王固然该死,但其他人确切的说他的几个兄弟如何发落,朝臣意见也很一致。
于冕等都认为:“德亲王怙恶不悛,他的兄弟教导不严,理应一体治罪。”
齐亲王也表态:“此辈不忠不孝,He该问罪,以为天下不臣者戒。”
汪舜华很明白大家的意思。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呼声了,建极三年费钊等造反,牵扯到荣王和忻王,王文等就要求牵连忻王,永绝后患。
大局已定,何况隐帝之死,大家或者出了点力搭了把手也好,或者冷眼旁观坐待成败也罢,终归是在人家那里挂了号趁机彻底铲除后患,皇帝安稳,当事人也能睡得着。
但当时朝廷一片火热,汪舜华不想授人以柄,作罢了。
前两年宗室出镇,忻王也恳求外放为朝廷戍边,汪舜华没有同意。
不是怕忻王没有能力,而是怕他太有能力,朝廷又没有足够可以牵制他的力量,结果放出去的风筝断了线,收不回。
南方五省集中连片,而且与本土山水相连,不能冒险。
如今,是时候了。
当年留着隐帝儿nv是因为在朝的多是隐帝旧臣,而且shen受宣宗恩遇,几个孩子又小,不忍下手但如今朝臣跟宣宗或隐帝可没什么关系,要效忠的也就是如今宝座上的天子,最多先帝尤其这几个人封了亲王,又和皇帝走得近,难保以后得势,报复当年北京保卫战和平定夺门之变的功臣。
当年隐帝临死前,可捏着一份杀人榜单呢!
虽然当事人很多早已作古,但他们的后人很多都在庙堂之上。
天家没有私事。
所以,已经没有吉祥物的价值,就不要养虎遗患了。
汪舜华久久没有说话。
皇帝也没有说话。
事实上,早在被汪舜华通报消息的时候,皇帝是不相信的:“这是我的堂兄,一直随侍左右,怎么可能有反心呢?一定是下面的挑拨离间!”
他的手心有点冒汗:记得自己曾经多次在德王面前流露对M_后专权的不满,万一德王真的勤王,岂不是断送了他,也断送了自己!
希望德王认清楚形势吧。
如今形势明朗,皇帝很想说点什么,到底没说。
汪舜华注意到儿子的yu言又止,起身更_yi,却招皇帝出来:“你想说什么?”
皇帝有点羞愧:“臣惭愧,识人不明,惹下这样的祸事。”
汪舜华道:“这不怪你。你心存仁厚,拿他当兄弟,哪里会想到他包藏祸心?”
她转过身:“你有时候很像你父亲。”
提到早逝的父亲,皇帝有点意外:“M_后?父皇当年也曾经这样**?”
怎样**?
印象里,父皇对M_后极度宠爱信任,因此对汪家很是纵容,甚至临终前将国家社稷托付给M_后。难道他也曾经有让M_后失望的时候?
他小心翼翼的问:“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汪舜华似乎在追忆往事:“你父亲是个英雄,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却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他也是个至诚君子,想当一个好皇帝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也想当一个好D_D,所以曾经一厢情愿的认为你的伯父只是受人蒙蔽,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南宫,会甘心情愿的放弃儿子的太子之位。”
皇帝顿时明白:“所以M_后很艰难的才说_fu了父皇引蛇出洞?”
汪舜华道:“不是我说_fu了他,而是你说_fu了他。”
皇帝一呆。
汪舜华道:“你父亲可以不为我着想,也可以不为大明社稷着想,却不能不为你着想。你那个伯父,从来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一旦他下不了决心,你伯父就会代替他下决心到那时候,我和你祖M_,还有当时参加北京保卫战的功臣恐怕都不能活了——幸好,有你,有你和你D_D,我和你父亲才能最终顶住你伯父的反扑。否则,我们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夺门复辟然后祸国殃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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