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恒养伤养得心无旁骛,而且靖南这段时间格外乖巧,白天黑夜都言听计从,把他照顾得仿佛没长手脚。
日子过得好似骨头缝都泡软了,江翎来寻他时,静王殿下正斜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握着一本闲书看得入迷。靖南跪坐在一旁,一颗又一颗剥葡萄,剥完自己也不动,全送进晏恒zhui中,他听见有人来,耳朵动了动,睫毛一垂,却是一声没吭,手下动作反倒加快了。
晏恒直到被塞了一zhui的葡萄来不及咽才意识到,他抬头,江翎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唇边带笑,眼角却在飞刀子。
“鹤行,来吃葡萄!可新鲜着。”静王殿下好似没长眼睛,没心没肺地招呼他。
靖南这辈子命犯笑面虎,身边的熟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笑面虎。但他不是傻子,江大人身上的敌意明显得连他都看得清楚。
因此江翎很不客气:“有事单独与你说。”
晏恒连身都没起,只对他一点头,听闻此言,慢慢fu_mo靖南的手,道:“靖南不是外人,”他低笑,“是nei子。”
靖南右手自从受过伤后一直很敏_gan,这原本是他握刀的手,是赖以生存的命脉所在,此时被他细细摩挲着,当即觉得那块皮肤仿佛燃了火一般。他不自在地换了一下坐姿。
江翎的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一言不发。
再逗江鹤行就要炸了,因此晏恒见好就收,替靖南别了别耳边碎发,亲了他一口,呼噜狗似的摸了摸脑袋,道:“去玩吧。”
江翎冷眼旁观他做完这一串黏黏糊糊的小动作,看着靖南红着耳尖端着葡萄盘子退下。他与晏恒自幼相识,说是看着静王长大的也不为过,因此对他颇为熟悉,晏恒惯常爱动手动脚,但江翎无意间见了他看那个侍卫的眼神,心下便是一惊。
那样专注温柔的神色**怕是晏恒动了真情。
江翎转过头去,靖南穿过那一道月门,身影已经不见了。
“鹤行有什么事?”晏恒重新歪在榻上,姿态慵懒地问他。
“太医死了,晏祯毫发无伤。”在他面前江翎懒得做那tao表面功夫,脸上的假笑也没了,面无表情审视他。
晏恒一点头:“嗯,我知道。”
江翎从怀中抽出一册书,一甩手扔在他Xiong口上,册子很薄,不是什么正经书。晏恒笑起来:“大名鼎鼎的江鹤行居然也看话本子了?”
他随手翻了翻,这本的确不是圣人书,上面清楚分明地写了,某日某时某地,某人做了何事。
这是一本密报,有关靖南的。
晏恒收了笑,盯着他:“你监视我的人?”
上面还用朱笔圈了几行,全是靖南私下与外人接触的事。
江翎见他如此冥顽不灵,直接点明道:“枕边人是*细都没发现,他向外传递消息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不在乎你跟谁睡觉,但我们多年筹备功亏一篑,下次要怎么找这样好的机会?”
当年太子中毒死在狱中,二皇子又被软禁,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身为老三的晏祯。晏恒暗查多次,才找到将毒带Jin_qu的老太医,捏住他的软肋令他作证。
这事做得极为隐蔽,除了他们几个人,并没有假他人之手。谁知皇帝重启太子案后,在动手前夕老太医却死在晏恒的郊外别院中。重要人证死于非命,他们没能将晏祯拉下马,只拿住了晏祯派的一名官员。
晏恒摸着手边的茶盏,没有作声。半晌才道:“既如此,便跟晏祯好好斗一斗。谁都知江鹤行狡兔三窟,总不会把赌注都压在一个老头子身上。再者说,还有清阳。”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